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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嘉熙沒有讓盈在眼眶中的淚落下。
還反手去井淮西眼角的潤。
“說什麼對不起，又不是你害我生病的。
別哭了，你難道還想讓我這個命不久矣的病人來安你這個大男人嗎。”
攏了攏上的毯子，不舍的看了眼周良深所在的病房，艱難離開。
一夜未眠。
井淮西本想陪著，但終究沒能捺的過，被趕回去休息。
可他哪能睡得著。
時隔幾年，井淮西又一次進了酒吧買醉。
沒得到這樣的結果前，他總以為自己會像是方嘉熙照亮他的生活那樣，為生命里的一束。
他太高估自己了。
井淮西不僅沒能為那束，還助長了原本那束的熄滅。
除了用酒麻痹神經，逃離現實，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相比之下，方嘉熙要比他平靜的多。
除了一夜走去臺無數次，吸了一支又一支的煙外，大多時間都像是往常那樣躺在床上休息。
眼睛酸的厲害，卻沒有一點困意。
晨曦的亮照進房間，像是終于解般，起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東西。
等到醫生護士上班，就去辦出院手離開這里。
生命剩下的最后一點時間，不想全部浪費在醫院里。
坐在床邊，盯著墻上的指針轉到八點鐘。
剛準備出去辦出院手續，病房門就從外推開。
上仍沒有一點的周良深出現在門口，靜靜的看著。
目匯那一瞬，方嘉熙鼻尖一酸。
就差一點，就沖上去毫無顧忌的抱住他了。
差一點就把積在心底的緒一腦全部宣泄出來，差一點就像五年前那樣不顧形象的窩在他懷里大哭，問他為什麼事會變這樣。
只是想活著，想和他在一起，為什麼會這麼難。
但理智終究還是更勝一籌。
方嘉熙背過，藏起瀕臨崩潰的緒。
“我沒有要讓周先生替我擋那一刀，是你自愿的。
所以如果你是想用擋刀這件事要挾我做什麼的話，我勸周先生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語氣冰冷的不帶一。
那樣子，好像對周良深厭惡至極。
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那決絕的樣子，和當年毅然斷掉了和他的所有聯系如出一轍。
時隔幾年，到底還是做出了和當初一樣的選擇。
既然沒有以后，就不該再有任何牽扯。
心狠一點徹底斷開，等真的離開這個世界，他就不會難過了。
說不定幾個月后，周良深連還活著與否都不在意。
“既然周先生愿意站在這兒，那你就站好了，我走。”
拎起東西往門外走，即將肩而過的時候，手腕被輕輕握住。
還特意避開了布滿崎嶇疤痕的位置。
“你不用走，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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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想來看看你，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話音落下，周良深握著的手卻并未跟著松開。
他看著，眼眸深邃，疲倦中夾雜著期許，像是還有疑問希能解答，但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商場上縱橫捭闔、果斷利落的周良深什麼時候這樣過。
只有在面對的時候。
其實就算周良深什麼都不說，也知道他要問什麼。
無非是問昨天找去周氏是不是去見他，是不是想起他了。
方嘉熙死死的掐著掌心的，用疼痛著自己狠下心甩開周良深。
他的還沒好，被甩的后退時眉心明顯了，應該是傷口很痛吧。
強行讓自己移開視線，不肯再看他。
卻在心里默默的重復著一遍又一遍對不起。
“我很好，周先生如果只是好心來看我，現在可以回去了。”
余不經意間掃過他手上戴的戒指，方嘉熙的心狠狠一。
那是十八歲時周良深訂的款。
出國五年，的那枚從未摘下過，戒指的款式早被牢牢記在心里。
即便是后來戒指被寧馨走，再沒找到，也能一眼認出周良深手上的那枚，是同品牌系列的男款。
曾親手給他戴上的那枚。
方嘉熙以為周良深早就丟掉了，可他保存的那麼好。
“熙熙。”
周良深又住：“對不起。昨天你說……”
“別再提昨天！”
方嘉熙匆忙打斷他沒說完的話，極力制著開始搖的心，努力讓自己看起十分不耐煩。
“如果我知道你口中的未婚妻是我，我本就不會說昨天那些話。
你不需要道歉，因為我不會原諒你。
我很慶幸，慶幸我沒有記起我們之間的那些過往，這樣我就不用花太多時間力在恨你上。
很不值得，對吧。”
拎上有些沉甸甸的包要走，逃也似的離開。
但沒走出多遠又折返回來。
“我要和淮西結婚了，如果你真的覺得愧對我，就在心里祝福我們好了。
去現場就不必了，我不想在那麼重要的日子里看到你。
還有，以后別再給我冠上你未婚妻的份，讓我丈夫聽到會很不舒服。”
臨走，從口袋掏出手機，當著周良深的面撥了井淮西的號碼。
親昵的喊著老公，問他到哪了，怎麼還不來接走。
直到徹底離開周良深的視線，方嘉熙才取消那通本沒人接的電話。
進了只有一個人的電梯，撕下所有偽裝，迷茫的看著不斷跳著的樓層數字，不知何去何從。
想在醫院的花園坐一會兒，但又害怕周良深會在樓上看到追下來。
已經沒有力氣再演一出負心人的戲碼了。
出租車司機帶在附近繞了好幾圈。
因為是從醫院上車的，還有些神恍惚，便以為是查出了不太好的病出來，不停的安著想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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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年輕，只好聽醫生的話好好配合總歸是有機會的。”
“是嗎？”
方嘉熙突然出聲，空泛的雙眼一點點聚焦。
聽到司機信誓旦旦的那聲‘當然了’，實在沒忍住，諷刺的笑了出聲。
“我治了這麼久，這個機會為什麼還是沒到？”
再不到，就用不上了。
司機跟著沉默下來，許是覺得這種詭異的沉默太過于折磨人，又主打破沉默：“再堅持堅持，或許很快就會有轉機了，有些事……”
“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