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隨著院剎車聲傳來。
方嘉熙以為是房主老太太的孫子回來了,正在給老夫人做午飯的了手立刻跑去開門。
看到站在門外的人是周良深,下意識就要關門。
周良深抬手要攔。
修長的指節就這樣,毫不留的夾在了隙。
忍的悶哼順著門傳進來,鉆進方嘉熙的耳朵。
要關門的手終究還是泄了力,任由周良深從外將門拉開。
“你到底想干什麼?”
周良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剛剛立在墻角不久的行李箱。
“你還是要走。”
“不然呢,繼續活在你的監視里?”
短暫的對視后,方嘉熙率先移開了視線。
周良深的眸子太過深邃,還帶著濃濃的悲傷。
明明生病的人是。
看起來就讓人難過的反倒的了周良深。
難過到本不敢多看那雙眼,生怕下一秒就會被拉那個漩渦。
恰好此時房主老太太的孫子從車上下來,像是終于找到了救星。
無視前的周良深,故作鎮定、實則心倉皇的去到廚房。
心不在焉的繼續忙活老人的午餐。
這是和老太太孫子接前的最后一份任務。
在這兒留了太久,是時候該走了。
方嘉熙以為周良深也會走。
可等從廚房出來,發現他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和老人的孫子一同討論著國外市場經濟的區別,和短時間的經濟走向趨勢。
哪有一點要走的意思。
看到出來,周良深當即結束對話,起去接手上的盤子。
老人的孫子也跟著起,從廚房拿餐出來時。
完全沒有覺察到屋僵滯的氣氛。
看著兩人默契的一同走去老人邊,同時抬手要推椅,還一臉艷羨的開了句玩笑。
堅持周良深要一起留下吃午飯。
周良深沒有立刻應下,而是看向方嘉熙。
他以為會出聲否決這個提議。
不想方嘉熙一句話都沒說,轉去廚房倒了茶來。
還帶上了周良深的份。
像是默許他可以留下。
方嘉熙突然反轉的態度讓周良深有種莫名的不安。
但他沒有打破眼前看起來像是合家歡的氣氛。
配合著吃了午飯。
除了午飯途中頻頻看向,在心中暗自揣測著在想什麼外,周良深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房主的孫子端起茶杯和他示意時,他也禮節的跟著抿了口杯中的茶。
茶水剛一口,周良深登時察覺不對。
可還不等他弄清楚自己的猜測是不是對的,方嘉熙面如常的跟著端起茶杯。
由衷的對著房主老太太表示謝。
說到老太太這段時間對的照顧時,方嘉熙還不控制的紅了眼。
看到眼中閃爍的淚時,周良深心一。
顧不得剛剛的懷疑,再次跟著抬杯。
將他懷疑過有問題的茶水一飲而盡。
余瞥見他突起的結隨著吞咽的作滾,方嘉熙眼中的擔憂漸漸散去。
卻而代之的是匆忙藏起的愧意。
午飯過后。
老人的孫子親自收拾餐桌,周良深想要幫忙,可剛一起,強烈的眩暈讓他立刻跌坐回了椅子上。
他用僅存的理智支撐著自己沒有倒下去。
抬眸看向方嘉熙,捕捉到眼中流出的愧意那刻,周良深才意識到他剛剛的直覺沒錯。
茶水的味道不對,是方嘉熙在里面加了東西。
想要甩掉他。
一個人離開。
周良深想問為什麼,為什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他。
他沒有強制的帶回去繼續治療,也沒有要承認兩人是訂過婚的準夫妻關系。
即便前一天晚上的瘋狂不愿承認,不愿面對,他也尊重的選擇。
可方嘉熙在茶里下的藥起效太快。
周良深本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的機會。
連聯系住在對面的‘姑姑’,讓其拋下一切跟好方嘉熙的時間都沒有。
房主老太太的孫子威廉愕然的看著在藥效作用下失去意識的周良深,下意識的開始搜索邊品想要防范方嘉熙下一步的作。
方嘉熙沒有和對方解釋。
只蹲在老太太面前,略的說要一個人離開這里,去到一個周良深找不到的地方。
安眠藥的藥效只有四五個小時的時間。
沒有太多的時間解釋原委,匆匆和老人、還有一臉警惕的威廉告別就拿上了墻角的行李。
臨走,方嘉熙視線不控的轉向了周良深的方向。
看到他被門夾傷的手泛著青紫,方嘉熙愧疚的無以復加。
如果不是提前訂好的車在門外摁笛提醒,本沒辦法移開落在他臉上的注意力。
“對面很快就會來人過來接他的。”
匆匆留下這句話后,費力的拖著行李,上了停在門口的車。
等對面的‘鄰居’意識到不對勁追出來的時候,方嘉熙乘的車早已消失在街角。
鄰居拿上車鑰匙就要追出去,卻被還一頭霧水的威廉住。
知道周良深被方嘉熙下了藥,不知道什麼能醒,鄰居遲疑了。
漫長的兩人中過去。
鄰居還是在‘帶周良深去醫院檢查’和‘去追方嘉熙’之間,選擇了后者。
可方嘉熙好像早就預料到了的選擇,甚至連猶豫的時間都想到了。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換了好幾輛車,抹除掉了所有能被人找到的痕跡。
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跟丟了的鄰居只能折返回來,和威廉一起將周良深扶上車,送去了醫院。
從醫生那兒得到周良深只是服用了大劑量的安眠藥,還是副作用最小的安眠藥,很快就能醒過來的時候,鄰居后悔的不行。
早該想到的。
方嘉熙本不會傷害周良深。
不該猶豫那兩分鐘的。
如果沒有那兩分鐘,也不會跟丟方嘉熙。
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不知道該怎麼和馬上就會醒過來的周良深代了。
方嘉熙買了最早離開的車票。
但就在即將登車時,進到車站的衛生間換了一服。
丟掉車票直接離開了車站。
去到兩條街區外一家不需要登記的旅館開了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