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宴子時結束，結束之前要放竹煙花，然后各回各家。
溫若初掐算著時辰，覺除夕宴快結束了，從炕榻起。
偏殿地龍生得很暖，狐裘大氅裹得嚴嚴實實，秋又給了一個湯婆子，溫若初才推門出去。
皇宮各都點著燈，雍國似乎比大虞的雪多了一些，夜空又飄起了雪花，雪花圍著燈籠飛舞，閃著銀。
“又下雪了，”秋抱怨一句，提醒溫若初，“公主當心腳下。”
溫若初經過兩個廊柱，拐角一抹絳紫影，形高挑消瘦，一凜然正氣，頭上烏沙落了一層薄雪，應該是站在這里很久了。
溫若初腳步微頓，走上前，微笑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沈驚瀾說凌玄禮對有別的想法，溫若初沒看出來，凌玄禮那種正得發邪的人喜歡的應該是從小被教育三從四德的大家閨秀。
凌玄禮又不是不知道和沈驚瀾的關系，怎麼可能干出來惦記人家媳婦的事。
再者說，向來隨心所，又有些離經叛道，凌玄禮是腦子進水了，才會對生出別的心思。
后來溫若初也想過，這里到底是封建古代社會，男大防，確實不該和凌玄禮喝酒。
盡管溫若初不相信凌玄禮對有別的想法，平常還是應該多注意一些。
溫若初沒有過多的眼神流，腳步不停，就要經過凌玄禮。
凌玄禮卻住了。
“若初公主。”
溫若初頓住腳步，回頭，“凌大人。”
“本王有幾句話和你說。”
溫若初：“凌大人有話不妨直說。”
凌玄禮見溫若初沒有讓秋回避的意思，沉默一瞬，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這里不適合你，大虞養得起你和孩子，只要你一句話，可以隨使團回大虞，做你無憂無慮的若初公主，你在這里遭磋磨，圣人指不定怎麼心疼你呢，圣人的意思，你在這里過得不好，讓我把你帶回去。”
溫若初暗暗松了一口氣，就說凌玄禮怎麼可能對有什麼。
原來凌玄禮是了圣人之命，對多關照了一些。
是沈驚瀾心思太過敏，小題大做。
“凌大人好意，小初心領了，今日柳妃突然發狂，不過是個意外，我尚能自保，圣人年紀大了，凌大人莫要讓圣人徒增煩惱。”
溫若初定定道：“這邊的事還沒了，暫時不能回去。”
沈驚瀾還沒名正言順登上皇位，雍國還沒結束四分五裂局面，得為自己，為孩子掙個好前程，在這里的孩子將來可以承襲皇位，是太后。
權利是個好東西，有了權利可以做很多事。
凌玄禮眉心微蹙，面上極力掩飾關心，猶豫道。
“可是……”
“咻——”
一道絢爛煙花，在夜空綻開，打斷凌玄禮的話。
“放煙花了。”
溫若初抬就走，不忘回頭和凌玄禮告別。
“凌大人回見。”
“哎……”
凌玄禮站在原地，看著那抹俏影，在煙花絢爛的夜空下，逐漸遠離自己的視線。
直到人拐了兩個彎，消失在視野里，他喃喃道。
“慢些。”
溫若初急著找沈驚瀾，第一次和沈驚瀾在一起過年，可不能錯過了子時的鐘聲。
方才在長樂宮吃席的眾人，這會都出來看煙花，長樂宮前有些擁。
夜空被五六煙花照亮，耳邊響起噼里啪啦竹聲，溫若初在人群里搜尋沈驚瀾影，忽覺有人從后一把攬住了的肩膀，三步并作兩步將帶離人群。
側臉著一個溫熱的，鼻腔充斥著一悉的凜冽氣息。
溫若初欣喜地看向沈驚瀾。
“沈驚瀾，我正找你，你去哪了？”
沈驚瀾把溫若初帶到人的地方，牽著的手，徑直朝宮外走，沒回答的話，簡單兩個字。
“回府。”
回府？
溫若初意猶未盡地瞅了一眼煙花。
“不等一會兒嗎？”
兩人坐上馬車，直接回榮王府。
府里一片歡聲笑語，打鬧聲一片，聽著說笑聲就能覺到是發自心的，比長樂宮里那些自詡一家人的皇室宗親氣氛好多了。
“公主，姑爺你們回來了。”
馮文見沈驚瀾和溫若初回來，小跑著走到院子里，點燃了早已準備好的煙花。
府兵小廝丫鬟嬤嬤們都出來看煙花，煙花絢麗綻放，混在別家燃的煙花中。
“你準備了煙花？”
溫若初站在最佳觀賞位置，仰著小臉，眉眼含笑，看著自家院子燃的煙花，瞄了沈驚瀾一眼，嗔怪道。
“不早說。”
早知道沈驚瀾準備了煙花，早就隨便尋了借口回來了。
沈驚瀾側目看著溫若初。
溫若初的小腹隆起得明顯，掌大的小臉沒見多長，眉眼間躍的靈，不減分毫。
仿佛懷孕這事兒，對而言，不過是添上了一抹溫的母輝，讓的神韻更加溫婉人。
榮王府的王妃懷著子，事無巨細地張羅過年瑣事，沈驚瀾猜想，一定是喜歡煙花的。
除夕夜對于沈驚瀾來說，和無數個冰冷日夜沒什麼區別，吃飯，睡覺，研究怎麼搞死老皇帝和沈星馳。
可今年卻不一樣了，或許是到榮王府年味的影響，看著溫若初忙前忙后地張羅，他也想做點什麼。
尋思了幾日，提前命人準備了一些煙花。
溫若初和凌玄禮說話的時候，沈驚瀾湊巧去找溫若初，聽了幾句。
溫若初愿意留在雍國，沈驚瀾心里卻不是滋味。
煙花持續了半個時辰，夜空歸于平靜，沈驚瀾道。
“你在府里等些時日，外面的事給我。”
沈驚瀾的語氣平靜，眉心微微蹙著，面凜然而嚴肅，負手而立，空氣中彌漫著一硝煙味，靜靜地站在那，像一個準備前往戰場的將軍。
今日柳妃發瘋襲擊，以及被拖出長樂宮最后那句怨毒的詛咒，大概也是惹了沈驚瀾。
溫若初點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