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湯喬允早早醒來。
漱洗干凈后，又把里里外外的私人品打包寄走。
鑼鼓的張羅了幾天，東西已經幾乎清完了。
澳城的業也都通通掛牌。
剩下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能變賣的變賣，變賣不了的直接送人。
陳醫生給配了口服墮胎藥，深慌張，“湯總，您……您確定要這麼做嗎？”
“口服藥還是會有弊病，就算真的要終止妊娠，最好去醫院選擇手。”
湯喬允一臉平靜，從他手中接過藥，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
“沒有必要，就這樣吧。”
“湯總……”
陳醫生還想再說些什麼。
但被湯喬允擺擺手制止了，“這里沒你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這是消炎藥，還有補的一些藥，以及止疼藥。”
“我還是在旁邊守著您好一點，要是出點什麼事，也好及時理。”
湯喬允沒在太多說什麼，安靜的等待藥發揮作用。
“孩子，不是媽媽心狠要完結你的生命。”
“而是……媽媽可能真的病了，也真的很不開心。更不愿意再和那個男人有任何的瓜葛，如果你愿意等待，等媽媽以后再懷孕的事，你可以再來投胎……”
是的。
已經徹底對婚姻失去了信心。
這輩子，大概也不會再選擇進婚姻。
不過，親生的孩子肯定是要有一個的。
之前做試管的時候，還凍結了另外兩顆卵子。即便損不會生了，也可以啟凍結的兩顆卵子生下孩子。
只是…
不會再生下宮北琛的孩子。
……
二十分鐘后。
藥逐漸開始發揮藥效，小腹也開始墜脹。
疼痛像水般層層遞進，從墜脹變尖銳的絞痛。
湯喬允蜷在沙發上，額頭滲出細的冷汗，浸了鬢角。
死死咬著，不肯發出一聲音，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深深掐進掌心。
陳醫生在一旁急得團團轉，手里攥著止痛藥，幾次想遞過去都被湯喬允避開。
“湯總，吃片止疼藥吧，這樣熬著太傷！”
“不用。”
“我要記住今日的疼痛，這樣才能徹底死心，也能永遠長記……”
“湯總，您何必呢？”
湯喬允慘然一笑，沒有回答。
只有自己清楚。
做出這樣的決定，的心有多痛？
從滿懷希……到萬念俱灰。
也可以選擇讓孩子降生，只是沒有那個必要了。
……
與此同時。
宮北琛和邱淑儀正在試婚紗。
婚紗店的設計師和老板，親自將婚紗送到了玫瑰園，“宮總，宮太太，婚紗已經改好了尺寸了，可以在試穿一下。”
宮北琛一臉笑意，“雖然趕的比較急，但總算是趕出來了。你來試試，應該會很合。”
手工定制的婚紗，一般都需要時間。
從設計到量定做，都是純手工打造。
當然了，價格也不是一般人能承的了的。
邱淑儀起初說婚期太趕，直接買現的婚紗就好了。但宮北琛不同意，花了天價請了意大利最著名的婚紗設計師，親自為設計打造。
從前虧欠的太多。
他現在要好好彌補，一切都要給最好的。
“這是你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當然要最麗最完的婚紗，才能配得上你。”
看著潔白又高貴的婚紗。
邱淑儀眼底開始泛紅，一臉的看著宮北琛，“阿琛，我……我都有點不自信了。”
“我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覺得配不上你。”
宮北琛溫的吻了吻的額頭，“不許在說這種話，在我心里，你永遠是最，最重要的。”
邱淑儀一笑，“好，那我去試穿一下。”
“嗯，去吧！”
四個傭人，以及婚紗店員工，提著婚紗將扶到帽間，給試穿。
宮北琛臉上也著溫深的笑容。
稍后兒。
他坐下來等待出來。
剛坐在沙發上。
他的右眼皮又不控制的跳了兩下。
“嘶～，怎麼回事，今天眼皮怎麼一直在跳？”宮北琛下意識用手了眼睛。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每次右眼皮跳，都會有很倒霉，很不順心的事發生。
這讓他心里有些不安。
“會是公司的事嗎？”
宮氏集團旗下最大的娛樂城，被停頓整業一個月，令他損失慘重。
不過，他在澳城的人脈和門路當然也很強。娛樂城只停業了20天，就已經又開業了。
“應該不是，公司是不會有太大的麻煩。但眼皮怎麼一直在跳？不順心的事到底會應在什麼地方？”
宮北琛又了眼睛，心里七上八下。
他習慣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湯喬允已經三四天沒有和他聯系過。
最近忙著籌備婚禮，他也沒有去找過。
“……會是喬允那邊出什麼問題了嗎？”
想了想。
他眼皮跳的更狠，心也莫名有些發慌發熱，總覺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我去給打個電話算了。”
宮北琛站立起，準備去院外給湯喬允打電話。
然而。
他剛剛站立起。
邱淑儀已經換好了婚紗，像一位眾星捧月的公主一般，被傭人簇擁著走出帽間。
“宮總，麗的新娘子來了。”
邱淑儀臉著微微的紅暈，幸福而又，“阿琛，你看怎麼樣？”
宮北琛抬眸看了一眼。
魚尾勾勒出玲瓏纖瘦的曲線，手工蕾的擺高貴而優雅。
化了妝，做了頭發，臉上的傷疤也遮擋住了。看起來，依然像20多歲時麗人。
“好看嗎？”站在下，擺上的碎鉆折出耀眼的。
“……好看，太好看了。”宮北琛起鼓掌，笑容卻有些僵。
右眼皮跳得更兇了，像有針在神經上反復穿刺。
他盯著邱淑儀一陣恍惚，大腦忍不住閃現他和湯喬允結婚時的場景和畫面。
景生……
還是有些憾和傷。
“真的好看嗎？”邱淑儀不自信的問了一句。
宮北琛溫爾一笑，走上前輕輕擁吻，“真的很好看。”
擁抱的瞬間。
宮北琛的指尖卻莫名發涼。
邱淑儀鬢角的碎鉆蹭過他的臉頰，刺得他心頭一麻。
同樣的場景。
他這次怎麼沒有開心激的覺了呢？
“在想什麼？”邱淑儀察覺到他的僵，抬手上他的臉頰，掌心的溫度燙得他一。
“沒什麼，想我們辦婚禮時的細節。”宮北琛隨口回了一句。
邱淑儀：“后天就要舉辦了，場地布置的怎麼樣了？”
宮北琛：“已經快布置好了，等鮮花要從國外運回來，就能徹底布置好。”
邱淑儀一臉激，“我已經有點期待了。”
宮北琛又了的臉，深的說：“放心，雖然這次邀請的賓客不多，但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邱淑儀指尖劃過婚紗領口的珍珠刺繡，聲音里帶著雀躍：“阿琛，你說婚禮上放什麼曲子好？我想選首我們初識時聽的歌，你還記得嗎？”
宮北琛正對著賓客名單核對名字，聞言筆尖一頓。
初識時的歌？
他腦子里閃過的卻是湯喬允結婚當天在車里哼的那首民謠，調子輕快，像當時眼里的。
“隨便吧，你喜歡就好。”他翻過一頁紙，聲音有些含糊。
邱淑儀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走過來從背后環住他的腰：“怎麼了？從剛才起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還在想公司的事？”
“沒有。”宮北琛掰開的手，將名單推到面前，“你看看這些賓客，有沒有要增減的？”
邱淑儀笑了笑，“就這些夠了。”
宮北琛皺眉：“跟湯喬允走得近，來了怕是
宮北琛沒再反駁，指尖在名單上敲了敲：“伴手禮用上次定的那款燕窩？”
“會不會太普通了？”邱淑儀拿起樣品盒，“我聽說湯喬允上次給合作方送的伴手禮，是定制的翡翠平安扣，要不我們也換這個？”
宮北琛抬眼看，眸沉沉：“沒必要跟比。”
“我不是要比，”邱淑儀垂下眼瞼，聲音委屈，“我只是想讓大家知道，我現在是宮太太，配得上這份面。”
“只是現在太趕了，恐怕來不及！”
邱淑儀聽了，呵呵一笑，“我逗你玩呢，我怎麼會要和比呢？”
“這些細節我都很滿意，你費心了。”
宮北琛心底一酸，“等我們結了婚，就去國外旅游。我們可以在國外再舉辦一次婚禮……”
“一次就夠了，有個形式就行，我不是太在乎這些儀式。”
“好，聽你的。”
第二天。
婚期近。
兩人更加繁忙，分乏。
宮北琛更顧不上給湯喬允打電話。
……
轉眼。
到了2月14日。
婚禮正式開始。
宮北琛一大早起床，換上修裁得的新郎西服，帶著伴郎團和車隊去接新娘。
婚禮舉辦的場地，是在澳城最大的教堂舉辦。
教堂的彩繪玻璃將折斑斕的塊，落在紅毯盡頭的白玫瑰拱門上。
管風琴的旋律莊重悠揚。
賓客席上滿是低聲贊嘆，同時又無比震驚。
到場的賓客，雖然都是親近的親朋好友。
但個個都還是被震驚到了。
“天吶，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宮總二婚妻子居然是邱淑儀。”
“是啊，邱小姐都失蹤好幾年了，我還以為已經不在人世了。沒想到，居然只是去國外居，現在一回來，直接就震驚整個澳城……”
“太不可思議了，宮總和邱小姐怎麼看也不般配。真是想不明白，他們怎麼會結婚呢？”
“聽說十多年前，他們就在一起了，只是那個時候沒公開，知道的人不多。”
“不會吧？”
“別說了，婚禮馬上開始了，我們還是要誠心祝福一對新人……”
賓客們慌忙正襟危坐，安靜的等待觀禮。
司儀和神父已經安排就緒。
“歡迎新娘場。”
宮北琛站在圣壇前。
黑禮服襯得他形拔，只是眉宇間凝著一層化不開的沉郁。
邱淑儀挽著丁媽的手臂走來，婚紗擺拖過紅毯，像拖曳著一片流的云。
抬頭向圣壇上的男人，眼底的芒比頭頂的水晶燈還要亮。
直到看見宮北琛的目越過，落在教堂大門的方向。
“阿琛。”輕聲喚他，指尖攥了捧花。
宮北琛猛地回神，扯出一個僵的笑。
神父開始致辭。
他卻一句也聽不進去。
耳邊反復回響著昨夜助理的話：“湯總已經清空了澳城所有資產，好像要徹底離開。”
這幾天他忙著籌辦婚禮，本就沒有留意在做什麼。
他現在很擔心，是不是要背著他做什麼事出來？
而且，他說要來參加他的婚禮。
婚禮馬上就開始了，湯喬允也沒有出現。
他心中既期盼能來，又害怕真的來了。
“宮北琛先生，你愿意娶邱淑儀士為妻嗎？”
神父的聲音在寂靜的教堂里回，帶著不容置疑的莊嚴。
宮北琛結滾，目不控制地再次瞟向門口。
那里空的，沒有湯喬允的影。
宮北琛猛地移開視線，含笑而莊重的回，“我愿意。”
邱淑儀繃的瞬間松弛下來，臉上綻放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神父轉向邱淑儀，語調溫和：“邱淑儀士，你愿意嫁給宮北琛先生為妻嗎？無論順境或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都他、珍惜他，直到死亡將你們分離？”
“我愿意！”邱淑儀的聲音響亮而堅定，甚至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
“新郎和新娘可以互換戒指了……”
就在兩人準備互換戒指時。
教堂的大門，忽而出現一抹靚麗優雅的影。
“抱歉，我來晚了。”湯喬允的聲音不大，但卻像一道驚雷，站在所有人的耳升騰。
所有人的目都齊刷刷的看向。
湯喬允今日盛裝出席，妝容致。
穿著一火紅的高定晚禮。
長長的頭發燙了優雅蓬松的大波浪，烈焰紅，絕而優雅。
踩著細細的高跟鞋，手上捧著一個致的高檔禮盒，微笑的向兩人走去。
“祝你們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