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汀州眼疾手快攥住的手腕,將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怎麼了?腳崴了?”
湯喬允踉蹌著站穩。
低頭看了眼腳下。
絆倒的是一個開山斧,棱角還沾著土。
“這是什麼?”
湯喬允皺眉看了一眼,“……這是撬棺槨用的工,肯定也是盜墓賊留下來的。”
顧汀州聽了,一臉驚訝,“嗬~,還真是業有專攻。”
“你還別說,這些盜墓賊的工還齊全和專業。”
湯喬允擰眉,心中七上八下。
一般來說,盜墓賊盜完墓,會將痕跡打掃干凈。
一般不可能留下太多破綻,以防留下把柄。
但這一伙盜墓賊,明顯不專業。
不但留了許多工,連收尾工作都沒有做。
很顯然。
他們肯定是遇上了很兇險的事,已經顧不上理這些東西。
“允兒,怎麼了?你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這座古墓里到底有什麼?”
顧汀州:“能有什麼?有死人唄!”
“……”湯喬允沉默,起環顧四周。
夜像塊浸了墨的布,沉沉在山坳上。
探照燈的柱掃過之。
草葉上的夜折出細碎的,卻照不更深的影。
不遠的灌木叢里。
約著個黑黢黢的廓。
“我們過去前面看看。”
“好。”
湯喬允走過去撥開草枝,是個半開的帆布包。
里面滾出幾樣東西。
折疊鏟、鏟頭,還有個銹跡斑斑的羅盤。指針歪歪斜斜地卡在“北”字上,像是被什麼東西震壞了。
“你看這里。”
蹲下,指尖了帆布包側,那里沾著片暗褐的痕跡,干得像結了痂,“這不是土。”
顧汀州湊過來,借著聞了聞,一淡淡的腥氣混著霉味鉆進鼻腔:“是?”
湯喬允沒應聲,視線移向帆布包旁的地面。
那里的草被碾得倒了一片,泥土上印著幾個模糊的腳印。
鞋印邊緣,沾著細碎的青灰末。
指尖捻起一點,冰涼的帶著悉的意,是古墓里常見的夯土灰。
“呱呱--”
“咕咕咕喵--”
冷不丁的,幾聲瘆人的老聲和貓頭鷹聲傳來。
風從山坳深吹出來。
森森,黑,帶著荒山野嶺的未知恐懼和邪。
顧汀州掃了一眼四周,下意識了領。
“媽的,這鬼地方有點瘆人。允兒,要不咱們還是趕走吧!”
“他們不止在這停留過。”湯喬允沒有理會他,只是自言自語的分析著。
向帆布包滾落的方向。
那里的草葉有被拖拽過的痕跡,一直延進更深的黑暗里。
“好像……是從墓里拖了什麼東西出來。”
顧汀州后背一涼,訕訕一笑,開玩笑的說:“允兒,該不會真有僵尸吧?”
說完。
他又忍不住環顧四周。
天早已經黑了。
湯喬允沒接他的話,指尖著那點夯土灰湊到鼻尖聞了聞。
除了土腥味,還有極淡的甜膩氣,像是某種腐朽的花。
猛地抬頭,看向拖拽痕跡消失的黑暗:“不是僵尸,是比那更麻煩的東西。”
“什麼東西?”顧汀州下意識往前站了半步,將擋在后。
探照燈的柱跟著掃過去。
卻只照見麻麻的樹影,枝椏錯著像張巨網,把月遮得一不剩。
風突然變了向,腥氣更濃了些。
湯喬允盯著地面被踩倒的草,忽然發現那些草葉邊緣泛著詭異的暗紫,像是被什麼東西浸過。
蹲下用手電照去,草下的泥土里竟嵌著片指甲蓋大小的陶片,青灰,上面刻著半朵殘缺的蓮花。
和母親那枚玉佩上的紋樣,連花瓣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這是……”指尖剛到陶片,遠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像是有重砸在地上。
接著是樹枝斷裂的脆響,從拖拽痕跡延的方向傳來。
顧汀州瞬間攥住的手腕:“別過去!”
湯喬允卻掙開他的手,手電死死盯著那片黑暗:“那聲音是從墓道延的方向來的。他們拖出來的東西,可能是個陶俑——或者說,是裝著陶俑的棺匣。”
頓了頓,聲音得極低:“我爸筆記里記過,宋代有貴族墓葬會用‘蓮紋陶匣’裝陪葬品。匣里灌了水銀防腐,一旦破損,水銀蒸發會帶著尸毒,聞著就有這種甜膩味。”
話音未落。
黑暗里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像是有人在草叢里爬行。
顧汀州立刻舉起探照燈掃過去,柱里閃過一道黑影,速度快得像陣風,轉眼就沒樹后。
“誰?!”他厲聲喝問。
回應他的只有老的聒噪和風吹樹葉的“嘩啦”聲。
湯喬允卻注意到,剛才黑影閃過的地方。草葉上沾著點銀白的,在燈下泛著冷。
顧汀州一臉警惕,“誰在那里?”
湯喬允倒一口冷氣,拉著他往回走,“走,我們先趕回去和大家匯合。”
“允兒,那是什麼東西?”
湯喬允心中一,拉著他快步往回走,“先別管什麼東西,我們先趕回去!”
顧汀州假裝瑟瑟發抖,沒正形的調侃,“……允兒,會不會是鬼呀?我好怕怕。”
湯喬允沒好氣的說:“別瞎說,世界上哪有鬼?”
“要真是鬼倒不可怕,可怕的是野。這山里有很多野生,最多的是猞猁,兇得很,一爪子就能將人開膛破肚。”
顧汀州不屑一顧,“野生有什麼怕的?”
“只要不到獅子老虎,其它基本都打不過人類的。”
他說這話倒是很有自信。
他雖然不喜歡生意長長的勾心斗角。
但他卻很喜歡研究各類搏擊和作戰策略。而且,他功夫很強,徒手單挑十個八個壯漢不在話下。
自然而然,他更不怕野生。
“允兒,真不是哥跟你吹,就哥這手,打遍港城無敵手。那個不服,上來就一個字--死。”
湯喬允懶得聽他吹牛,故意驚一聲,“啊~,有蛇。”
顧汀州顧聽了,原地蹦了三尺高,“挖槽,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