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
大概,劉記那張唯一的圓桌從未想到,自己有天會坐滿了人。
而陸熙更沒想到,會在這里到秦喬和粱彥承!
自秦時昱和許愿席后,宋平津就帶著顧璇從門口經過。
就是那麼不經意的一瞥,宋平津毫不猶豫抬腳邁了進來。
招呼是沖著沈湛和陸熙打的,可他第一眼看見的,卻是蘇梔。
好巧不巧,接著就是雙手抄兜的鐘奕和他的小尾百合。
大夏天的,百合手里還拿著一串冒著冷氣的糖葫蘆。
這是什麼神仙打架的日子!
陸熙覺得有意思。
甭管誰跟誰認不認識、關系好不好,通通請坐就對了!
正當陸熙張羅著加菜時,就聽見一聲“哎呀臥槽”…
抬頭一看,差點兒沒驚掉下!
秦喬牽著粱彥承就站在門口怔怔與對視!
仿佛覺得這件事太過離譜,秦喬還掐了粱彥承的小臂。
勁兒使得不小,粱彥承疼得齜牙咧。
“哈哈,不是做夢!”
秦喬興得不行,想要沖過去擁抱陸熙,卻被粱彥承十指相扣的手拽住了,“慢點兒。”
還是陸熙快步走過來迎接,給了一個結實的抱抱。
老板識趣的又加了兩只椅子。
沈湛的臉,冷得能結出冰碴兒,人來得越多,他的座位就離陸熙越遠。
宋平津睨了眼兄弟,冷哼,“哪怕來條狗,也得坐你和陸熙中間,別想了,你現在是最不重要的。”
沈湛毒,“你剛才往蘇梔跟前兒湊的時候,正眼瞧你了嗎?帶朋友當狗,你也是第一個!”
“什麼不的,我和蘇梔純友誼。”
“呵,打著朋友旗號把人往床上哄,玩膩了就一腳踢開,宋平津你就是爛黃瓜,從外面爛到芯了!”
“嘖,你突然我大名干什麼!不帶人攻擊的啊!”
一大桌子人,各懷心事,各聊各的天。
秦喬一臉擔憂,“那周叔叔現在怎麼樣了?”
陸熙輕描淡寫,“都好。”
秦喬:“準備在北城待多長時間?”
陸熙:“待不了幾天,下場演奏會在遼州,可能要撇下我爸,演奏會結束再回來。”
說話間,秦喬面前的碗碟里,已經盛滿了粱彥承為夾的菜,還時不時催促“快吃,要涼了”。
他們倆的狗糧,陸熙吃得甘之如飴。
“你怎麼突然來北城,是陪粱先生來工作的嗎?”陸熙往里送了勺湯。
粱彥承淺笑,“想吃北城的劉記。”
想吃就來,粱彥承慣的,不足為奇。
陸熙滿眼艷羨,“粱先生對你,十年如一日的用心。”
粱彥承滿眼寵溺看著小妻,“懷孕的人刁一些,想吃就不在乎多遠。”
“???懷孕?誰…你、懷孕?又懷孕啦?”
陸熙眼可見的喜出外,放下勺子就去拉秦喬的手,目落在小腹,“要當哥哥了?幾個月了?怎麼沒告訴我呢!”
席間雀無聲,似乎都被新生的喜悅染到了。
秦喬小臉兒紅,“哎呀…剛剛查出來沒幾天呢,粱彥承小題大做了,又不是頭胎,瞎宣揚什麼!”
底下恭喜聲此起彼伏。
“懷孕是好事,粱先生高興,沒奔走相告就不錯了。”
“三年抱倆,你們才是人生贏家啊!”
“這胎要是孩兒就完了,領著妹妹炸街,做夢都能笑醒!”
陸熙太興,立刻給秦喬轉了五萬塊過去。
秦喬:“這是干什麼?”
說著就要退還。
陸熙摁住的手,眼中著層淚水,“沒能看見的出生和長實在憾,這個,我不想錯過。定金我了,我要當干媽。”
定金、當干媽的話,三年前跳崖的那晚說過。
一時間,凡是經歷過那場噩夢的人,都沉默不語了。
陸熙心生歡喜,并沒注意到桌上氣氛凝重。
將秦喬的孩子視如己出,一是因為喜歡孩子,二是因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有自己的孩子。
“老板,來兩瓶玉冰燒!”
38度的白酒,口綿甘甜,酒香富。
陸熙興致頗高,不僅親自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還帶領大家共同舉杯慶賀秦喬懷孕之喜。
一杯兩杯下肚,暖胃暖心。
隔著蘇梔,秦時昱奪過陸熙的酒杯,神嚴肅地說道:“點到為止了。”
才喝幾杯,陸熙埋怨秦時昱掃興,轉而壞笑,“是不是怪我沒跟大家介紹你的小朋友?許愿,名字真好聽…”
“不是我朋友,你再胡說我要生氣了。”
許愿一直盯著秦時昱,聽到他否認,還是落寞地低下頭去。
“小姑娘長得多漂亮…”
陸熙勸他不要在福中不知福,卻被秦時昱冷冷打斷,“你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別再說了。”
他的眼神,既是阻止也是警告。
目睹這互的沈湛,手里的酒杯都要碎了。
他參與過的飯局酒局千千萬,沒有一個像今天,全程賭氣!
跟他的爛心不相上下的,當屬顧璇。
都是宋平津的朋友,本不上話。
這就算了,宋平津的心不在上,即使努力扮演善解人意,他也鐵了心的不想回心轉意。
此刻,在酒刺激下,宋平津腔醞釀著一邪火,面目猙獰凝著蘇梔,咬著后槽牙吐出“小浪蹄子”四個字。
只見蘇梔拿過一整瓶玉冰燒,跟鐘奕一杯一杯地。
不但紅了臉,還被逗得花枝!
就穿個小吊帶,靠那麼近,不該的不該蹭的,一個地方也沒落下!
宋平津不明白,人為何如此擅變,剛剛下了他的床,怎麼就能跟別人打罵俏,還當著他的面!
簡直不知檢點!
越想越氣,他憤然起上前,二話不說拉起蘇梔走出劉記。
蘇梔掙扎,他就打橫抱起,本不管后面一路小跑追逐的顧璇。
至于他究竟想要干什麼,他自己也不大清楚。
也許…
他不想看賣弄風,他要教會守婦道。
嗯!人,要守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