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的時候,嫣若來到坤寧宮。
鶴影笑著迎上去:“嫣若姑娘請進,可有什麼事?”
嫣若讓小宮把青花瓷的茶葉罐呈上來。
“太皇太后娘娘讓臣把明前龍井送過來。皇后娘娘可在宮里?”
鶴影臉微微尷尬:“我們娘娘剛歇下。”
嫣若頓了頓,笑道:“左右我沒什麼事,等皇后娘娘醒過來吧。”
這是蘇晚晚嫁過來后坤寧宮來的第一個客人。
鶴影也不好攆人家,只好把迎到起居室奉茶。
嫣若喝著茶,不聲地打量四周環境。
坤寧宮以前也來過,與現在的樣子卻大不相同。
大概是為了新婚重新裝潢過。
雕梁畫棟,滿室馨香。
嫣若不想到古書提到的漢朝皇后所居“椒房殿”。
說是墻壁上使用花椒樹的花朵所制的末進行刷,呈溫暖的淺橘,氣味芳香。
取花椒的“多子多福”之意。
嫣若看了一下,墻壁果真是淺橘,與之前以大紅為主的彩截然不同。
與以前的臨窗大炕不同,屋子里沒設炕,卻倍溫暖,尤其是腳底生溫,大概是鋪設了地龍和火墻。
太皇太后的仁壽宮也有地龍,只是在東西暖閣有,哪像這里,竟像是整個宮殿都有。
嫣若低頭又抿了口茶。
太皇太后說過,皇帝與前皇后夏雪宜大婚時,從太倉庫提了四十萬兩銀子,鬧得天怒人怨。
這次大婚,居然沒手要過一兩銀子。
本來以為是因為不重視,不想花錢招罵。
可看這里奢華富麗的樣子,又不像。
嫣若看著靠墻大紫檀雕龍案上的青綠古銅鼎,若有所思。
鶴影見嫣若老神在在地坐著等,沒有半分離開的意思,有點忐忑不安。
怎麼這樣不知趣,非要在這等。
人家新婚夫妻兩繾綣,還想一腳不?
東暖閣方向傳來一聲子的驚呼。
嫣若和鶴影同時往東邊看過去。
嫣若站起,正要邁腳。
鶴影連忙上前一步,笑著制止:“許是我家娘娘做夢了,嫣若姑娘稍坐,奴婢去看看。”
鶴影雖然是個姑娘家,可昨晚親自守的夜,這種聲音聽了不。
知道是自家娘娘被欺負狠了。
昨晚面紅耳赤地一夜沒敢睡。
可這種事若是被外人知道,那還得了?
什麼話編排不出來?
坤寧宮極大,面闊九間,進深三間。
正殿和東西次間打通,非常寬敞,可以同時容納數百人。
東暖閣與起居室之間還隔著一間書房,厚重的房門都閉著。
聲音能傳到起居室,可見靜有多大。
鶴影正趕到書房,又聽到幾聲子不控制的聲音。
連忙出聲:“娘娘,可是夢魘了?”
“嫣若姑娘正等著娘娘。”
蘇晚晚大腦從一片空白中慢慢回神,扭頭看向房門方向。
男人著的下把的頭轉過來,氣息不穩地說:“專心點。”
“有人來了。”蘇晚晚輕輕推了推他。
“天王老子來了,也得候著。”男人這會兒是真霸道。
蘇晚晚有點心不在焉,還想說什麼,可實在沒有半分力氣。
他的角染著口脂,停在邊,漆黑的深眸斜睨著:
“自己舒坦完就想跑,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蘇晚晚微微一滯。
又不是非要來的。
“那以后別做了。”輕聲嘟囔。
陸行簡頓了一下,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在肩頭咬了一口。
“說什麼胡話?誰家夫妻不做這個?”
蘇晚晚痛得倒吸涼氣,滴滴地,都快哭了。
“嘶……你屬狗的?怎麼咬人?!”
陸行簡看著肩頭的幾個牙印,突然想到茫茫白雪中點綴的朵朵紅梅。
分外妖艷。
還讓人沒來由地升起一破壞。
他的聲音沙啞極了,在耳邊輕聲呢喃:
“再說這話,懲罰你一百遍。”
……
等蘇晚晚簡單打扮來到起居室時,嫣若已經喝了滿肚子茶水。
“倒辛苦你跑一趟了。”蘇晚晚客氣寒暄著。
嫣若恭敬行禮:“能為娘娘效勞,是臣的榮幸。”
蘇晚晚邀請留下用晚膳,正說著話,孟岳來了,說是有急軍奏報。
鶴影領著孟岳去了隔壁書房。
開門的一瞬間,嫣若看到書房里站著個頎長俊逸的男子影。
穿著中,外袍只是披著。
頭發微散,手接過孟岳手里的奏折。
完的皮囊,舉手投足間漫不經心的閑散與松弛,瞬間擊中的心臟。
大腦里更是靈乍現。
突然明白了之前聽到的聲音是什麼。
哪里是夢魘?
分明,分明就是……
再看到蘇晚晚臉頰上尚未褪卻的紅暈,和眼眸里如同春水般的風,嫣若頓時張起來。
原來自己打擾人家好事了!
嫣若驚惶不安地說:“多謝娘娘好意,臣,臣……就不叨擾了。”
蘇晚晚看著匆匆離去的背影,問鶴影:
“來多久了?”
“等了一個多時辰,奴婢請先回去,還不肯。”鶴影也對嫣若的執著覺頭疼。
嫣若今天聽到那些聲音,如果回頭編排娘娘什麼壞話,可怎麼好?
蘇晚晚微微蹙眉。
往書房方向看了一眼。
嫣若就是看到了書房里的人才落荒而逃的。
不怕賊,就怕賊惦記。
宮里宮外惦記他的人多得是。
若是強擋們的青云路,不知道會遭怎樣的報復。
堵不如疏。
回仁壽宮的路上,嫣若腦子里不停回顧聽到的那幾聲子驚呼,還有那個穿著中的俊毅影。
是了怎樣的對待,才能發出那樣失控的聲音?
嫣若痛苦地攥手。
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對一個已婚男人心?
老天對真不公平!
這一刻,真的好嫉妒蘇晚晚。
憑什麼就能他的青眼,被他明正娶回來當皇后?
明明自己的出、才、相貌、氣質都不會比差的。
名聲更是把甩出幾百里地。
以前與皇帝也見過數面。
就是沒能在皇帝跟前留下個深刻印象。
太皇太后王氏見嫣若才回來,笑問道:“可見到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