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影覺胳膊被得生痛,眼淚都出來了,趕說道:
“說是十三行的船隊出了問題……”
蘇晚晚的陡然松懈,這才意識到自己用力過猛,痛了鶴影。
抱歉地上下挲著鶴影的胳膊:“弄痛你了。”
鶴影沒有介意,而是問:“娘娘若是擔心,要不要問問十三行那邊的管事?”
蘇晚晚頓了頓,果斷答復:“要,你安排一下,回城路上見一面。”
如今是皇后,見以前的下屬有些麻煩,還得避人耳目。
而且,十三行的份有點微妙。
大梁王朝實施海。
可太宗時期三寶太監下西洋賺得盆滿缽滿,引得民間勢力垂涎滴,紛紛投到走私活。
朝廷的海外貿易反而銷聲匿跡了。
蘇晚晚的十三行,就是從事海外貿易,是嫁妝之外的灰生意。
涉及珠寶、棉布、瓷、綢、豆餅、鑄鼎、糖、線、魚、紙、茶、造船等諸多品。
因為見不得,十三行對外宣稱從事貿生意,管事和賬目也是私下聯系和管理。
當初蔚州城一別,蘇晚晚把這一塊生意也給了蕭彬。
去年十三行就委托在海外采購稻米糧食。
如今突然出問題,不知道是不是糧食采購和運輸有麻煩。
因為惦記著十三行那邊,蘇晚晚便有些坐不住,不得早日回京。
“準備一下,去看看嫣若姑娘。”蘇晚晚吩咐下去。
因為顧忌著太皇太后刁難,賢惠樣子還是要做一做的。
嫣若素白著一張臉,穿著淺紫繡梅花仕襦,白綢竹葉豎領偏襟中。
有種“北方有佳人,世而獨立”的覺。
尤其是手提筆,坐在桌前,微微、眉心微顰的模樣,更像是滿腹詩書卻難覓知音的才。
蘇晚晚不得不暗嘆一聲可惜。
這副如詩如畫的病弱人圖,沒讓陸行簡瞅見,倒真是暴殄天了。
嫣若聽到腳步聲,水汪汪的眼睛含著期盼看過去。
門口卻只有蘇晚晚和的丫鬟,沒半分皇上的影子。
嫣若眼里的亮迅速熄滅。
拿著帕子掩輕輕咳了幾聲,勉強行了個禮。
蘇晚晚客氣道:“嫣若妹妹還是要好好養病,珍重自,何苦急著寫字。”
嫣若幽怨哀泣地說了句:
“不過是沒人管沒人問的一副子罷了,養不養的也不重要。”
蘇晚晚想,不理你的是皇帝,拿我撒氣做什麼
有本事回宮找他興師問罪去。
小姑娘而已,懶得計較。
只是面溫和地轉移話題:“嫣若可是想寫什麼字?”
“不過是傷春悲秋的酸詩。”嫣若懶懶地回應。
蘇晚晚淡淡道:“太皇太后早說過嫣若自就會詩作對,倒投皇上的脾氣。”
“不如應景賦詩一首,讓人刻在石頭上,皇上若是瞅見了,定會夸贊姑娘才比卓文君。”
嫣若目微閃,有些意。
提筆用簪花小楷賦詩一首:
塞外風霜凍異常,水池何事曠如湯。
溶溶一脈流今古,不為人間洗冷腸。
蘇晚晚笑地夸贊:“真是好詩,鶴影,去讓人刻在石頭上,回頭皇上再過來的時候,就能看到這首詩了”。
鶴影拿著紙箋,忍住笑離去。
嫣若姑娘說的冷腸,是誰的冷腸?
看到這首酸詩,腸會不會更冷?
嫣若挑眉看向蘇晚晚,疑地問:“回頭?”
“嗯,皇上有事,已經走了。”蘇晚晚輕嘆一聲。
這聲嘆息,落在嫣若耳朵里分外諷刺。
是嘲笑自己沒臉沒皮地勾引皇帝,卻沒有功吧?
嫣若臉紅一陣白一陣,高聳的脯起起伏伏,很顯然氣得狠了。
蘇晚晚只是說:“病了就好好養著,等養好了我們再回宮。”
不過,很快便沒心想這個,因為自己也發起了熱。
大概是昨天在戶外溫泉待得太久,有些涼。
乘馬車回京城已經是數天之后。
和十三行管事的面,安排在之前名下的一筆墨鋪子里。
“咱們的商船在兩廣就被扣住,好在只有五條船先靠岸,其他船只能在大海上繼續漂著。”
管事愁容滿面:“好在蕭大人親自趕過去,希能有個萬全之策。”
蘇晚晚垂眸,悄悄松了口氣。
原來蕭彬是去南邊解決問題去了。
只是,不留半點音訊……應該是對有怨氣的吧?
蘇晚晚心臟不由得悶痛。
是對不住他。
“不過,兩廣并非最合適的泊船,這麼多糧食,路上如果被不停截住,只怕運不到京城。”
管事眉頭皺得死死的,眼神期盼地看著蘇晚晚。
“最好是船隊直接走海道,在附近的泊船碼頭停靠。”
蘇晚晚輕輕點頭:“我來想辦法。”
隨即陷沉思。
兩廣總兵是安遠侯,屬于太皇太后的娘家勢力。
這些糧食要想從兩廣靠岸,看來得打通太皇太后這邊的關系。
可是,并不想讓太皇太后知道自己這個藏的十三行生意。
管事說得對,無論是運往九邊還是京城,走水路是本最低的方式。
而走海運航線,可以避免沿途地方上的卡要。
問題是,得找到可靠的船舶停靠碼頭。
蘇晚晚要離開筆墨鋪子的時候,正好遇到一群讀書人從門口走進來。
領頭之人正是楊稹。
蘇晚晚穿著私服,看起來倒與尋常貴婦沒什麼差別。
只是因為生著病,咳嗽了幾聲,臉也帶著幾分虛弱。
眉心還微微蹙起,似乎為什麼事憂心發愁。
楊稹頓了一下,還是選擇裝作不認識,與肩而過。
有人倒是好奇問楊稹:“那位小娘子,不是前一陣……”
楊稹一個犀利的眼神看過去,嚇得那人趕住。
這一幕卻被在筆墨鋪子閑逛的嫣若看在眼里,目微閃,意味深長地多看了楊稹幾眼。
讓仆從去留意這幫讀書人的份,這才施施然地跟著蘇晚晚離開。
……
古麗這次在坤寧宮留守,見到蘇晚晚驚慌地稟報:
“娘娘,太皇太后讓人把馬姬接進皇宮,就住在原來住的永壽宮。”
馬姬的囂張跋扈古麗可是親眼見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