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晚晚之前的乖順和懦弱,任人欺凌,張太后并沒有太把放在眼里。
覺得充其量就是比夏雪宜長得漂亮點,和皇帝有幾分青梅竹馬分。
要拿起來也是相當容易。
如今看來,卻不是這樣。
太皇太后想誣名聲,卻被反手就將了一軍,還被兌得暈了過去。
人不可能突然變得這麼有攻擊。
蘇晚晚以前的乖順和懦弱,都是裝出來的?
如果是這樣,自己真的幫了,以后能約束得住嗎?
張太后目閃爍,陷沉思。
在場眾人之中,最慌張的是嫣若,當即厲聲指責:
“蘇晚晚,你胡言語污蔑太皇太后清白,該當何罪?!”
蘇晚晚氣勢凌厲地喝斥:
“王嫣若,你胡言語污蔑本宮清白,如此大不敬,又該當何罪?!”
“來人,把嫣若、馬姬,云青下宮正司用刑,徹查此事!”
門外來了幾位侍,對嫣若、馬姬、云青等人做了個請的姿勢。
嫣若慌了。
在皇宮住了好幾個月,太皇太后抬舉,別人也不敢怠慢。
至今還不曾到過這等待遇。
可是,的靠山太皇太后已經暈倒,沒有人再幫撐腰。
除了太皇太后,后宮的主子就剩張太后和蘇晚晚這個新皇后。
張太后剛才已經表過態支持蘇晚晚,是不可能幫的。
趕跪在淳安大長公主面前:“大長公主娘娘,請您為太皇太后主持公道!”
淳安大長公主不敢得罪太皇太后,怕清醒后對自己有意見,也只好打圓場:
“太后大喜的日子,何必喊打喊殺,鬧得如此難堪?”
張太后卻說話了:“本宮的圣旦,皇后卻遭人污蔑,這口惡氣本宮咽不下,還是按皇后的意思,徹查此事。”
頓了頓,張太后又道:“怎麼,皇后都不怕徹查,淳安大長公主難道還擔心有什麼貓膩,牽連到你不?”
張太后知道,這會兒半途而廢,只會讓蘇晚晚對越來越見外。
畢竟有緣關系,得站在蘇晚晚這邊。
淳安大長公主臉僵住。
這事跟有半分關系?
也是被拉過來的好不好?
事已至此,淳安大長公主只好鐵青著臉偏頭,一言不發。
榮王妃冷眼看著皇室各位主子互撕,心里別提多得意了。
這幫人最好互斗個你死我活。
憑什麼只有我們榮王府上下被囚起來,逢年過節還要被拉出來,當作皇家展示和睦一家親的吉祥?
蘇晚晚,你不是威脅我嗎?
我偏幫著王家為難你。
開不開心?
刺不刺激?
見眾人都啞火,榮王妃氣定神閑地打算開口。
蘇晚晚卻直接打斷,語氣鏗鏘,面冷峻。
“本宮奉皇上之命管理后宮,本想個懶,卻縱得你們無法無天,把宮規視作兒戲。”
“此事若不查清楚,本宮必定嚴懲不貸!”
這番聲俱厲的話說出口,眾人都覺到撲面而來的寒意。
不得不承認,皇后娘娘并不是任人的柿子。
突然發威,連有備而來、故意發難的太皇太后都招架不住。
馬姬想站出來理論,卻想到前幾天去乾清宮門口吹風凍半天,皇帝沒有憐香惜玉的事。
這幾天患了風寒在永壽宮凍,惜薪司那幫閹人懾于皇后的命令,居然真的不再送炭火了。
害得熬藥都得讓下人去借炭火。
務府倒是新給派了下人。
可個個膽小如鼠,戰戰兢兢,完全不像之前的那幫下人敢想敢干,膽大妄為。
連借個炭火都唯唯諾諾的。
如今住在宮里名不正言不順,又沒有嬪妃的位分。
如果沒有陸行簡的偏與撐腰,日子并不好過。
不能把力浪費在對付蘇晚晚上。
而是應該專攻陸行簡。
他那天解下他的披風扔給寒,分明是對有。
得努力,把他的這份意再撥滔天大火。
心念至此,馬姬還是下心中的沖,安安靜靜地隨了大流。
一場指責蘇晚晚與外男私通的大戲,就這麼無疾而終。
現如今,主持場面的,正是掌管后宮的蘇晚晚。
先是畢恭畢敬地請示張太后,得到授權后,有條不紊地宣太醫給太皇太后把脈開藥。
又讓人把太皇太后抬回仁壽宮。
還親自侍奉老人家服藥,看起來孝順至極,恭敬至極。
為了避免有人暗中陷害,讓人請來瑞安侯夫人孫清羽,與一起侍奉太皇太后。
榮王妃與淳安大長公主則被扣在坤寧宮。
只說什麼時候此事徹查清楚,再放們出宮。
……
午門設宴,陸行簡正與文武百宴飲。
太皇太后遣來的宮人當眾問話:
“太皇太后娘娘口諭,問皇上寫過一篇《桂湖曲》?月溪是皇上的別號?”
陸行簡眼神微凝,沒有說話,輕輕看了李總管一眼。
他還不清楚坤寧宮發生的事。
文中倒是有人說話了:“啟稟皇上,據微臣所知,月溪是楊閣老之子、李首輔學生楊稹的別號。”
另外有人站出來:“《桂湖曲》正是楊稹詩作。”
“尤其是那句'明年桂花開,君在雨花臺。隴禽傳語去,江鯉寄書來',被傳為點睛之筆。”
陸行簡袖中的手悄悄攥,卻不聲,只是讓宮人退下。
宴席間卻已經有人竊竊私語:
“難道楊稹與皇后娘娘的私,是真有其事?”
有人表意味深長:“空來風,并非毫無由。”
很快,消息越傳越廣。
陸行簡耳力甚好,察覺到席間的不對勁。
只是距離太遠,倒沒聽清他們議論的是什麼。
坐席離他近的高重臣,倒不至于囂張到敢當面傳遞謠言,給皇帝戴綠帽子。
很快,就有奉酒的小侍把席間的異稟告給李總管。
李總管額頭直跳,臉繃:“可看清楚了,傳遞謠言的是哪些人?”
小侍說了好幾個姓名。
李總管目閃爍不定猶疑,最后問:“這些人,好像都是余姚籍?”
小侍答不上來。
李總管是個機靈人,不確定的事令人趕去查。
等消息回轉時,才去稟報陸行簡。
陸行簡聽到稟報后,半天默不作聲,只是把手中把玩的鑲寶石金酒杯放到案上。
聲音很輕,卻冰冷得不帶毫:
“宣禮部尚書劉機,并會試考試、監試、提調等赴朝房見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