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晚晚，一定是！”
周婉秀癱坐在地上，如同一灘泥任由張太后欺辱，急切地胡謅道。
“一直嫉妒秀宜公主，肯定是害死公主的！”
怕張太后不信，又連忙道：“有一次我聽到說夢話，說，‘別怪我，公主，別怪我，公主！’”
張太后不敢置信地癱到地上，滿面是淚，眼里一片紅，整個人卻陷癲狂，像瘋了一樣仰頭大笑。
“報應。”
“都是報應。”
“老天爺，你報應就報應到我上來，為什麼要害死我的秀宜？”
張太后伏地哭得歇斯底里：“老天爺，你把我的秀宜還給我……”
的秀宜才八歲，小小的，萌萌的，經常窩在懷里甜甜地喊母后。
還把小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期待地說：“等弟弟出生了，父皇會讓他做皇太子嗎？”
笑著否認：“不許胡說。”
秀宜卻不以為然，歪著腦袋撒，可極了：“我肯定會有太子弟弟！”
這在坤寧宮，幾乎是不用說的。
皇上厭惡太子，一旦有了別的皇子，廢太子只是早晚。
如果秀宜沒有死，也不至于悲傷過度流產。
如今穩坐皇位的，就會是的親生兒子。
而不是陸行簡這個養不的白眼狼。
又何至于這麼孤苦伶仃地任人欺凌？
蘇晚晚，怎麼可能是你？
小小年紀，居然能狠心害死自己親表妹？！
……
蘇晚晚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
陸行簡不見了蹤影。
蘇晚晚問：“皇上呢？”
鶴影搖頭：“剛才孟岳說張大伴有事要面圣，皇上便出去了。”
蘇晚晚沒再說話。
鶴影目閃了閃：“昨晚皇上親自照顧您一整夜，端水喂藥，怕您病惡化，都沒怎麼合過眼。”
希娘娘與皇上和睦，以后別再吵架。
蘇晚晚更關心如今宮中形勢如何。
“現在宮中戒備森嚴，各宮各殿大門閉，不得隨意進出。”
鶴影頓了頓，“太皇太后也病倒了。”
蘇晚晚松了口氣。
孫清羽開始疏遠時，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覺王氏遲早要對再次手。
無寵無也能在后宮屹立不倒數十年，滿門榮耀，王氏怎麼可能是什麼良善之輩？
只是與其被等待王氏手，不如將計就計，把事鬧大。
讓自己為徹頭徹尾的害者。
而這次與上次浣局中毒的形不同的是，已經是中宮皇后，是大梁王朝的臉面。
在自己的生辰宴上被人當眾下毒，世人都會覺被辱到。
陸行簡就有充足的理由對皇宮進行徹查整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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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王氏不手，也要自導自演出這場戲，給陸行簡一個清理后宮的明正大理由。
只是沒想到，王氏真的手了，下的藥毒那麼厲害。
如果不是提前服過解百毒的丹藥，只怕逃不過這一劫。
……
慈康宮。
張太后正神恍惚地挲著秀宜公主的畫像，喃喃自語：
“秀宜，母后會為你報仇的。”
“那些害死你的人，母后會一個個除掉。”
宮人戰戰兢兢稟報：“皇上駕到！”
張太后呆滯的目才從畫像上挪開，落在那個墨的龍袍影上。
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
“皇帝，你知道秀宜是誰害死的對不對？”
陸行簡面無表地看著，一言不發。
張太后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的任何反應，又問：
“是蘇晚晚害死的，對不對？！”
眼淚在張太后臉上肆意流淌：“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是不是？！”
聲音也變得歇斯底里。
“秀宜是你的親妹妹，你哥哥，你怎麼可以娶蘇晚晚這個殺人兇手？！”
“不是。”陸行簡很簡短地說了句。
“是朕。”
輕輕的兩個字落在寬闊的大殿里，卻如同一記驚雷。
張太后子就像遭遇雷擊，喃喃地問：“為什麼？”
“為什麼？！”
提高聲音質問，迫切想要一個答案。
本不相信這個事實，死死盯著陸行簡。
然而，從他眼里看不到任何緒，只有一片漆黑。
想不通為什麼陸行簡會殺了才八歲的秀宜。
那時候，他也才十二歲啊！
同樣，也想不通蘇晚晚為什麼會那麼做。
的秀宜，那麼可，那麼天真。
才八歲的小孩，又沒有得罪誰。
又只是個公主，雖然得寵，可對別人也沒有威脅。
“要報仇，沖朕來。和晚晚無關。”
陸行簡沒有理會，只是很平靜地說了句。
張太后角勾著抹冷笑，森森的視線就像黏在陸行簡上。
他以為，以他如今的權勢，完全奈何不得。
所以，連一句解釋和悔過都不屑于說？
陸行簡并沒有毫的愧疚之。
漆黑的深眸里，眼神冰冷而銳利，迎上張太后的視線。
氣氛沉默而僵。
良久，張太后冷冷地笑了笑：“我不會放過你的。”
陸行簡并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收回視線，冷漠地轉離開。
張太后盯著陸行簡背影，眼神如此惡狠狠，仿佛要將他撕碎。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到秀宜公主的畫像面前，神恍惚地繼續挲著秀宜的小臉。
一個母親，怎麼可能放下殺害兒的仇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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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宜，母后不會放過他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清寧宮周氏養大的孩子，能有什麼好的？
只要還活著，就要與他們不死不休。
……
蘇晚晚剛喝完藥，用了點粥，陸行簡回來了。
他整個人全是冰冷迫人的氣息，眉宇間鎖著幾分疲憊。
鶴影嚇得趕低頭。
看到坐著喝粥的蘇晚晚時，陸行簡繃的臉才稍微緩和：
“好點了？”
蘇晚晚奇怪他剛才的狀態，還是問：“嗯，發生什麼事了？”
陸行簡臉有幾分淡漠，“沒事。”
蘇晚晚凝眉。
他這個樣子，可不像是沒事。
可能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僵，陸行簡頓了頓，又道：
“宮里不太平，咱們換個地方住。”
蘇晚晚：？？？
帝后不住在乾清宮和坤寧宮，還能住哪里？
這可是份和地位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