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也是能說出口的?!這不是給招禍嗎?!”
“秀宜的死,若說誰有責任,你的責任最大!”
金太夫人最后,還是恨鐵不鋼地點了一下張太后的額頭。
張家從名不見經傳的小門小戶到鼎盛,再到如今的由盛轉衰,金太夫人已經知道敗在哪里。
應該從張太后當年沉不住氣時就開始敗落的。
秀宜公主才八歲,就把“廢太子”這樣的話掛在邊,還不是張太后當年管教約束不力?
張太后面終于頹然。
金太夫人的話刺中了的痛腳。
都怪當年與宮人謀事的時候沒避開裝睡的秀宜,被聽了幾耳朵。
最后釀大禍患。
張太后伏到金太夫人懷里痛哭不已。
悔不當初。
“娘娘,小不忍則大謀,你又何必急在一時?”金太夫人輕輕著兒的后背,低聲道。
皇帝為了穩定大局,即便與張太后撕破臉,也沒有要的命。
這就是他們張家的機會。
把晚晚拉攏過來,等有了皇子,日后擁立新君、重新走向輝煌,報仇又是什麼難事?
那邊太皇太后王氏為了把嫣若塞給皇帝,不是都快黔驢技窮了麼?
張家有晚晚這張底牌,不好好利用,反而毀掉,那豈不是傻到家了?
張太后是聰明人,當然算得來這個賬。
只是之前被仇恨沖昏頭腦。
金太夫人的話如同醍醐灌頂,讓清醒不。
這邊母倆正抱頭痛哭,宮人來報:“皇后娘娘求見。”
張太后慢慢坐正子,通紅的眼眶里還是有一抹恨毒閃過。
金太夫人嘆氣:“娘娘日后,不可再任了。”
“秀宜是前車之鑒。我老了,可再經不起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張太后緩緩點頭,聲音悲痛帶著恨意:
“娘,我知道失去兒的痛苦,不會讓您也承這種痛的。”
金太夫人被說得老淚縱橫。
蘇晚晚進大殿時,殿里還一片凄風慘雨,愁緒滿屋。
金太夫人巍巍地站起行禮:“老拜見皇后娘娘。”
蘇晚晚等金太夫人行完禮,才上前慢悠悠給張太后行了個禮。
“母后,臣妾今天來,是有話要說。”
張太后并不想理,不耐煩地轉開視線看向別:“說。”
蘇晚晚眼睛看了看金太夫人,沒有開口。
張太后冷哼一聲:“你最好是來解釋,秀宜的死和你無關。”
蘇晚晚角微勾,自顧自坐下,倒讓鶴影先出去。
鶴影不放心。
皇后娘娘最近瘦了好多,幾乎風一吹就倒,獨自在這,如果有個什麼不測,那還得了。
晚晚拍了拍的手,眉眼和:“這些話不適合你聽,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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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影只得點頭:“奴婢就在殿外,有什麼事您喊一聲就。”
順便把門帶上了。
很快,大殿里安靜得落針可聞。
氣氛繃。
四只眼睛都看向蘇晚晚。
蘇晚晚表非常平靜,把張太后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掃了一眼金太夫人,目重新回到張太后上。
“張晨筠,我母親,是你死的?”
張太后驟然一驚。
倒吸一口涼氣。
“你,你胡說什麼?”后怕地往后了子。
蘇晚晚的語氣太平靜了。
平靜得仿佛是在拉家常。
反而人心生懼意,后背發涼。
見識過上次蘇晚晚一句話兌得太皇太后王氏裝暈,張太后當然知道,蘇晚晚并非善茬。
只是平日里偽裝得太好,讓人以為是個弱可欺的小白兔。
“胡說麼?”蘇晚晚懶洋洋垂眸,整理著手里的帕子。
“是秀宜公主告訴我的呢。”
角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那笑意,卻分外瘆人,著冷酷。
“不可能!”張太后大聲否認,“不知道這些事!”
蘇晚晚終于抬眸,饒有興味地看著張太后。
張太后如同被刺了一下,頓時反應過來。
蘇晚晚這個賤人,和那狡猾的娘一樣,挖坑等著跳。
只想著否認秀宜知道這事,卻間接承認了蘇晚晚母親之死與自己有關。
不過,張太后很快就恢復了淡定。
冷笑了一聲:“不錯。”
“周岫玉那個賤人,確實過本宮的刺激。”
“可那也是自己想不開尋死,和本宮有什麼關系?”
蘇晚晚恍惚了一下,沒再說話。
空氣再次陷安靜。
張太后與金太夫人換了個眼神。
金太夫人思忖再三,還是忐忑地開了口:
“晚晚,咱們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蘇晚晚沒什麼反應。
金太夫人清了清嗓子,又道:“晚晚,你本該姓張,老一聲祖母,太后一聲姑母,這些年……苦了你了。”
蘇晚晚這才看向金太夫人,眸里閃過疑:“什麼意思?”
金太夫人流著淚,慈地看著:
“好孩子,你是老的親孫兒啊,你的親生爹爹,是我兒張鶴凌啊!”
蘇晚晚滿面震驚,全僵,彈不得。
半晌才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金太夫人用手帕眼角:“當你爹爹在宮里喝醉酒,無意間與你母親有了之親,便有了你……”
怕孫晚晚不信,金太夫人連忙補充:
“當年先帝長隨何鼎知道這件事,手持金瓜要打死你爹爹,被很多人看到過,你大概也聽說過罷。”
蘇晚晚臉僵住,全忍不住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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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鼎手持金瓜要打國舅爺這事很多人知道。
都說是壽寧侯張鶴凌大不敬,無人臣之禮。
原來是……原來是趁醉酒污母親,給父親戴了綠帽子?
又想到父親蘇南對自己的冷漠和怒氣。
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原來自己是個“生子”。
親人居然是眼前這丑惡的母二人?
所以母親才自殺?
蘇晚晚不敢相信這一切,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金太夫人面容復雜地看著蘇晚晚離開。
不管是誰,聽到自己這麼不堪的世,大概都難以接吧。
給一點時間適應吧。
張太后眼神晦不明地看著蘇晚晚離去的背影。
蘇晚晚如果把殺母之仇算到頭上,恨屋及烏,下手殺了秀宜就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