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總是提醒自己要接他遲早變心的事實。

可事到臨頭，聽到他說的那些話，還是難以控制地高興。

誰不想自己的丈夫癡專一呢？

第二天蘇晚晚剛起床，宮人來報：

“太后把馬姑娘接到慈康宮照顧，太皇太后派人過去要人，宮里正鬧得不可開。”

蘇晚晚與陸行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里看到凝重，和意味深長。

抿了抿：“臣妾先回宮看看。”

陸行簡站了起來：“一起過去。”

“不必。”蘇晚晚攔住他：

“左右只是兩宮之爭，臣妾先看看況，實在應付不過來，再請皇上出面。”

這個皇后，早晚要靠自己把威信立起來。

有緩沖，事也能多些余地。

陸行簡頓了頓，還是應允：“也罷，你也別撐。”

……

慈康宮。

太皇太后上座，冷冷地看向掩飾不住得意之的張太后。

“皇嗣不容有失，太后養病多日，不怕把病氣過給馬姬？還是把人出來，讓哀家安排人心照管。”

“母后此言差矣。”

張太后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本宮好歹生養過，不像母后，這麼多年不曾生養過，哪里懂得照顧孕婦皇子的關竅？”

這話直接中太皇太后的痛。

鐵青著臉冷笑兩聲。

“本宮雖不曾生養，可憲宗皇帝十幾個兒子六個兒，大多數都長大人，喚哀家一聲母后。”

“不像先帝，膝下只養大皇帝這一獨苗。”

“皇帝婚數年，好容易才有一脈，豈能再冒險給你？”

張太后想到自己沒養大的一對兒，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都是陸行簡和蘇晚晚這對狗男，害得失去一雙兒。

無論如何，得把皇子掌握在自己手中，再把這對狗男送上西天，為秀宜報仇雪恨！

至于馬姬的目人統，這會兒也顧不上許多了。

先帝生母不也是廣西土司之？

“母后，兒媳這里有一封瓊州邢公子的書信，您可要看看？”張太后冷笑著看向太皇太后。

蘇晚晚上次提到瓊州邢公子之后，張太后就讓娘家人去查訪了一通。

原來太皇太后王氏在應征太子妃之前，住在金陵。

與在南京國子監讀書的邢公子比鄰而居，暗生愫，都快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邢公子的父親在浙江臺州任知府，卻被牽連下獄。

邢公子哪里還顧得上婚事？跑前跑后，變賣房屋家產為父奔走，還差點被人打死。

王家人也堅決不同意王氏與邢公子再有牽扯。

適逢京城下令廣選太子妃，心灰意冷的王氏被家人送到京城候選，一步步走到最后關頭，輸給了家世背景深厚的吳氏。

憲宗皇帝登基后沒多久就立吳氏為后。

然而，吳氏大婚后一個月便被廢黜，老實本分的王氏便撿了個，被推上皇后寶座。

如此倒也罷了。

王氏并不安分。

暗中活，把邢公子的父親邢宥救出來出任蘇州知府。

邢宥后來一步步高升，巡浙江，兼理兩浙鹽政，干的都是缺要缺。

若不是那邢宥沒福氣，剛進京任職便生病請求致仕，很快病死，只怕會為王氏在朝堂上的重要助力。

王氏面波瀾不驚。

上次是被蘇晚晚打了個措手不及，才不得不裝暈逃避邢公子的話題。

現如今幾個月過去，也掃清尾，哪里還會留下把柄讓張太后拿？

“皇后年輕冒失，太后也如此不穩重？”王氏冷冷地說。

“哀家倒要看看，太后能拿出什麼信。”

張氏讓人把信呈上來。

王氏簡單看了一眼，不屑地說：“這是哪里偽造的？太后真哀家失。”

蘇晚晚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邢公子三年前已經病故，哪里還有什麼信件留世？”

“只是，他的書稿里記錄了不相思詩句，皇祖母可要看看？”

王氏臉瞬間變得難看。

蘇晚晚氣定神閑地走到殿中，似笑非笑：“聽說邢公子有件子小收藏幾十年，晝夜不離。”

“那小的角，還繡著‘瓊華’兩個字。”

瓊華，那可是王氏的閨名。

王氏臉頓時變了。

蘇晚晚并沒有停止的意思：“有一位名環翠的丫鬟，還健在……”

王氏再也聽不下去了，全發抖，猛拍桌子，厲聲喝斥打斷蘇晚晚：

“夠了！你堂堂皇后，竟然滿肚子男盜娼，如何母儀天下？！”

環翠不是早就被王家死了麼？！

怎麼可能還活著？！

張太后毫不客氣地懟回去：“母后當年母儀天下的時候，小還被邢公子穿著，嘖嘖，可真是刺激。”

王氏看著聯手的張太后和皇后蘇晚晚，知道自己今天討不到什麼好。

只得起打算離開，卻依舊想挽回面子。

“無憑無據之事，你們莫要學那市井婦人，嚼舌！”

蘇晚晚并不想打狗窮巷，自遭反噬，很識趣地遞臺階：

“皇祖母教訓的是。臣妾可沒說那小是誰的，是母后誤會臣妾的意思了。”

“皇祖母穩坐皇后之位多年，品行自是有目共睹。”

王氏悄悄松了口氣。

忌憚地看了張太后和蘇晚晚一眼。

這兩個人倘若結同盟，要扶持嫣若上位，難度只會加倍！

絕不能坐視眼前的境況。

王氏離開后，蘇晚晚也只是給張太后行個禮：

“母后確定要保馬姬這一胎？”

張太后懶懶地抬了抬眼皮：“怎麼，你也要與本宮搶？”

“臣妾怎麼敢？”蘇晚晚淡淡笑了笑，“有母后心，臣妾就不必費心了。”

張太后癟癟，象征安道：

“你是本宮侄，咱們利益是一的，好好聽本宮的話，你的福氣自然不會。”

“這個孩子即便生下來，將來也要抱到你膝下養，喊你一聲母后。”

“母后說得是。”蘇晚晚恭恭敬敬地行禮告退，“臣妾不擾母后安歇了。”

心里卻在想，馬姬肚子里孩子的真正父親，到底是誰？

不排除陸行簡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