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也認為這個孩子是他的？

蘇晚晚心臟莫名揪。

又或許……他與馬姬之間，并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清白。

陸行簡可能也想到什麼，臉眼可見地難看下來。

馬永忐忑地看向陸行簡，等待他的指示。

陸行簡沒說話，手端起桌上的茶杯，看不出喜怒。

馬永會意，連忙帶著王鶴下去了。

回到曉園室后，蘇晚晚和陸行簡都沒有說話。

陸行簡心非常沉重。

從當出現夏皇后的假孕，到如今馬姬懷孕，樁樁件件，都分外讓人憋悶。

蘇晚晚理解他心的郁悶。

自己看上的人若是被人睡了，他能高興才怪。

可這事還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否則別人只會認為戒備森嚴的皇宮如同菜市場，任何人都能輕易進出，穢宮闈。

這事若是傳出去，影響實在太惡劣。

皇宮里侍奉的侍宮人數量千上萬。

經過前一陣的嚴肅整頓，還能出這麼大紕，可見皇宮里多得像篩子。

總有被人鉆空子的時候。

蘇晚晚深深嘆了口氣。

這也是怎麼都不肯答應生孩子的原因。

即便生了，也不敢養在皇宮里。

陸行簡這會兒沒什麼心，只是說：“你先睡，我還有事。”

蘇晚晚夜里起來幾次，陸行簡都還沒回來。

讓人去問，只回說陸行簡在前院書房，一晚上都沒熄燈。

天快亮的時候，陸行簡才回來，上帶著層寒氣，要了熱水洗漱一番才上床。

蘇晚晚被他摟進懷里，睜開朦朧的睡眼問：“一晚上沒合眼？”

“嗯。”

陸行簡有點心不在焉，“咱們先不急要孩子。”

蘇晚晚勉強撐起神，仔細打量他的臉。

前一陣非要生孩子的是他，不惜與鬧翻，冷戰一個多月。

還與馬姬打得火熱，鬧到懷孕。

現在不想要孩子的也是他。

大概是被馬姬傷心，有點心灰意冷。

“好。”蘇晚晚答應得很干脆。

陸行簡抬眸看，見眼神坦清澈，又補充道：

“等宮里安生些，咱們再要，嗯？”

宮里會有安生的時候嗎？

蘇晚晚在宮里生活十多年，很清楚這里水有多深。

宮里的風雨，從未停歇過。

要不然，他這個皇帝，也不至于跑到西苑修個曉園當家。

“再說吧。”

蘇晚晚沒有順著他的話答應，只是含糊其辭。

陸行簡輕輕順的發，眼神微凝，瞳孔覆著層晦暗的緒。

……

接下來幾天，安全起見，蘇晚晚都是晚上住在曉園，白天回宮理宮務。

現在這種多事之秋，無論如何他們得團結一致，度過眼前的難關。

陸行簡雖然居幕后，可從未放棄對朝局的掌控，每天要花大量時間去看奏折。

并沒有功夫去整頓宮務。

以前他是靠拉攏太皇太后王氏，又娶了夏雪宜向張家示好，才維持住后宮的平穩局面。

現如今，他與張王兩家都撕破臉。

整頓宮務的事，就不得不抓。

否則，像陸奇浚這樣的事，將會層出不窮。

對蘇晚晚而言，掌握到足夠的宮中勢力才是最要的。

仁壽宮和萬安宮被王氏和嫣若經營得水潑不進，蘇晚晚暫時奈何不得。

慈康宮況好一點，去年馬姬出頭鬧事，陸行簡倒趁機往慈康宮安了不眼線。

雖說不人被張太后清理出去，還是留下一兩個埋藏很深的釘子。

只是各宮也不可能完全關上門不與外界來往。

有惜薪司越來越走紅的樣板在前，膳食監、巾帽局，針工局，織染局也有不人向蘇晚晚投誠，得到提拔。

馬姬懷孕一事，仿佛水面漾起的漣漪，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在外人看來，馬姬懷的就是皇帝的子嗣。

仁壽宮和慈康宮也出奇地安靜，甚至吩咐蘇晚晚不必過去請安。

不過，表面越是平靜，底下的暗涌愈發洶涌。

果不其然。

很快傳來消息。

說被革爵的寧化王陸鐘鈵第六子陸奇浚詣闕，申訴其父謫居，乞加恩宥并請賜冠帶封號。

皇帝下旨，駁回其請求，遣人將其送還，并給晉王詔書，嚴加約束，與他同行之人由巡按史究治。

并且順便下詔通告天下諸王及其王府輔佐之人，以后私自越關來京者幽于高墻，各府長史司俾重罪懲治。

這下子，即便以后有哪個不長眼的宗室子弟想進京，他邊的仆從也會拼死阻攔。

這波作倒讓天下宗藩熱議紛紛，尤其是山西的晉王一脈宗藩，生怕被瘋子寧化王陸鐘鈵牽連。

很快，晉王上書，請求皇帝懲治陸奇浚越關奏擾之罪。

陸行簡依舊命晉王約束陸奇浚。

自己卻不見了蹤影。

臨走前，他也沒對蘇晚晚說什麼，只是給撥了一支護衛隊，保障的出安全。

“這些人是我親自篩選提拔的，值得信賴，你出都帶上。”

蘇晚晚心頭發，只是點頭：“你也注意安全，出都要小心謹慎。”

局勢張到這個地步了麼？

這隊人有可以隨出皇宮的侍，也有軍圍子手，以巡邏護衛皇城安全為責。

陸行簡笑了笑，手指輕輕挲的臉頰：

“我有娘子要養，哪敢不小心。”

當天晚上，陸行簡沒有回來。

蘇晚晚才意識到，他為什麼突然給安排一支護衛隊。

不過，越是這樣，表現得越是淡定。

與往常一樣早出晚歸，在曉園和皇宮之間來往。

反正陸行簡最近一直很公開面，別人也不知道他的行蹤，還以為他繼續窩在曉園樂。

很快有消息傳來，嫣若的弟弟正在鑼鼓地與張太后娘家叔叔的孫兒議親。

王家長袖善舞的程度，實在令人嘆服。

既然不能從張太后手里得到馬姬，就從張家下手。

兩家聯姻，結利益共同。

等馬姬肚子里的孩子瓜落，這兩家會做出什麼事，誰也不好說。

宮里的氣氛安靜而張。

蘇晚晚這邊也沒閑著。

鑼鼓地面見那些有意投靠的侍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