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

第 161 章

貓狗自古不和, 雖然對方看起來已經是一條老狗，但它們并不想招惹麻煩，所以還是準備繞過它通過這裏, 沒想到狗卻住了它們。

老黑狗抖抖幹枯的皮，滿懷期待問它們：嘿！你們好, 有見過一家三口嗎？

說著, 它從稻草堆裏叼出一張早就泛黃折舊的照片, 上面照著一家三口和一條雄赳赳的大黑狗。

一位頭發全白的老人, 中年夫妻，還有一個孩子。

老黑狗指指照片上吐著舌頭昂著頭的黑狗自豪道：這是我，好看吧？

照片右下角有日期：2011/6/21, 距今已經十二年了。

照片上的黑狗很年輕，威風凜凜，灰黑的鬃像獅子似的簇擁在脖子上，脖子上系著一個鋼鏈, 掛著歪歪扭扭寫名字的銘牌。

老狗一長都快掉了, 能看見松弛垂下的皮, 只有脖子上的鋼鏈依舊結實, 鋼是不會生鏽的, 它的鋼鏈上卻沾著一層斑駁的紅痕跡，帶著腥，大概是脖子磨破了留下來的。

它渾然不覺, 還在喋喋不休吹噓往事：這個老頭是我主人，這對夫妻是我主人的兒子和兒媳，小孩是主人的孫子, 也就是我的小主人，嘿你不知道吧, 小主人以前都是我帶大的，他和我最親了，我們兩個像兄弟一樣。你們都不知道我年輕時候記有多好，只要出現在家裏一次的人，甭管三年還是五年，我都能記得他！

對于狗這種忠誠的生來說，記太好簡直是老天給的懲罰。

小三花被照片吸引了：那他們呢？

老狗聽這樣問，耳朵一瞬間耷拉下來：主人十年前去世，主人的兒子和兒媳就搬家了，但是忘記帶我走，我不知道他們搬去哪兒了，怕他們回來找不到我，所以一直等在這裏。

所以它在這裏，已經獨自看慣30天的日升日落了。

小三花想告訴它，它的主人一家恐怕不會回來了。十年的時間，短的來說，是人類生命的八分之一長度；長的來說，是大多數貓貓狗狗的一生時間。

老狗站起來，搖搖晃晃，顯然老到站不穩了。

小三花把話咽回去，老黑狗要等它的小主人來接它去新家，就像自己一定要再見一面它的人類爸爸媽媽一樣。

它點點頭，和阿照一起仔細打量照片上的人，向老黑狗保證：如果見到他們，我一定會告訴他們，你還在這裏等他們的。

老黑狗老到耷拉的眉眼費力揚起來，說：我來福，告訴他們來福在等他們，他們就知道了。

得知牛貓是要陪著小三花尋找人類父母的，來福熱地收留了兩只小貓進門，用稻草在床下鋪了一層的墊子：“你們今晚可以睡在這裏，記得不能上床，是不能在主人的床上睡覺的。”

阿照瞥一眼已經破破爛爛的床，恐怕連一只貓的重量都承擔不了，或許它們本也沒想著睡這張床。

夜裏，來福還是趴在茅草屋外守夜，就像主人在的無數個日夜一般守衛著這個家。

月月睡不著，玻璃窗破碎，盛夏的風兜著茅草香，它過破碎的窗，看到本該破碎的來福，佇立在月之下，堅定如一座黑金鑄造的騎士。

也許是茅草屋更大的影子擋住了來福的影子，地上空空，沒有一只狗影子。

土道上遠遠駛過來一輛卡車，車燈開了遠，明晃晃的刺眼睛，彌漫起的塵土被車燈一照，了黃的朦朧晨霧。

這座村莊早就荒廢了，現代高速公路四通八達，再不濟還有國道、柏油路，幾乎沒有人繞遠又費事的從土路經過。

來福渾濁的眼睛變得锃亮，用沙啞的嗓音說：來了。

因為道路難行，所以卡車開的速度并不快。

足夠兩只貓一只狗看清卡車上裝的什麽了。

一個個鏽跡斑斑的籠子，按照現代工藝來說，紅的也不一定是鐵鏽。

裏面裝著無數的貓貓狗狗，大概是篤定鄉道不會有人發現，所以車頂連層塑料薄都沒罩，大多數貓狗都已經筋疲力盡，絕蜷在籠子裏，只有部分不死心，拼命吠。

小貓的夜視能力極好，相隔將近十米，阿照和月月還是第一眼就看見一只銀鎖佩戴在藍貓脖子上，而藍貓整頹靡地在籠子邊緣，銀鎖一晃一晃。

霎時兩只貓就飛奔出去，隨著它們一起的，還有老狗來福。

它力不從心，氣籲籲，好在車開得并不快，阿照和月月齊齊縱一躍跳上車後，咬著它脖子上的鋼鏈也撈了上來。

車廂寂靜片刻，瞬間發起更大的吵鬧，有貓也有狗罵它們，還有求救的。

“瘋了嗎？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就上來？”

“想死嗎？”

“救命救命，救救我們！”

“我們不想死。”

“來哦！”

月月喊了一聲，那個戴著銀鎖的藍貓先是一怔，繼而黯淡的眼眸驟亮，轉過頭，激烈地應它。

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我！在！這！

小胖子看起來沒問題，中氣十足的。

小三花也回他：昨天我到你媽媽了，在到找你！

藍貓小胖子哇嗚哇嗚地就哭了：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真是個煩人的小胖子。

阿照恨不得捂住來哦的。

司機叼著煙，打著哈欠，副駕駛也昏昏睡，就算車廂裏貓貓狗狗，他們也懶得理會。

有幾只比較冷靜的貓狗向它們解釋了況。

車上除了流浪貓流浪狗之外，還有量被他們抓來的家養寵，這些人類要把它們送到一家黑心的食品加工廠，下的皮加工褥子。

這簡直是無本萬利的生意，流浪貓流浪狗的生命本不會有人在乎，就算死得再多，也不會有人發現，最多以為它們不小心被車軋死或凍死街頭。

“劉哥，你說車上還有那麽多寵貓狗，萬一被人找過來怎麽辦？咱們會不會坐牢啊？”副駕迷迷糊糊問。

主駕駛位上被劉哥的男人猛吸一口煙：“怕個吊，找過來就說不知道是家貓家狗，它們自己跑出來的，被咱們抓到了，活該命賤，有本事告我啊？沒事兒，就算抓到了，關兩天就放出來了。”

他們高聲嚷著，車上貓貓狗狗聽得一清二楚，大家都恨得磨牙，卻沒有什麽辦法。

據車上小的推斷，食品廠很快就要到了，這些爛人做虧心事，本不敢在晚上運輸。

籠子用鋼鎖鎖著，僅憑兩只貓，一只狗的力量很難解開，車上的貓狗略估算已經有幾百只，恐怕那家食品加工廠裏的小更不計其數。

小三花這輩子都沒想過會遇上這種事，車上即將被殘害的，都是它們的同類同伴，如果放任不管，未來還會有更多小到傷害，它想救它們。

阿照的意思也是一樣，它從小生活在十六區，那裏的人們貓護貓，它從來不知道十六區之外，人類和的矛盾這樣尖銳。

優勝劣汰適者生存是界的生存法則，但人類為了一己之私甚至竊貓狗，顯然不在自然法則的範疇之。

小三花和來福拼命啃咬鎖頭，但牙怎麽比得上鋼鎖？

它急死了：怎麽辦？要不然我去找來哦的媽媽吧，它那麽著急尋找來哦，一定會幫我們的，但距離太遠，萬一趕不及怎麽辦？

阿照想了想：你現在快點回去找，他們晚上運輸貓狗，但工廠的工人不會晚上開工，我和來福盡量拖延時間。

這恐怕是最好的解決方案，小三花“嗯”了一聲，跳下車，朝著十二區的方向跑去，臨走前叼走了來哦脖子上的銀鎖。

它四蹄生風，這次跑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快，幾百條貓貓狗狗的命，現在全都寄托在上了。

不過半個小時，車停下了，阿照和來福在車停穩之前率先跳下車，尋找蔽藏了起來，司機把車門一關，打著哈欠就去睡覺了，腰上鑰匙串一晃一晃的，看起來應該就是籠子的鑰匙。

阿照目鎖，注視他進宿舍後，才和來福打量起這裏的環境。

骯髒破舊的食品加工廠，腥沖天，到堆放著的，滴答滴答往下滴，絕大多數都是貓貓狗狗。

有的陳列在案板上，有的則被鈎子高高吊起，案板旁邊的箱子裏寵項圈和鈴鐺堆一座小山，上面許許多多刻著名字。

還有帶著編號的鋼板和螺釘，是寵手用來固定骨頭的。

角落裏堆滿箱子，都是得半死不活的，在等待死神降臨。

見到阿照和來福的那一刻，它們眼睛都亮了，拼命向它們呼救。

阿照示意它們噤聲，自己一定會帶他們出去的。

每只小眼裏都飽含熱淚。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試著把鑰匙出來。

來福一路上就跟在阿照後，不置一詞。

月月拼命往十二區待過的那個小區奔跑，四只爪子都快磨爛了，終于在天亮之前趕回小區。

瘸老貓和玳瑁看到它大吃一驚，觀察到它裏叼著的項圈，更是大出聲：你找到來哦了？

小三花肚子發，努力點點頭，始終不肯放下項圈，含糊問：住在幾零幾？

玳瑁貓搶答：八棟1701戶，一般早上五點半準時出門上班，不過這些天因為來哦丟了，心不好一直請假在家，不知道今天會不會回去上班。看看天，現在時間應該快到了。你沒有電梯卡，我擔心你跑上十七樓，已經下來了。

玳瑁貓說完，似乎有些苦惱。

月月拿爪子拍了一下它的肩膀：我現在上去，要是下來了，你攔著點兒，千萬別讓走了，要是走了，來哦真的就要死了！

說完，就扭頭朝著八棟的方向跑去。

小玳瑁恍然，對哦！它和老貓還可以攔著的嘛！真是笨蛋！

關系到來哦的命，玳瑁貓就算嫉妒它，也沒想讓它真的死，立即帶著老貓堵在八棟的單元門前。

小三花剛跑上去大概十幾分鐘，來哦的主人就出來了，還是雙眼紅腫，一副神游天外的表，

老貓和玳瑁一個攔住，一個沖上樓去小三花。

樓道門快要關閉，只生下一條小，虧得玳瑁材苗條，剛好溜進去。

月月蹲在十七樓，嗓子喊得冒煙，拼命撓門爪門，跳起來按門鈴，都得不到回應，恐怕人已經走了。

趕忙向下跑，遇到了正在往上跑的玳瑁。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你別走別走別走。

老貓一個勁兒地在來哦主人邊兒邊兒打轉，試圖阻攔的步伐，但人類聽不懂貓語，只以為這只貓是了，從口袋裏出貓條，撕開蹲下喂它。

老貓秉持著能拖一會兒就多拖一會兒的想法，即便得像要命，也斯斯文文小口小口吃貓條，希玳瑁能快點把小三花帶下來，看到來哦的項圈，就什麽都明白了。

來哦的主人看了眼時間，老貓的頭：“我上班快要吃到了，你自己在這裏慢慢吃吧。”說著將貓條到地上，掏出電車鑰匙。

老貓急了，貓條也不吃，圍著它繼續打轉兒，阻攔的步伐。

來哦的主人在一家中學任教，因為狀態不好，上課時昏迷，已經將近一周沒去上班，如果再不去，學校恐怕不會給排課了。

所以即便心中依舊悲痛難忍，還是要強打起神去學校。

學校每天早上六點開始早課，得早去輔導學生。

來哦的主人已經走到電車旁，準備啓車。

十七樓那麽高，玳瑁是上去恐怕就要爬十幾分鐘，恐怕兩只貓現在還沒往下趕，不行，要是真走了，來哦就真死了。

那麽來哦，如果這次錯過了，一生都是憾。

老貓急中生智，忍著斷的疼痛一躍而起，叼走手中的鑰匙，一瘸一拐躲避的追捕。

來哦主人再好的脾氣此刻也有些生氣，蒼白的臉變得通紅，怒斥：“你這只壞貓，快把鑰匙還給我！下次不喂你了！”

老貓置若罔聞，沒關系，現在罵幾句就罵幾句吧，等救回來哦，你肯定會謝我的，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天天給我開罐頭。

它左躲右閃，氣籲籲躲避來哦的主人，可它不僅是一只老貓，還是一只瞎眼瘸的老貓，走起路來本就不方便，跑跳更是讓它的斷錐心般疼痛，不多一會兒，就因為行變慢，被來哦的主人拎著後頸皮捉住，奪下它口中的鑰匙。

嗷嗚嗷嗚嗷——！！！

它凄厲的聲劃破清晨寧靜的小區。

不可以走不可以走！！！

老貓拼命嘶吼，只是換來人輕拍一下它的腦袋，讓它老實一些。

人猶豫了，老貓反應這麽激烈，從剛開始的種種行為都表示它在阻攔自己，不讓自己走，說不定真的發生了什麽大事。

來哦已經失蹤半個多月，對來哦回來已經不抱希了，所以兒也沒往這個方向想，雖有遲疑，但為了生活，還是上電車：“我要去工作了，如果有什麽事，等下班回來你再和我說好嘛？”

那邊小三花和玳瑁已經順利下樓。

原本樓道的大門被滅火支撐著，沒有上鎖，甚至錯開一道可供貓貓進出的隙，方便住戶不帶門卡也能進出。

但來哦的主人不到一個月前家中才慘遭失竊，下樓時看到這一幕心有餘悸，覺得太不安全了，生怕再有小能輕而易舉進來，便將滅火挪開了。

現在單元門上鎖，開關在玻璃門旁邊的牆上，距離地面大概一米四。

貓的彈跳能力極強，按下開關是輕而易舉的事。

“滴”一聲，門鎖打開。

但困難的不是按下開關，而是厚重的單元門，就算未年的小孩都要把斜過去，利用的力量才能費力推開大門板，所以單憑借兩只小貓的力量本難以推開。

老貓凄厲的尖聲穿力極強，隔著門三花和玳瑁都聽得清清楚楚，要走了！

兩只貓拼命地用撞擊單元門，發出嚎，可惜力量微薄，沉重的門扉就連一道小都不能錯開。

來哦的主人已經發車，老貓狠狠心，咬住它的腳，兩條後撐地，拼命往後拽，完全不顧自己的。

是電車啓了幾米遠，才到有什麽東西掛在腳上被拖行著，低頭一看，竟然是剛才阻攔的老貓！！！

來哦的主人連忙停車，甩開它：“你瘋了！萬一把你拖死了怎麽辦？”

的腳上已經有淺淺的跡。

老貓依舊執拗地咬住的腳，拽著往八單元方向走。

貓搭上命都要挽留，來哦主人心的不安愈演愈烈，只好跟隨老貓的方向。

單元門貓咪凄厲焦急的聲音，靠近了才傳進的耳朵裏。

喃喃自語：“原來是有同伴被困在樓道裏了，所以才這麽著急。”

老貓的腦袋：“好了，我這就把它們放出來，你別著急了，真聰明，怪不得是貍花貓。”

“咯吱~”來哦主人用力把門拽開，門果然有兩只小貓。

可那只小三花的裏，竟然叼著一枚銀鎖……

悉，太悉了，做夢，夢裏都是來哦戴著銀鎖的樣子。

的熱淚一瞬間就湧出來了，蹲下，雙手巍巍接過。銀鎖是特意給來哦買的，背面還刻著來哦的名字和的聯系方式。

怪不得，怪不得老貓一直不讓走，原來是找到來哦了，它們上樓給自己報信，卻被困在樓道裏。

人暗恨自己的愚蠢。

“來哦在哪裏？”急切問。

小三花不敢松一口氣，示意跟上。

“等等等等。”來哦主人抱起，放進電車前的車筐裏，這樣速度更快一些。

“如果方向錯了，或是要停車，你就一聲。”拍拍月月的腦袋，給它戴上屬于來哦的小頭盔，這只小貓能聽懂的話，甚至還知道帶著來哦的銀鎖來找，真是只聰明的小貓。

小三花趴在車筐裏，發迎風飛舞，有電車的加持，果然快多了，他們應該能在工廠開工之前回去救下那些小貓小狗。

人類的地鐵站上總寫著：科技改變生活。

小三花現在算是驗到了，若是憑借它和來哦主人的腳，都走掉了恐怕也趕不上。

工廠在距離來哦主人家一百公裏開外的老郊區，電車剛充滿電，如果按照制造廠商的介紹，是正正好好能跑到食品加工廠的，但它終究還是在距離食品加工廠兩公裏的地方熄了火。

來哦主人只能丟下電車，抱著小三花，朝著那裏狂奔。

兩個貨車司機早就困得睜不開眼，進到宿舍沒多久就鼾聲如雷。

夏天天氣熱，工廠太老舊，線路不堪負荷，沒有空調，只有咯吱咯吱作響的風扇，兩扇窗都大敞開著，鑰匙掛在門口的架上。

阿照和來福從窗子跳進去，來福站起，托著阿照摘下了鑰匙。

貓和狗的爪子沒有人的那麽靈活，所以只能用牙咬著鑰匙開鎖，即便籠子上有編號，它們每開一一道鎖還是累得牙齒酸痛，上百個籠子，不知道要開到什麽時候去。

月月和來哦的主人還沒到，長期在辦公室久坐，機能下降嚴重，即便已經很努力了，還是每跑五百米就嗓子冒，需要停下來歇一歇。

兩公裏的路，它們是跑了半個小時，才停在食品加工廠的大門前。

腥味和腐爛的尺寸臭味從鐵門裏鑽出來，即便嗅覺不靈敏的人類都能聞得見，來哦主人本來就因為思念過度虛弱，加上跑了兩公裏，當場扶著牆吐得昏天黑地。

看著面前的工廠，多也能猜測出些什麽，以前只聽說過黑心商販會抓流浪還有寵牟利，沒想到有一天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上。

簡直不敢想象，如果沒有這幾只貓的幫助，事會發展到什麽樣的地步。驚出一冷汗。

工廠裏沒什麽值錢東西，所以只是從裏面用銷別住了，從外面就能弄開，門衛睡得正香，顯然沒想到會有人到這裏。

工廠裏不知道還有多人，為了以防萬一，來哦主人在進去之前，開啓了直播，標題為《揭黑心食品加工廠》

【什麽，這是怎麽回事？】

【我的天，竟然還有這麽髒這麽破的食品加工廠？】

隨著來哦主人的深，鏡頭也切換到工廠部。

群的蒼蠅、爬的老鼠、糊著厚厚一層漿的刀、吊起的不明，腐爛的塊映觀衆眼簾，不遠關著貓狗的籠子也格外顯眼。

來哦主人在大門聞到腥就已經不了了，進來後更是幾昏厥，捂著，一句講解的話都說不出來，張開口就反胃，唯有找到來哦的信念支撐著。

但不說，觀衆也能猜測出這是怎麽一回事，鏡頭還掃到了角落堆放的包裝袋。

《好食味香腸》、《滋滋培》、《鮮滋味牛芝士香腸》

【嘔，是看到就已經嘔了】

【我們每天到底都在吃些什麽東西啊？】

【到底有沒有人管一管？】

【他們竟然還抓小貓小狗來做香腸，啊啊啊，賤人！】

【已經在吐了】

食品安全一向是百姓最關注的問題，如果單純只是貓狗被黑心商販牟利，本無法掀起太大的波瀾，有了食品安全問題，這個直播一下子就被頂到了最前排，直播間陸陸續續有人進來，同時觀看人數已經超過十萬。

【主播我們你，別慫】

【看看別的，有沒有別的幕揭一下】

【我的天，我看到我家旺旺了，旺旺丟了一個星期，沒想到在這裏】

【我也看到之前喂的流浪貓了，還以為它死了，沒想到在這種地方】

阿照把鑰匙鑰匙串遞到來哦主人的手中，接過鑰匙，一一開鎖，尋找來哦的影。

小貓小狗和人類的思維不一樣，阿照它們覺得要還這些小自由，拯救它們；來哦主人則是擔心一會兒工廠的人來了，寡不敵衆，保護不了這些小。行為到底殊途同歸。

這場直播影響太大，工廠的老板沒過多久就帶人來了，而警察和保護協會的人還沒有到。

來哦主人心中雖然恐懼，但還是把鏡頭對準老板的臉，讓大家記住這個人的樣子。

他們囂張地上前奪手機，爭吵、扭打，小們的尖聲混一團，牽著每個直播間人的心。

【我草！太囂張了吧】

【主播沒事吧？】

【主播千萬別出事啊】

【主播撐住，我和我老公開車正在路上，馬上就到了】

【+1我們也在路上了】

所有人都在張著，直播突然被切斷，顯示主播已下線，大家紛紛坐不住了，擔心有生命危險。

“知道我們是誰嗎？知道我背後的人是誰嗎？你個娘們竟然敢得罪我，不想活了是不是？”老板滿臉橫，囂著抓起來哦主人的長發，拖著要給點教訓看看。

“你完了，工作不想要了，家裏老小是不是也不想要了？下輩子做事先掂量掂量。”

這種黑心工廠，背後如果沒有人撐腰，早就被查封了，怎麽會囂張到現在。

來哦的主人知道，但憤怒令更勇敢，事走到這個地步，回頭求饒是不可能的了，狠狠啐了一口對方：“你們這種惡人，早晚是要下地獄的！”

“小娘們，真是給臉不要！”

幾個男人威脅恐嚇，人威利，要妥協，尖刻的罵聲混作一團。

阿照後退兩步，上繃，目兇，後退助跑後狠狠撲向工廠老板，照著他的臉就是一爪子。

月月和來福隨其後，其它的貓狗到鼓舞，也拼了命地撲向這些人，人類的慘此起彼伏，他們掏出刀胡砍著。

來哦的主人又披頭散發，眼眶通紅，捂著額頭的，從地上掙紮著到手機，打開了直播間。

這場惡人和的鬥爭以畫面的形式，清清楚楚傳遞給了每一個人。

貓狗沒有完全被解救，除了到驚嚇蜷著的，跑走的，一共有二十多只，它們有的上還帶著紅繩、小鎖，是主人的象征。

【我看到我家小寶了，小寶真是媽媽最勇敢的寶寶】

幾分鐘後，自發來支援的群衆到了，又是幾分鐘後，警車和救助站的人到了。

幾只傷的貓狗趴在地上傷口，來往的人忙忙碌碌的，來哦的主人也抱著失而複得的來哦痛哭。

這些人類會安頓好一切。

阿照和月月互相了，沒有留地離開這塊充滿腥的工廠。

工廠裏堆放的沾項圈看得組織的工作人員淚流不止，這些貓狗都已經被害，他們一一清理了項圈，用封袋裝好，等待主人來確認。

有一條大的鋼鏈也掉了出來，紅跡斑斑，是幹涸的痕跡，下面墜著個歪歪扭扭雕刻了“來福”的銘牌，已經落上厚厚一層灰，證明這只狗遇害好久。

工作人員了，裝進更大的封袋中，好標簽，或許這個封袋不會有人認領。

天已經大亮，月月想和來福告別，卻只在工廠的屋檐下瞧見它的一個影子，它依舊戴著有銘牌的鋼鏈，像在躲在，不斷後退，笑著沖它們了聲，尾一甩就又消失不見了。

阿照幹淨月月眉心的：走吧，它肯定回去繼續等它的主人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回來看它。

兩只貓再次踏上旅途。

也許在今天夜裏，還會有貓或者狗，又或者刺猬、狐貍，路過那間茅草屋，被老黑狗來福住，來福會向它們介紹自己的全家福，并拜托它們尋找自己的主人一家。

據地圖介紹，下一個它們要去的城市是九區，只要再經過八個區，就能順利到達一區，月月希進度快點、再快點；阿照卻希進度慢點、再慢點。

它不希月月離開它，更不希它知道被拋棄的事實。

它們剛從一只有狂犬病的瘋狗手下逃生，氣籲籲倚在小巷的牆邊平複。

“啊—啊—”稚的聲從垃圾堆裏傳出，像是貓。

小三花嗅了嗅，終于把埋在爛菜葉下的一只小貓拖出來。

小貓是只橘貓，剛睜開眼睛，走路還不利索，尾像火柴，一聲，火柴就翹一下，又稽又可。

貓也會發出嘲笑的聲音，譬如阿照現在就在嗬嗬嘲笑這只小貓：長得真醜。

貓媽媽會舍棄孱弱的小貓，這只小貓看起來應該就是被拋棄的那種。

月月生氣地瞪了它一眼，阿照連忙收起嘲笑，裝作一切都沒發生過。煩死了，果然橘貓就是很討厭，之前在十六區的橘貓總想搶它的倉庫，這裏遇到的橘貓又想搶它的月月，真是天下橘貓一般黑！

小貓很難養活，月月雖然也是母貓，但它本沒有水，也沒有照顧小貓的經驗，只能心疼的一直給小貓。

看來是決定養它了，阿照有意見也得忍著。

好在天氣還暖和，或許這只小橘貓能活。

這裏的老鼠勉強能口，阿照宰了只，沒有，只能把老鼠的喂給小橘貓，小橘貓喝飽了，舒舒服服接，終于不鬧了。

月月眼睛亮亮的，著阿照：我們給它取個名字吧。

阿照沒有毫考慮，著爪子說：能活吧，你不是希它能活下來嗎？

這樣敷衍的名字月月竟然一點兒都沒有抗拒，甚至眼睛更亮了，用崇拜的目看著它：你簡直就是起名的天才！能活這個名字真棒！

阿照一愣，覺得它的審也有待提高。

總之有了能活，兩個貓前往一區的腳步就不由得放慢了。

帶崽是一件很糟心的事，只有失去崽，母大發的母貓才會撿別的貓丟棄的崽，更沒有公貓會主接手麻煩，它們大多數連自己的孩子都懶得帶。

本來都是阿照和月月兩只貓晚上抱團取暖睡覺，現在多了個小崽要睡在中間，不僅得防止一不注意把能活死，夜裏還要帶只新鮮的老鼠給它加餐。

走了半個月，它們還沒走出九區，有賴于能活的拖累。因為它使得行程放慢，所以阿照對它的很複雜，一方面覺得它打擾了自己和月月的二貓世界，一方面又覺得拖慢了行程好。

反正這孩子就對付著帶吧。

阿照比月月警惕多了，每次晚上能活只要吭哧一聲，它就會醒來給孩子排尿喂吃的，小橘貓只要有吃的沒一會兒就能又睡過去。

月月幾乎半夜沒起來照看過小橘貓，所以它覺得這崽崽還好帶的，不過阿照半個月以來明顯萎靡多了。

晌午，月月去捕獵了，留下阿照自己在臨時貓窩帶孩子。

小貓力旺盛，總想到爬，甚至膽大包天還要爬到它的頭頂上。

阿照忙著一邊給自己，一邊把它薅下來，威脅：不許再鬧了，老老實實的！

小貓也懂好賴話，爸爸生氣了，爸爸不是媽媽脾氣那麽好，是真的會打小貓。

它又無措，又委屈在角落裏，像一顆黃米湯圓。

阿照著，目斜視過去，它不，又斜視過去，它還是不。阿照心裏有點過意不去了，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兇。

它甩了甩尾，遞到能活面前，示意它可以玩自己的尾。

平常只有媽媽能玩爸爸的尾，現在爸爸竟然主把尾過來給它玩了！好棒好棒！

能活兒記不起自己剛剛被兇了，撲上去抓尾。

阿照托著腮看它，其實能活和月月還像的，都喜歡玩它的尾，還都不記仇。

月月叼著獵回來，看到就是這樣其樂融融的場景，連忙跑過去加。

小貓兩個月的時候開始學習捕獵，兩個半月的時候就能獨自抓到和自己型差不多大的老鼠。

每次一家三口集出門捕獵，小三花負責教習能活，阿照就在一旁蹲守，指導兩個人捕獵。

不過月月的牙齒之前被磨平過，所以咬合并不算太好，有好幾次獵都從它的牙齒下逃過，能活呆呆愣愣地看著，顯然也有點懵。

小三花懊惱不已，阿照就上前親昵地它的安：沒關系，已經很棒了。

能活呆了一會兒，也蹦蹦跳跳跑過來，和阿照一起給小三花，安它。

每當這個時候，阿照的心髒都會有一暖流劃過，它極其這樣溫馨繾綣的時刻，甚至寧願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上的溫脈脈，戰勝了它作為的本能。

它小三花，不是為了繁；它喜歡能活，即便它不是自己的孩子。

能活有了捕獵能力，意味著很快就要離開它們邊，獨當一面。

在進三區的時候，能活已經五個月大了，時間也從夏季轉到初冬。

能活不想離開它們，被阿照咬著脖子教訓一頓後，終于灰溜溜地離開家開始獨自闖，沒過多久，憑借捕獵本領為一塊草坪的霸主。

它還特意來看過阿照和月月，帶了好幾只大老鼠，像小時候一樣仰倒，翻著肚子像它們撒：爸爸媽媽我是不是超級厲害！

阿照又咬了它，咬得它嗷嗚一聲蹦老高。

滾遠點，誰是你爸媽，早說了哥哥姐姐，還有你這格子我和你姐加起來都沒你大，真有臉在地上撒。

阿照罵它不要臉，能活也只敢扁著嗚嗚，見沒貓替它做主，才夾著尾走。

誰家五六個月大的橘貓能壯實到這種地步？橘貓統真是極其可怕。

冬之後貓還是減活的好，所以小三花找人類爸媽的事兒暫且擱置了，等到來年天氣暖和再議。

三區流浪救助之家的貓窩為流浪貓過冬的首選。

它們兩個也不例外，只是時間越接近春天，阿照就顯得越發煩躁。

貓的發期大多在春天，一些沒絕育的公貓總是圍著打轉兒，準備在發期來臨的時候搶占先機。

阿照就和這些公貓打架，打得貓飛，好幾只公貓都被它咬掉了耳朵或是撓瞎了眼睛。

大多數公貓漸漸知道小三花邊這只牛貓不是好惹的，再大的好膽子也不敢輕易往這裏使喚，只好灰溜溜地避讓。

阿照越來越焦躁了，小三花以為它也是快要到發期的緣故，不停安它，小聲害說：難可以蹭一蹭的。

阿照就用頭頂蹭了蹭它的下。

月月：……

其實不用這麽純潔的蹭一蹭。

阿照焦躁，其實并不全是因為發期，更重要的原因是它們快要到一區了，等到天氣暖和，它們就能趕路去到一區，到一區就意味著很快能找到小三花的父母。

無論是它的父母接它，還是將它趕走，阿照都有說不上的痛心，它第一次對逐漸溫暖的天氣産生了痛恨。

公貓一般不會主發，但像阿照這種天天摟著小母貓睡覺的小公貓來說，發肯定避免不了，甚至來勢洶洶。

它們走到二區的時候，月月迎來了自己的第一個發期，阿照也被帶發了。

兩只貓躲在橋裏面。

發的小母貓很難，包漲大，□□尖兒都會漲得發紅，它在地上滾來滾去，著阿照蹭了蹭去，尾勾著它的尾，說好難。

它不知道該怎麽表達，就綿綿地：要生小貓，好想生小貓，想給阿照生小貓。

然後出又又的肚皮，阿照不表示，它就一直，得嗓子都啞了。

阿照也很難，肚皮底下出滴著水的豔尖尖兒，有一一的，怎麽也收不回去，它就拼命給小三花，舌尖帶著倒刺，紮貓，那樣的地方一小三花就一個激靈。它給小三花完，就給自己，直到把紅尖尖兒回去。

周圍不斷有探頭探腦來的公貓，都被阿照借著地勢狠狠打了下去。

如果是以前，就算月月不哀求它，它也一定會趁機和它生下一窩小貓崽，可是它要找爸媽，要離開自己，總不能大著肚子，帶著一窩小貓崽回去，人類是薄寡義的。要麽會帶著它一起趕出去，要麽孩子生下來也會被它們送人。

橋裏一奇怪的腥味，小三花委屈，呼嚕呼嚕埋在它口，鼻息吹得它脯上的一一的，問：阿照是不是不喜歡我了？以前說要和我生小貓，現在都不想和我生小貓了。

阿照上帶著它和月月的味道，親昵地蹭蹭它的鼻尖：我要送你去找你爸爸媽媽。

這次發期足足持續了半個月，它們躲在橋裏，好不容易才躲過去，出來時候像兩只冬眠後的北極熊，糟糟的，掉了不稱。

兩只貓最過火的行為，也就是阿照在小三花的上，用紅腫的尖尖兒蹭它的肚皮，蹭的那裏的發糊裏糊塗，糟糟的著，冰冰涼涼的，那的皮都有點發紅了。

阿照再歉意的幫它幹淨，隨後遍它的全。

即便只是這樣，每次想起來，如果不是有貓擋著，大抵兩只貓的臉都要紅超市裏的西紅柿。

從十六區到一區的這條路，兩只貓走了足足一年。

人類丟棄小貓小狗，開始新的生活，或許只是短短半天的事。

但小貓要找來主人所在的城市，卻要花費整整一年，還是那句話，對被拋棄的寵來，記憶力太好反而是一種過錯。

阿照理解十二區的老貓和玳瑁為什麽說小三花像狗。

在人的刻板印象裏，狗是忠誠的，貓是高傲的。

狗會日複一日等待它的主人，貓則會轉頭就走。

可人有重的人，狗有重的狗，貓自然也有重的貓。

一區太大了，人多得像螞蟻，要在幾千萬的螞蟻中找出兩只螞蟻，這也太難了。

小三花只知道它的父母要來一區工作，卻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工作。

甚至就連它們的樣子，小三花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它都無法和別的流浪貓流浪狗描述父母的樣子，這又怎麽找呢？

阿照私心裏并不覺得找到他們是件好事，卻在誠實的完小三花月月的願，甚至安它：沒關系，我們留在一區，慢慢找，總有一天能找到的。

一區生活起來還容易的，外面是郊區，有時候在郊區打獵，不想打獵了就去保護協會吃點飯，或者從路人手裏坑點兒小面包。

就這樣在一區晃晃悠悠半年，它們終于有了點線索。

小三花還記得它媽媽是學什麽的，它們瞅準這個專業能應聘的公司，一家一家蹲守，一區這麽大，它們蹲守到第三百家的時候，小三花看到了一個悉的影。

是媽媽！

久遠的記憶像的青苔靜靜藏在角落，只要一個特定時間，特定場景，它就會帶著雨的土腥氣息直擊靈魂。

媽媽模糊的長相也在此刻變得清晰。

原本清純的大學生步社會兩年，已經褪去稚，一職業套裝，頗有都市麗人的模樣。

踩著高跟鞋從公司出來，小三花還沒等追上去，就已經上了輛轎車，揚長而去。

小貓四只蹄子追不上四個轱轆，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消失在街角。

它失落了沒多一會兒，又重新神抖擻起來，這可是功的一大步！見到媽媽了！

可見只要一直蹲守在這裏，下次還能見到，到時候它跑快點，就能和媽媽相認了。

月月又是張又是興，晚上開心的多吃了半碗貓糧。

阿照則是吃了半碗。

因為小三花見到它媽媽了。

連續在公司大門蹲守了十天，卻沒找到機會和再次相遇。

月月有些沮喪。

為了安它，阿照晚上帶它去商場騙行人小姐姐的小魚幹和火腸吃。

巧的是，多日等不到的人，竟然出現在商場裏。

月月小魚幹也顧不上吃了，和阿照亦步亦趨跟在爸爸媽媽後。

你看，你看我的有沒有？

它和那對一直保持適當距離，張問阿照。

阿照為它圍脖，雖然落寞，還是溫道：沒有，特別漂亮，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貓了。

月月這才放下心，大尾翹得老高，思考該用怎麽樣的出場和爸爸媽媽重逢。

路邊花壇竄出一只耗子，方嚇得尖，男的也後退兩步。

小三花想也沒想就一個箭步沖上去，把老鼠按倒在地咬死，叼起獻寶似地給爸爸媽媽看。

好！沒錯！這太棒了，這就是它一直想要的重逢。爸爸媽媽快看啊！它現在多有能耐，多威武，是個捉老鼠的好手！

它把老鼠放在他們腳邊，端坐好，像只淑乖乖貓，棕的圓眼睛亮晶晶著他們，期待他們認出自己，也期待得到他們的一句誇獎。

“喵喵喵”它夾著嗓子了幾聲。

沒想到期待的相認和誇獎沒等到，反而等到了他們的尖。

媽媽後退著厭棄著手臂：“好惡心好惡心，這只貓是不是有病，把老鼠放在我面前，啊啊啊啊，我剛買的鞋，髒了髒了。”

爸爸一腳踢開老鼠：“沒事兒了親的，我給踢走了，咱們快點回家吧。”

媽媽翻了個白眼：“的糟糟的，看著就醜，還不如咱們之前樣的那只三花好看，還吃老鼠，更髒了，咦～”

“喵喵喵”月月攔在他們前，不停喵喵，解釋自己就是他們之前養的那只三花，它以後都不吃老鼠了，別嫌棄它髒好不好？

爸爸嫌它礙事，輕輕一腳把它踢開，挽著媽媽的手臂離開。

阿照氣得胡須下，出尖銳獠牙，恨不得上去一口咬死這對夫妻。

貓不吃老鼠吃什麽？吃他們買的劣質垃圾貓糧？該死的矯人類。

但它也知道現在最傷心的，恐怕就是小三花了，它上前，咬咬小三花的後頸，呼嚕呼嚕發出安聲音：沒關系，我一直陪著你，別再想他們了。

小三花圓圓的眼珠子裏積蓄著淚水，要掉不掉，最終還是倔強憋了回去：沒關系的，只要看到爸爸媽媽過得好我就很開心了。

阿照更想把那對咬死了，但小三花明顯心裏還有他們，它不能這麽做。

雖然被忘，被嫌棄了，小三花還是起，慢吞吞跟在這對後，將他們送回了家。

阿照就跟在小三花後，陪著。

他們住在一棟老舊的六層單元樓裏，他們進去後不久，二樓一間房子的燈亮了，屋子被照得暖洋洋亮堂堂的，以小貓的視力，能很清楚看到裏面發生著什麽。

媽媽開開心心進門，舉起了一只發蓬松的布偶貓，親昵地放在臉頰旁蹭了蹭。

所以絕對負心人不僅拋棄了小三花，還在到了新的城市後，養了一只布偶。

他們簡直讓貓惡心。

阿照不知道布偶那種又又懶又油膩的貓有什麽好養的，尾甩的飛快，想刀了他們的心愈發明顯。

只要小三花開口，它就每天捉老鼠和蛇，開膛破肚後放在他們門前。

小三花端坐在花壇前，竟然意外平靜，比往常任何一個時候都要平靜，甚至連眼淚都沒掉，只是看了好一會兒，欣賞它心心念念的爸媽和新貓的幸福生活後，轉跳下花壇：阿照我們走吧。

阿照蹭蹭它，靈活細長的白尾纏繞上它蓬松的三花尾：我陪著你。

小三花也黏黏糊糊回蹭它，小聲說：其實我知道的，如果一只小貓被放下，那麽他們就不會想再把小貓撿起來了。我想他們，看著他們過得好就夠了。

阿照咬咬它的耳朵：你這種小貓真好騙。

小三花：因為有阿照在我邊，我失去爸爸媽媽，得到了阿照。永遠有就夠了。

阿照和月月并沒有在一區停留太久，這次沒有任務了，它們慢悠悠在國家的各角落游，甚至還去過國外。

後來阿照和小三花回十六區看過那裏的貓和人，還有三區的能活，能活又胖了，阿照和月月都擔心它是第一個死于營養過剩的流浪貓，它們也回十二區再見了小玳瑁，殘疾老貍花，還有藍貓來哦，值得一說的是，小玳瑁和老貓已經被來哦的主人收養了，過上不愁吃喝的日子，來哦的主人還熱招待了它們兩個。

當初走私貓狗的罪犯也因為食品安全問題和竊他人財産獄，至今還沒出獄。

也許和阿照一起當一只流浪貓也快樂的，它們一起幫助貓貓狗狗，一起新的朋友，一起開始新的旅行，永遠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樣的奇妙冒險。

等到老了，不能在世界各地環游了，就往來哦主人家門口一躺，過一過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