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連明山回家的路上，賀明煦一直在看平板，蘇云霧識趣地不開口打擾，只看窗外景。

快到元旦了，接下來會越來越冷，不過這路邊的樹葉子還是很多很綠，一點都沒有蕭索的樣子。

懶懶地看著，思緒飄，飄到哪里都不知道。

而旁邊的賀明煦終于忙完，摁滅了平板屏幕，放到一旁，閉目養神。

昨晚睡得不太好，今天又進山一趟，現在很疲憊。

后來車子經過一家蛋糕店，蘇云霧本想停，但是一轉頭看到他在休息，怕停下來會吵醒他，便放棄了。

回到家里，停好車，賀明煦還沒睜眼。

蘇云霧出手，又了回來，再出去時才輕輕推了他。

“賀明煦，到家了。”

“嗯。”

鼻腔里發出聲音，他了鼻梁骨后睜開眼。

大概是睡的時間不長，現在腦子有些昏沉，他緩了幾秒才下車。

“賀總，那我先回去了，您注意休息。”陳南第一次見賀明煦在車上睡著，有些心疼。

“回吧。”

賀明煦應了一聲，在蘇云霧下車時，將手到頭頂，等下來后再收回。

短短兩句對話，讓他完全清醒，抬腳和一起進屋。

目的不再是黑白，多了一些其他的擺設，也多了一點人味。

他沒在一樓停留，直接上了二樓。

二樓倒是沒什麼變化，包括臥室。

蘇云霧知道他要去書房，沒跟上去，在一樓擺弄一些蒙阿姨還沒來得及擺放的小玩意，這些都是昨天親自去選的，放到這個家里，讓這個家都順眼多了。

“太太，您買的這些東西真好看。”蒙阿姨在燉湯，不用看著，有點空閑，便從廚房里出來，跟攀談。

蘇云霧手上拿著一個鑰匙架，擺放到門口旁邊的那個柜子上，擺完后又走到那堆東西旁，拿出一樣來。

“蒙阿姨，這個送你。”

這樣的鑰匙架，買了兩個。

蒙阿姨接過來，一臉驚喜：“謝謝太太。”

“不要這麼客氣。”

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全都擺完之后，坐在沙發上欣賞。

這才——家。

欣賞完后，忽然想起還有一樣東西在隨的大包里，那是給賀明煦買的禮，一支鋼筆，昨晚把包包放在房中，忘了送他。

現在送也好。

拿出裝著鋼筆的小禮盒，一步步走上樓去，到書房門口時聽到他在打電話，沒進去，站著等他講完了才進。

“有事？”

賀明煦看到背著手進來的，猜想定是拿了什麼東西。

走到書桌旁，將背在后的手拿出來，禮盒遞給他。

“送你的禮。”

打開來看，是一支鋼筆，簡單大方，符合他的審。

“怎麼想起給我買禮了？”

蘇云霧笑起來：“我拿你的卡買了好多東西，都擺在一樓了，待會你下去看看，臥室的還沒買呢，等以后空了再慢慢添置，花了你多錢的。”

“所以……”他抬眸直視。

“所以我買了這個禮給你，不是很貴重，表表心意，但是這個禮不是用你的錢買的，是我自己的錢。”

送禮怎麼能羊出在羊上呢，這種事可做不出來，要講清楚。

眼里笑意盛滿，幾乎要溢出來，指腹挲筆，賀明煦真誠道：“謝謝你。”

只是有些憾，他本該是先送禮的人，現在竟讓了先送禮的人。

定制的東西還要半個月才能完吧，他心中暗暗嘆息，這次，他落后了。

蘇云霧不知道他心思，聽到他道謝，彎道：“不客氣，那我先出去了。”

了，看看蒙阿姨做好飯了沒。

賀明煦放好鋼筆，跟著起：“我也一起下去。”

飯菜飄香，下至一樓，可以開飯了。

吃飽之后，蘇云霧忽然想到那個蛋糕店，有些饞，眼睛往賀明煦那瞟了好幾次。

“想說什麼？”他側目來問。

藏不住心事，什麼緒都在臉上。

“我想去買蛋糕。”

的車子沒開回來，想借他的車去。

“現在去嗎？”

“嗯，有點距離，早去早回。”

“我陪你去。”

蘇云霧擺手：“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借你的車，你那麼忙，不用跟我一起去的。”

回來的時候他都在車上睡著了，一定累壞了。

他起：“忙完了。”

言下之意，我可以去。

蘇云霧不再推辭，跟著他往車庫走。

“地址。”他上車后問。

“平江路，my cake。”

“好。”

估計他沒買過這些東西，去到附近再告訴他位置就好。

他開車平穩，坐得舒服，一路看窗外的店鋪。

快到地方時，仔細觀察路邊停車的狀況。

“停這里就好，我下去買，你要吃嗎？”店鋪就在前面，只不過正對著鋪面的地方沒有停車位，得走一小段。

其實這個地方也不是停車位，只能臨時停一下。

賀明煦道了聲不吃，便開門下去，自己跑走。

見小跑著過去，他立即明白的意思，坐車上等，只是目一直跟隨著。

進蛋糕店幾分鐘后出來，人出來了，手里提著一個小袋子。

上車后，那個小袋子端端正正地放在的上，很寶貝的樣子。

賀明煦瞥到之后，帶著幾分玩笑的口吻道：“你對這個蛋糕真上心。”

蘇云霧打開那個袋子口，往里瞧了兩眼，再偏頭看他：“我喜歡吃好看的東西，這個蛋糕要是被壞了，我會很不開心的。”

不單單是吃的，用的東西也都是挑值高的買。

“壞了就不吃了嗎？”他啟車子，沒開出去，轉頭過來。

“那倒不是，吃還是要吃的，我不喜歡浪費，就是吃的時候會很郁悶。”

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里寫著認真二字。

賀明煦又問：“那人呢？”

沒反應過來，呆呆地反問：“什麼人？”

“人，你也是喜歡好看的嗎？”他問得更直接些。

蘇云霧這下終于明白他在問什麼，轉過頭來看前方，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再回他：“人我也喜歡好看的，但又不一定，有趣的靈魂也很重要的。”

話音落，他打了左轉燈，將車子開出去。

賀明煦的目回到前行的方向。

他問這個問題并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多了解，但是聽到的答案后，心里又有些悶。

好看，他占了，但是有趣的靈魂，他沒有。

后來的時間，兩人沒再說話，就這麼一直沉默到家。

而那個被蘇云霧護著的小蛋糕也在到家后的第一時間被拿出來，擺在桌上。

是一個小狗造型的蛋糕，很可。

拿出勺子準備挖下去的時候，又停住了。

自己吃獨食好像不太好。

但是剛才問他的時候又說不吃。

問，還是不問？

問吧。

把勺子放下，朝正在看家里新增擺設的賀明煦說話：“你要吃嗎？我可以分你一半。”

賀明煦聞聲走過來，看著那個秀氣可的蛋糕，搖了搖頭。

“不吃，你吃吧。”

“好噠。”

終于可以吃了。

挖一勺油放里，淡淡的甜味立即化開，再挖一塊下面的巧克力味蛋糕胚，香氣濃郁，甜而不膩，絕了。

賀明煦雖說不吃，但沒離開，站在后看著吃。

這姑娘對吃好像特別有執念，做夢吃肘子，晚上吃完飯還要吃蛋糕，但是吃這麼多怎麼一點都不胖？

“你有九十斤嗎？”

他忽然很想證實自己的想法。

蘇云霧正吃得痛快，冷不丁聽到他這麼問，頓了一下才回應：“有，我有九十二斤呢。”

還自豪。

看起來一米六幾的個子，才九十二斤，不知道在自豪什麼。

逗的念頭又興起，正開口，口袋里的手機震了起來。

打算說的話卡在嚨，他出手機，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