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栩栩緩緩垂下眼皮,臉上的神滿是懨然。
林無好似完全沒有覺到林栩栩疏離的神,繼續道:“你今日遇此劫難,是三兄沒有護住你,這是三兄的責任。”
“無,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林千羽是真的越來越無奈了。
栩栩出事,他們都有責任,可之晴吞下毒藥正于蝕骨般的疼痛,眼下最重要的是讓栩栩松口,給出解藥。
畢竟他方才就讓大夫看過了,之晴中的毒,大夫本就沒有解毒的辦法。
“嗯,我只是先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問題。”林無輕輕頷首,并沒有在自責上浪費時間。
“栩栩,殺掉想要傷害自己的人,是沒有問題的。”
已經徹底沒耐心的林栩栩輕輕眨眼,緩緩的抬起頭,本是一片暗的眼眸中多了一道亮。
腦袋微微的歪向一邊,還未開口便被林千羽詫異的驚呼聲打斷。
“無,你在說什麼!”林千羽撐著桌子站起,臉上滿是急。
他方才如此高興無前來,便是想要無幫自己勸勸栩栩,可是眼下的況,跟他想要的發展完全不同!
“我說的有問題嗎?”林無微微仰頭,平靜的看著林千羽。
“你…”林千羽張了張。
他看了看神平淡的無,然后又看了看有著相同神的栩栩,有那麼一瞬間,他竟從他們兩人上覺到了相同的氣息。
是,是啊。
與栩栩流落在外十六年不同,無是在將軍府出生的,雖然后期被選中為了太子伴讀,可每當有時間的時候,無都是會回府,與為家人的他們相。
就他來看,無應當與他們的深厚。
可…可…
他不止一次從無上覺到了冷漠的,不是因為對他們這些家人不滿,而是…天生的淡薄。
無他,對所有人,都沒有什麼!
想到這里,林千羽越發無力,似是覺得自己有些過于天真了,竟然會想著讓無幫自己一起勸勸栩栩。
事已經到了這一步,林千羽只得最后掙扎。
“無,不管怎麼說,之晴也做了我們十六年的妹妹。”
親不親的又如何呢,十六年的相,早就當做了家人啊。
“可是有了殺人的念頭,如果今夜得手了,便是無人取命,我也會親手將抓起來的。”林無嗓音淡淡,毫沒有因為林之晴的份而留。
說罷,他又看向林栩栩。
“同樣的話,對你也是有效的,了殺心,安排了這麼多的事,若是有足夠的證據,栩栩可以將送獄中,如若私下解決,那麼三兄亦是會以殺人的罪名,將你抓起來。”
對于林無如同威脅的話語,林栩栩并沒什麼過大的反應。
倒是差不多將院子掃完的紅七,了耳朵,面上的神更加冷了。
果然不是錯覺,就說小姐的這位三兄是最讓人不喜的,雖然總是表現的公公正正,可實際上的結果不都是為了護著別人麼!
紅七怕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將掃把用力的往旁邊一放,咚咚咚的離開了院子。
對于林無會將自己抓起來的這句話,林栩栩沒有毫的畏懼,只是看著林無,淡聲道:“我不會放過林之晴的,至于你能不能查到證據是因我而死,那便是要看你的本事了。”
“方才,所有人都看見你給之晴喂毒了。”林無輕輕搖頭,似是不明林栩栩怎的這般天真。
“是麼。”林栩栩角微勾,出了一抹笑。
“那麼最后便看看,三兄是否有證據能證明林之晴是因毒而死。”
看著林栩栩這般無懼,林無輕輕蹙眉。
他并沒有偏袒任何一個人的想法,只是道:“之晴犯下這等錯事,雖未傷及你的命,但若獄,到的苦楚不會比死,栩栩,何必要將自己的人生搭進去。”
殺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與江湖之人不同,林無自在宮長大,盛國律法他是極為嚴格遵守的。
“為搭進自己的人生?”林栩栩又是一笑。
“不,不配,我也說的很明白了,便是林之晴今日死,你也無法找到與我相關的任何證據。”
對于這個以律法相的林無,林栩栩覺到了有的新鮮。
最早與那個人生活在鄉下,那個地方總會莫名其妙的死去一些人,但因為都是一些農民,死去便死去了,無人會太過在意,自是也無人去尋他們死去的原因。
再到后面去往明南的斗場,在那個地方,人命…是廉價的。
在那里,只要你想活命你就得不停歇的殺人,而那些被殺掉的人,或者是殺掉別人的人都不會有人在乎,更加不會有什麼律法制裁他們。
這個世界,所謂的律法是多麼縹緲的東西。
而林栩栩,也的確是第一次直面律法。
“…”
林栩栩的自信讓林無沉默了片刻,過了一會,他才平淡的說道:“如若你真的有辦法使得自己,那麼就做著你想做的事吧。”
“就如一開始所說,殺掉想要傷害自己的人,沒有任何的問題。”
“夠了無!”林千羽聲音微怒。
“無,你便是對之晴再無,也不能這般支持栩栩行的錯事!”
“何為錯,何為對?”林無聲音依舊平淡,好似完全覺不到林千羽的憤怒一般。
“次兄,拋開我所遵守的律法不說,面對一個時時刻刻想要殺掉自己,并且已經實施了的人,會要將其殺掉是一件什麼很難理解的事嗎?”
林千羽一時默然,可是想起之晴方才痛不生的模樣,他咬了咬牙,“可是不管如何,之晴是我們的妹妹,做錯了事,我們嚴厲教導就是,真的要以這樣偏激的方式理嗎?”
“可是,栩栩亦是我們的妹妹,如若今日的事之晴順利得手,那麼我們…就要再次失去栩栩了,并且,會是永遠的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