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正月十五, 閬歌正式解，濃郁的年味瞬間又集中在了上元節上。
天生辰，賜福之日。
周宗主在府衙上了兩天班又放假休息了, 若不是蕭蘭還能看見宋德裕宋將軍，還以為天使他們已經走了。
前日送走了陳負, 今天要忙著做上元節的花燈, 一早上兒就興沖沖的跑到這邊, 撒等晚上要去逛閬歌上元節的花燈會。
“去可以去, 不過呢, 我們先做好花燈，到時一家人提燈游玩，豈不是更好。”蕭蘭讓兒先去吃桂花酒糯小湯圓，以前兒就極吃這道小甜點, 蕭蘭一早起來就下廚做了, 做了全家的份。
反正周宗主習慣的早起練武, 也早起一回, 做些兒喜歡吃的東西。
“謝謝阿娘！”蕭晴雪坐在阿娘邊，小勺滿滿都是清香撲鼻的糯米小湯圓，幸福的一口吃下去，又甜又糯，阿娘是個手巧的，小湯圓裏還加了些紅豆餡, 配上桂花香, 只覺得齒留香。
“好好吃, 阿娘你也吃一口。”蕭晴雪舀了一小勺給阿娘。
蕭蘭吃了一口, 繼續在桌上擺弄著花燈, 花燈材料是春花搜集來的, 金魚形狀的花燈搖搖擺擺，尾翹翹，上繪鮮豔的魚鱗，蕭蘭昨天在崔婆婆邊觀了幾次，自己也試著做了一次。
秋月起珠簾，屈膝一禮。
周慎之帶著蕭清河來給母親請安，一眼就看到了臉頰吃的滾圓的阿妹，可可的。
“母親/姑母，上元安康。”兩人同時行禮。
蕭蘭放下手中的花燈，讓他們坐下，隨後對春花道：“春花，你去端兩碗桂花糯米小湯圓來。”
每次到母親這，總要吃一些東西再走，周慎之已經習慣了。
“阿兄，表弟，等會你們要多吃一些，桂花糯米湯圓太好吃了，這可是阿娘親手做的。”蕭晴雪吃了小半碗的湯圓，渾熱乎乎的，雪白的臉頰泛起暈，眼眸亮如星辰。
蕭清河看向溫淺笑的姑母，有點驚訝。
“你們一人一碗就行了，糯米吃多了不好克化。”蕭蘭著慎之和清河：“晚上有花燈會，你們想不想出去玩？”
“一起去嘛，阿娘都已經要做你們的花燈了。”蕭晴雪不等阿兄和清河表弟回答，就出聲道。
周慎之點頭笑道：“自是要去的，今天上元休沐日，難得有空，晚上我與阿妹一起去街上賞花燈游玩。”
“我也想去。”蕭清河靦腆道。
“那就一起去。”蕭蘭讓兩孩子選個心儀的花燈樣式留著下午做。
“母親，上次您送給我的花燈還能用，我想晚上就拿那個。”周慎之不母親親手勞累，道。
“呀，我也想起來了，我還有個小兔花燈就收在我房間裏。”阿兄這麽一說，蕭晴雪也立刻想到了：“阿娘，這個金魚花燈就給清河吧。”
“我…”蕭清河連忙推辭，姑母親手做的花燈，周氏主和表姐都沒有，他怎好拿著。
蕭蘭招手讓清河過來，將花燈遞到他手上：“慎之和晴雪都有了，這個給你，你看喜不喜歡？”
蕭清河提著金魚花燈，最後重重點頭：“喜歡，謝謝姑母。”
下午，蕭蘭理了家裏庶，又收到了一張請帖，竇大郎要娶親了，日子定于正月二十，是個吉日，回帖了一封，告知到時一定會去參加。
待到傍晚時分，周緒從得硯書齋出來，一家人吃完了飧食後就到街上賞花燈。
蕭蘭帶著輕紗帷帽，邊就是周宗主，夜以後，整個閬歌城就熱鬧了起來。
火樹銀花，一夜魚龍舞，人來人往間，可見明燈照耀，恍若白晝。
“前面有七枝彩燈，我們去臺上看看。”周緒牽著夫人的手道。
蕭蘭轉頭見兒邊有慎之，清河他們，便放下了心。
“阿兄，表弟，你們可會猜燈謎？”蕭晴雪拉著阿兄，看中了一個娃娃花燈，攤主道猜出就可贈送，這在花燈會上是常見的吸引游客的手段。
不過這個花燈攤主著實年輕的過分，蕭晴雪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長的還不錯，就是臉上好像敷了，白的過分了，但他攤位上的花燈都好的，一個娃娃抱金元寶惟妙惟肖。
“略會。”蕭清河站在表姐邊，因周圍人多，擔心表姐聽不清，靠近表姐附耳道。
周慎之著攤主，神冷淡，他比阿妹年長，一看這青年看阿妹的眼神不對，就知道這書生藏了什麽心思，聽見阿妹問他，道：“可以試一下。”
書生攤主眼激又暗自下，笑道：“郎可是要讓他人替你猜？其實我的字謎很簡單的。”
“我管你簡不簡單，我才不想猜。”蕭晴雪道，完全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對古代文化又不了解，邊的阿兄和清河表弟都是讀書的，既然如此，當然要讓他們來了。
書生沒想到得到如此耿直的回答，貴人郎不是應該飽讀詩書，才秀敏嗎？為何說話如此魯。
“我要那個娃娃抱金元寶那個，你說字謎吧。”蕭晴雪揚起下。
真是縱的盛氣淩人，且品味太俗，書生攤主忍氣，他本想自薦于節度使大人門下，可惜一直沒有門路，多方打聽後得知節度使大人有一，于是就起了心思，攤位上所有燈謎都是表達慕意的，家中雖有添香的婢，但面前著華貴的郎雪翠羽眉，縱使子不好，但這樣貌真如耀眼的明珠一般…
周慎之眼睛微瞇，拿起腰間鞭拍了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生攤主臉面，冷聲道：“讓你說謎面，你啞了？”
書生遭此辱頓時臉通紅，對上青年郎君寒冷的視線，慌張的咽了咽口水：“謎面是千山不見旅人蹤，尋覓方知月已空。頃刻忽來斜雁字，舟驚游鯉躍三紅。”
周慎之冷冷一笑，上下看了眼書生，只覺天下的蠢人莫非以為別人和他一樣蠢嗎，就他這樣心思不正的，還想攀附他阿妹，也不照照自己樣子，以為自己阿妹是單純好騙的深閨郎嗎？哪怕是，他也得把這人的也打折了！斷了這人念想。
“能猜出嗎？”蕭晴雪問表弟。
蕭清河如玉斐然，眉頭微皺，這書生太過無禮，他回道：“可以，不過在此之前，我也有一個謎面贈給這位攤主，如若攤主說出，那麽這花燈我們出錢買了，謎面是坐也坐，臥也坐，立也坐，行也坐。”
此言一出，周圍不文人轟然大笑，一時間，看笑話的目俱落在書生上，書生面白的臉燒了徹底，再無面留在這，丟下金抱元寶的燈籠就匆匆離開。
蕭晴雪一手拿著兔子花燈，一手拿著新得的花燈，喜滋滋的將花燈轉了一圈，等他們走到下一個集市才小聲問清河表弟：“剛剛攤主的謎底到底是什麽啊？”
蕭清河看了一眼周氏主，見他沒有出聲，便道：“書生攤主的謎底是一見傾心，表姐萬勿信他，此人并無多實才且心思不正，不是良人之選。”
“他原來是在對我搭訕啊。”蕭晴雪懂了，然後又問道：“那你後面的謎底是什麽？”怎麽突然之間，書生攤主憤絕的走了。
周慎之角出一笑意，道：“清河的謎底是□□（hama）。”諷刺那位書生攤主猶如癩/□□（laihama）也妄想高攀。
蕭晴雪一愣，轉而噗嗤笑了起來，沒看出來，這表弟損的啊，不過，喜歡！
蕭清河臉微紅，被表姐笑的不好意思。
三人繼續逛街。
遠。
蕭蘭意外的看見了廉大人，周緒微微挑眉。
“卑職拜見將軍，將軍夫人。”廉世清雙袖一抖就是一個完的見面禮，笑意真誠。
“齊南華請你來的？”周緒看向廉世清後面的飛仙樓。
廉世清笑道：“一切都瞞不過將軍，將軍真乃神人也，齊侍郎贈送卑職一盒子的北海明珠，讓某當說客，他已在飛仙樓上備好了宴席，靜等著將軍大駕臨。”
蕭蘭恍然，怪不得天使沒有好幾天沒來宣詔。
“我若不去呢。”周緒玩味道。
廉世清頓時道：“那卑職立刻將明珠悉數奉還，原路返回太煬郡。”
周緒看向夫人，蕭蘭起初沒反應過來。
“夫人想去嗎？還是要再逛逛？”
這是要決定？蕭蘭著飛仙樓，若不是齊侍郎他們，其實早忘記封號一事了，也沒想到這事拖拉到現在，居然還沒結束。
蕭蘭心裏嘆了口氣，想來想去覺得還是讓朝廷的這些人早早離去，免得心煩：“逛累了，我們上樓休息一會吧。”
廉世清的狐貍眼笑紋深深，等將軍上樓後，他落在將軍夫人後幾步，趁機低聲回稟道：“太煬郡下不村縣了雪災，我將齊侍郎的明珠換了銀錢谷給災民好好安置了一番，將軍夫人放心，廉某不會讓您失的。”
蕭蘭驚訝的回頭，看著廉大人，這人做好事也要告訴自己一聲？
廉世清恭敬的垂首，既然站在將軍夫人這邊，他當然要投其所好，至給將軍夫人的印象不能差了，如果將軍夫人是個樂的，他就會換另一種方式討上位者歡心。
“廉大人能為治下百姓著想，是太煬之幸，還大人以後多奉公克己，造福一方。”蕭蘭盡力稱贊道。
這位廉大人在外的名聲是真的不好聽，自己這話讓他聽去也不知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在反諷，如果廉大人能聽進幾分，真能當一個好就好了，蕭蘭想著。
“下遵令。”廉世清笑道。
蕭蘭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回話，以往都是以唯字居多，不免多看了廉大人幾眼。
“卑職永在您後，聽從您的吩咐。”廉世清仍然站在將軍夫人下樓臺階，不逾越半步，聲音輕輕的。
怎麽像是壞人謀似的？蕭蘭瞅著廉大人那張不怎麽正義的臉，總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