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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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流言傳的沸沸揚揚, 甚囂塵上。

之前就不看好林聞清的言們紛紛站隊,也不管是荒唐的三皇子,還是懦弱的五皇子, 或是平庸的六皇子了, 總之不是林聞清就好。

隆順帝明明春秋鼎盛,康健,可這次卻像是真的被林聞清氣得不輕,已經連接數日不曾上朝了。

原本隆順帝子康健,如今也不過才四十出頭, 大梁還幾位皇子還并無爭儲的苗頭,可經此一事, 言們明裏暗裏的, 都開始游說自己看好的皇子。

坊間甚至開始有人私設賭局,賭哪位皇子最終能坐上儲君之位。

還有一波人, 賭林聞清何時會被趕回北疆。

押不出一個月的人,極其的多。

更荒唐的事是,也在流言漩渦之中的三皇子謝,毫無反應, 依舊是往日裏那副科打諢的模樣, 甚至也跟著下了注。

他反其道而行之,賭的林聞清不會被趕走。

原本,謝押這一注,定然會引起不人的揣。但是他荒唐事幹多了,倒沒人在意他做什麽了。

但是大家都不敢拿到明面上去說, 只能暗地裏揣測著隆順帝的心思。

一時之間, 大梁朝野上下,氛圍變得格外古怪。

不過這種場景沒堅持多久, 隆順帝要廢棄林聞清的傳言,便不攻自破了。

春三月,是大梁一年一度的春日賞花宴,往年都由林皇後負責賞花宴的一應事宜,但今年林皇後被廢後宮無主,這事便落到了陳貴妃手中。

名為賞花宴,實則是為京中貴和公子們相看,若有合適的,再由宮裏的主子娘娘們賜下婚約,結為連理。

陳貴妃初次掌事,忙得焦頭爛額,便自命婦之中,挑選了幾位貴婦人一同幫忙。

便挑中了陳霜意和瑞王妃。

陳霜意因此頻繁進宮,跟著宮裏的掌事嬤嬤一起幫著陳貴妃主持春日宴的采買置辦事宜。

宮廷的次數多了,漸漸的,敏銳的言們又嗅到了一不對勁。紛紛猜測,陳貴妃自知三皇子乃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出擊,拉攏生母已逝的林聞清。

他日若是林聞清上位,也能庇佑他們母子一二。

想到這,言們又將目調轉回來了。

畢竟,陳貴妃的枕邊風之威力,他們是見識過的。

不過,真正讓大臣們將目徹底轉向林聞清的原因,還是在春日宴當日。

因為那一日,林聞清和陳霜意的座位,赫然就被安排在了隆順帝下手,離太子才能坐的位置,僅一步之遙。

原本病了多日的隆順帝竟難得的出席了宴會,一連為自己那三位尚未婚配的皇子定下了皇子妃。

此舉一出,再加上隆順帝那蒼白的臉和沙啞低沉的聲音,很難不讓人想,隆順帝是不是大限將至,自知時日無多,開始為後人鋪路?

這大梁的天,怕是要變了。

不過這一年的春日宴,的確是十分熱鬧。出席春日宴的,除了京中適

依譁

齡貴和公子們,還有一位外邦公主。

匈奴的明珠公主前些日子同一名窮酸書生跑了,又吃不了苦跑回來了的事,可在金陵城傳遍了。

原本大家以為會沒臉在出現在衆人面前的。

哪知道,這位公主毫不在意他人眼,不僅出席了春日宴,還是盛裝出席,站在舞臺中央,對著隆順帝耍了一套鞭子。

馬鞭聲配合著躍的鼓點,啪啪打在漢白玉浮雕欄桿上。

明珠公主一紅裝,長發高高梳起,并為簪任何發飾,耳朵上則是墜著匈奴特有的耳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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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明,富有生命力。

舞完鞭子,大大方方地朝著隆順帝行禮,并獻上了自己帶來的禮

而後并為急著退下,手執長鞭,站在臺前,揚著下,驕傲地用手指了指正低頭把玩著陳霜意袖的林聞清。

“尊貴的大梁皇帝,我要嫁給秦王。”

毫沒有小子的怯,說話時揚著臉,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聽說你們大梁講究配英雄,本公主是匈奴第一人,自然要配大梁戰神。”

隆順帝目幽深地看了一眼,盡量用客氣地語氣同說話:“聞清已經有正妃了,并且朕不打算替他納側妃。其他皇子,任你挑,他不行。”

明珠公主瞇了瞇眼,搖著腦袋:“其他皇子我瞧不上,我只想嫁給大梁最英勇的男人。”

隆順帝的臉霎時間就變得沉了起來。倒不是他護犢子不能接旁人說幾位皇子不好,而是他覺得這個明珠公主,有點不識擡舉,太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裏了。

但明珠公主本沒有毫察覺,轉看著林聞清,直接問他:“林聞清,你要娶我嗎?我可以向你許諾,匈奴自此臣服大梁,百年絕不引起戰。”

“我還可以帶上萬匹良駒,上千頭牛羊,無數珍寶,來嫁你。”

這其實是兩方和談,最好的結果了,對大梁來說,能換取百年太平,是百利無害的事。

縱使上次兩國戰,林聞清打了個大勝仗,可戰爭到底還是勞命傷財,大梁雖然贏了,但也元氣大傷,若能修養百年,未嘗不是好事。

幾位主和的言們,紛紛將目投在了林聞清的臉上,張地攥起了拳頭,生怕這位祖宗為了陳霜意開口拒絕。

“不要。”林聞清眼皮都沒擡,看都沒看明珠公主一眼。

“你。”明珠公主沒料到林聞清會拒絕的如此之快,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了,“我知道你有正妃了,你與和離便可,我又不嫌棄你。”

這話聽得陳霜意十分來火,擡起頭,看向林聞清,一雙目帶著怒火,隔著袍在林聞清的腰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陳霜意不地往林聞清的邊挪了挪,低了聲音:“你敢猶豫一個試試。”

“我明日就將你秦王府的房頂掀了。”

林聞清吃痛,不自主地挪了一下子,角上揚。

明珠公主還以為林聞清是在對自己笑,以為他同意了自己的提議。

“那擇日不如撞日,你們今日便和離了吧。”

隆順帝的臉差到了極致,他在林聞清說話前,出聲打斷了明珠公主:“公主,今日是賞花宴,不談其他的,只賞花,你休要在此胡鬧。”

他雖帶著病,但九五之尊的威仍舊很強,明珠公主張著,還想再說些什麽,被旁邊的使臣拉住了。

宴席繼續,明珠公主心不甘不地坐到了位子上。

隆順帝也被氣得不輕,沒坐一會兒,便帶著陳貴妃回了宮。

歌舞仍在繼續,但原本定好了要相看的幾位貴和公子們紛紛離席,尋了個由頭,去花圃賞花去了。

皇家別苑的花園大的出奇,還連帶著假山和水榭亭臺,幾景觀錯落有致,陳霜意時便經常來,今日故地重游,牽著林聞清的手,興致的往前走。

“去那邊的假山嗎?”陳霜意拉著林聞清的手,側過頭問他,“我小的時候,跟三皇兄一起在樹下埋過一壇青梅酒,咱們去挖出來喝吧。”

林聞清站著沒,眸不悅,定定地看著陳霜意,怪氣:“看來,你同三皇子關系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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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經常跟在他後?”

“追著他哥哥?”

陳霜意臉上的笑意落了下來。

這人怎麽連陳年老醋也要吃,是不是有點病?

“你問這個幹嘛?”

林聞清轉過臉不去看,將目放到了遠正在相看的一對男上,語氣平淡卻帶著酸味:“不幹什麽,就是羨慕你從小就有這麽親的玩伴。”

“你不是吧。”陳霜意手,林聞清的腰窩子,討好似的朝他笑,“小時候的事你也吃醋?”

“我都沒吃你的醋呢?剛剛可是有人非要嫁給你呢!”

林聞清不說話,眉頭卻鎖了起來。

“你有沒有必要呀!”陳霜意拉著林聞清的袖,搖了搖,“我都沒說你呢,沒事招惹什麽明珠公主。”

剛剛還要讓你與我和離呢!”

“我不會。”林聞清淡淡開口。

陳霜意自然知道他不會,他有多喜歡是知道的。

但是男人大多貪財好,明珠公主長相絕豔又帶著萬貫家財而來,難保沒有人心。

“真的?”陳霜意打趣他,“那可是個大人哦!”

“真不心?”

林聞清低眸,看向,猛地拉過,將拉進了懷裏,一雙手扣住了陳霜意的腰,啞聲問:“你是不是,欠教育。”

陳霜意慢慢閉上了小,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林聞清。

林聞清被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氣得心髒疼,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本使不上力。

“你怎麽還同沒事人一樣,看熱鬧?”

陳霜意笑了笑,踮起腳尖,捧著林聞清的臉,在他的臉頰上啵唧,親了一口,然後使壞地用手臂勾住林聞清的脖頸,湊到他耳邊,同他耳語。

“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的。”

“有個老神仙前些日子給我托夢啦!他說,小霜意呀,你可要好好珍惜你的夫君吶,他超級無敵你呢!”

鬼扯的功夫越來越厲害了,林聞清側著臉,盯著看:“老神仙還說了什麽呢?”

陳霜意轉了轉眼珠子,靈機一:“老神仙還說啦,小霜意呀,你可不要因為外面的妖豔壞人就同他生氣喲,他心裏眼裏可都只有你呀!”

“老神仙知道的還多。”林聞清拼命著想要上揚的角,裝作很淡定的模樣,“那老神仙教沒教你,要怎麽回應我這樣的一往深?”

陳霜意嗖地一下從林聞清的上跳了下來,一口氣往前跑了好幾步。

“咱們去挖青梅酒吧,晚了我怕被謝挖去了。”

林聞清無奈搖頭,跟上了的步伐。

兩人到達假山時,謝正在跟人打架,沒打過,正在耍賴。

明珠公主的頭發一團,上滿是污泥,氣得渾發抖:“你,你這個臭烏癩蛤蟆,你敢拿泥扔本公主!”

上幹幹淨淨毫發無傷,站在假山的另一側,借著假山遮掩子,只了半個頭出來:“你才是臭烏癩蛤

LJ

蟆,還想吃天鵝,也不打聽打聽林聞清是誰的人,本皇子的妹夫還能讓你撬走了?”

“你再敢提,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混不吝慣了,大梁的世家公子小姐往往見到他都是繞著走的,都生怕一個不小心被他給賴上了。

這明珠公主到底是外邦人,哪裏知道這些,在花園裏上謝,本想同他打聽一下林聞清的下落,誰曾想他上來就罵人。

明珠公主也不管對方什麽份,直接亮出鞭子就了過去,哪曾想謝打不過,竟躲起來朝扔泥

也不知道哪裏弄來的爛泥,腥臭無比,弄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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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公主恨得牙,正要發作,便看見林聞清牽著陳霜意的手,緩緩而來。

看見兩人握的手,火氣更大了。

“林聞清,你今日必須同和離,明日就娶我。”

又朝扔了個泥:“我看你別明珠,蠢豬吧。你怎麽好意思開的口?”

“兩條的人本皇子見多了,兩條的豬還真是見。”

明珠氣得著鞭子,胡的朝假山那邊甩了過去,噼裏啪啦的鞭子聲響起。

“鬧夠了沒?”林聞清拉著陳霜意,想離開,但看著謝似乎不敵,已經被了兩鞭,也不能不管。

明珠公主停下了鞭子,揚著下,問他:“你當真不要娶我?不是說,娶了我,便能做大梁太子嗎?”

們胡猜測的話,居然還傳到了匈奴人的耳朵裏。

林聞清冷笑了一聲:“誰告訴你的?”

“沒。”明珠公主心突然一揪,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我瞎說的。你直說吧,到底娶不娶我。”

也不那麽蠢,立馬轉移了話題。

林聞清睨了一眼,語氣帶著嘲諷:“公主殿下的小郎不要了?不是前些日子,還鬧得要死要活嗎?”

這事是明珠公主的痛原以為自己可以放棄公主至尊放棄錦玉食選擇,但是發現自己做不到,特別是,當發現若是選擇,此生或許都要活得如同卑微的螻蟻,實在忍不了那樣的日子。

明珠搖了搖頭:“我同他不過緣,不耽誤我嫁你。”

大梁民風雖然開放,但也沒有哪個子,敢這樣說話的。

陳霜意看著,竟有些目瞪口呆。

“我嫁你,各取所需,我需要嫁給一個尊貴的皇子,你需要一個穩定的靠山,何樂不為?”明珠公主看向林聞清,自認自己的選擇考量沒有錯。

林聞清搖了搖頭:“公主殿下的,真是來得快,去得也快。你對你那個小郎都尚且如此,誰敢信你?”

匈奴與大梁,結怨已久,和談只是一時勢所,等到雙方休養生息,撕毀合約也不是不會發生的事。

更何況林聞清的手上沾滿了匈奴皇族的,哪裏就能結合呢?

明珠公主沒聽懂林聞清話裏話外的意思,以為他還在揪著自己之前同人私奔那點事,氣急敗壞地開口:“怎麽,秦王你非要揪著我這點事?本公主都沒嫌棄你是個二手男人呢,你敢嫌棄本公主?”

同鴨講。

林聞清懶得再應付,隨手指了指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的謝譽。

“世子,你來同講講道理。”

謝譽十六歲進士及第拿了當年的探花郎,乃是名滿金陵城的翩翩公子。

他本無意參與這場鬧劇,只是方才無意間看見一對正在相看的男,莫名的心裏有團火,明珠公主正巧趕上了。

“有何可講?”謝譽拿眼風掃了一眼明珠公主。

“你太醜了。”

明珠公主在草原上可是數一數二的人,沒曾想來了金陵城,今日接二連三有人說醜,氣急敗壞地出鞭子就要往謝譽

鞭子還未落下,便被謝譽奪了去,直接扔在了地上。

“公主殿下,您來大梁做客,我們自然歡迎。但是,請您,注意分寸,不要因一時之氣,傷了大家的和氣。”

明珠公主一個人一張,對面好似有幾百張說也說不過,打也打不過,氣得暴跳如雷。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說完,又沖著林聞清發瘋:“你不娶我,你會後悔的。”

說完,又瞪著謝譽,一副要殺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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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譽子比其他兩位好一點,剛剛緒不穩定,毒舌慣了,平靜下來,倒是願意好生勸

“公主殿下何必自討沒趣。這裏沒人因為您之前的風流韻事而貶低您,相反我其實欽佩您敢敢恨拿得起放得下的子。但是您胡攪蠻纏,非要攪合拆散人家恩夫妻,這不是下作嗎?”

明珠公主看著他,久久不發一言,又打量著他的穿著,看上去也非富即貴,當即便換了個目標。

“那你娶我。我看你還算順眼。”

謝譽沒想到自己見一介流如此難堪,一時不忍勸幾句,竟然引火燒

連忙後撤一步。

“倒也不必。”

“您太醜,我不配。”

說完,撂下幾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明珠公主看著自己一污泥,蓬頭垢面的樣子,氣得直掉眼淚,也被婢拉著走了。

幾人紛紛四散,陳霜意好奇地拉了拉林聞清的袖:“剛剛那位公子,是誰啊,好像跟你很的樣子。”

林聞清微微瞇著眼,看著陳霜意,沒說話,卻磨了磨後槽牙。

“你又幹嘛!”陳霜意擡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夠了,吃醋是會生病的!”

“我只是好奇而已。”

林聞清拉著陳霜意,坐到了一旁的亭子裏,指了指不遠正在花園裏散步的兩人。

“剛剛那個是永安侯府的世子謝譽,你應該聽過他的名號吧,早些年,可在金陵城聞名遐邇。”

“那個,是謝譽的前未婚妻。前年兩人退婚了,謝譽便去北疆投奔了我。這不,得勝回朝了。”

“我聽說他那前未婚妻,四與人相看,卻次次落空。”

林聞清話只說一半,戛然而止。

陳霜意好奇心被勾起,盯著不遠那對男看:“然後呢?他這次回來,是不是要奪回屬于他的一切?”

陳霜意怎麽看,怎麽覺得此事同之前看的話本子很像。

林聞清搖了搖頭:“不。謝譽不喜歡,甚至恨當初拋棄了自己,說絕不讓好過。”

陳霜意不信,持懷疑態度,看著林聞清:“你瞎說的吧。”

林聞清點了點頭,淡淡開口:“騙你做什麽?謝譽又不像我這般紳士,他最是毒舌腹黑記仇耍心機騙人鷙出爾反爾,他不是什麽好人。”

這下子,陳霜意徹底相信了,林聞清在編瞎話騙

實在不能將他口中這些詞,同剛剛那位謙謙公子對應上。

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轉過頭問林聞清:“你案子查的怎麽樣了?”

林聞清輕輕嘆了口氣,慢條斯理地跟陳霜意說話:“查了,也沒查。其實,沒什麽冤。”

“徐氏之罪,確實罄竹難書,樁樁件件,確實沒有冤了他。只是這謀逆之罪,有些牽強。只能說,徐氏之罪,證據確鑿,但罪不至滿門抄斬牽連九族。”

陳霜意抿了抿,順著他的思路分析:“也就是說,當年的徐氏,確實是犯了大錯,遲早要被陛下清理。但有人,怕徐氏大權在握會擁立新帝,所以幹脆先下手為強?”

林聞清點了點頭,一切都是真的,徐氏確實從子便爛了。賣鬻爵,科舉舞弊,傾占良田,強搶民良為娼,確實都有證據證明這些事,是徐氏之人犯下的。

“那是誰,釜底薪,先一步將徐氏推向了滅亡?”陳霜意追問。

心底,其實約約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但是有些猶豫,不敢說出口。

林聞清沉默著,看向,緩緩開口。

LJ

是太後。”

“和當時還未去世的先帝,先帝實在是個下棋的高手,便是人已經駕崩了,依舊能控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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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林聞清證實了陳霜意的猜測。

“太後和先帝是怕先帝去世後陛下江山不穩?”陳霜意其實大致也能猜到太後的目的了。

林聞清跟著點了點頭:“嗯,他們要徐氏滅亡,另外三家想借機起勢,雙方一拍即合。”

“便一同布下了陷阱,等著徐氏去鑽。”

“原本只有鎮國公府,靜安侯府,英國公府三家。只不過,他們後來又發現了秦王的,英國公府的嫡嫁給了秦王,那時先皇還未去世,有一日哭著回了娘家,告訴英國公夫人,先秦王在書房裏藏了好多當時還只是皇子妃的徐皇後畫像。”

“先皇和太後何其聰明,立刻便想了個一石二鳥的法子。利用林皇後的野心,拉先秦王局,又利用先秦王對徐皇後的誼將他拖住,那日便是林皇後不換孩子,最終死的也只會是林家的那個孩子,不換太後的人也會換。”

“最終為林聞清的,一定是徐皇後生下的那個孩子。”

“如此一來,先秦王活在悔恨之中,自然會養徐皇後的孩子長大人,甚至願意將爵位傳給那個孩子。太後再派人去尋到柳姨娘,安進秦王府,柳姨娘因得先秦王妃的恩惠,無以為報,自然會恨毒了先秦王,慢慢的對他下毒,并不是什麽難事。”

“一代梟雄,最後沒能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了算計上。”

“太後一石二鳥,既解決了在文臣之中威頗深固的徐氏,林家沒了承繼統的繼承人,便又瓦解了手握兵權的秦王府。”

“大梁自此,皇權穩固,再無憂。陛下兢兢業業治理了二十年,如今的大梁是從未有過的太平盛世。”

“至于那個皇子,上既然流著徐氏的,便不可能為儲君,做秦王府的世子才是他最好的出路。太後一開始,便算計的很清楚。”

所以,從一開始,先帝替秦王府和還未出世的陳霜意定下婚約,或許就已經在布局了。

這個局,早就已經埋下了。

不論徐皇後什麽時候懷上孩子,只要是男胎,都一定會被他們換秦王府的孩子,那麽皇室公主就不能下嫁,與他定下婚約的,只能是平寧長公主的孩子。

所以本就不是徐氏為了奪權而強行有了林聞清這個孩子。

這一切,本就是先帝和太後設的局。

徐皇後即便不在喪期懷上孕,也遲早會有孕,這個局遲早會開。

只是恰巧,在那個節骨眼上,懷了孩子,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要生下陛下登基後的第一個孩子。

但是有一點,陳霜意還是不懂。

“若是徐氏本無奪權之意,為何要在大喪期間,對陛下用藥,懷上龍子?”

“我聽母親說,徐皇後甚至不惜損毀,服下了定然會生男胎的藥。”

林聞清看向陳霜意,冷冷笑了一聲,他其實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

越查下去,他越覺得無力。

是非黑白,早已分不清楚了。本就沒有什麽十足的惡人,也沒有完全清白的好人。

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見他不說話,陳霜意慢慢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所以,其實陛下,本沒有中藥。他在撒謊,他騙了所有人?”

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隆順帝不費吹灰之力,坐穩江山,還落得清清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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