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
在今天之前，我從未想過柳珺焰有一天會離開五福鎮當鋪。
當鋪明面上是我在經營，可是暗地里，是柳珺焰在鎮著。
我無法想象一旦他離開，當鋪該怎麼辦？
我又該怎麼辦？
金無涯說過，五福鎮當鋪就是一個被人用陣法困住了的，只進不出的吸煞之地，一百年前已經到了臨界點，如果那個時候沒有柳珺焰，整個五福鎮可能已經不復存在了。
可我心里也明白，柳珺焰終究不可能只屬于五福鎮當鋪。
也不可能只屬于我。
他背后還有凌海龍族，還有屬于他的飛升之路。
他是蟄伏的龍，而不是深陷泥潭的蛇。
我又想到水底銅鼎中，他母親的臉……
“你走吧。”我回手，用力按住了傷口，“你母親還在等你去救，……”
“一百年前，他們就是用我母親我就范的。”柳珺焰難過道，“托夢給你，讓你去亭山將曾經留在那兒的東西拿給我，不是為了讓我去救，而是讓我……放手。”
我心口像是了一記悶拳，陣陣地疼。
所以當年柳珺焰在飛升之際突然消失，是與人做了易，為了保他母親的命。
這是一場越百年的母子之間的互相救贖。
柳珺焰手將我攬進懷里，下墊在我的頸窩里，蹭了蹭：“小九，我要面對的，遠比整個凌海龍族更加可怕，跟了我，你怕嗎？”
我毫不猶豫地搖頭：“你在哪，我便在哪，永遠。”
柳珺焰笑了，笑聲抑而悲愴。
他地抱著我，像是怕一松手我就飛了一般。
我轉窩進他懷里，手回抱住他：“柳珺焰，我會很努力地長起來的，等我能夠獨當一面的那一天，我陪你一起去接回你的母親。”
柳珺焰悶悶地嗯了一聲。
我們就那樣相擁，互相取暖，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柳珺焰就將六角宮燈掛回了廊下西側，他說有六角宮燈幫他鎮正堂，他便可以出門。
但最長不能超過三天，否則對六角宮燈損耗太大，容易出事。
那個流水困住的正方被他拿走，而水波紋留在了我的左手中指上。
我知道，等他再將那東西拿出來的那一天，就是我們要面對整個凌海龍族的那一刻！
·
我睡了個回籠覺，中午去買了新手機，給唐棠打電話，詢問宋若卿的況。
“后半夜就醒了。”唐棠緒有些激，“意識清醒之后就一直哭，小九，宋家真的是太狠了。”
從宋若卿出殯，到坐上花轎被抬進芙蓉，再到我們發現毒心肺，這一系列的事聯系起來，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宋家就是要拿宋若卿獻祭，至于到底是獻祭給亭山的哪位，我不清楚。
我問：“宋家發現宋若卿被救了嗎？”
廣告
唐棠無所謂道：“應該已經發現了，不過這事兒讓我爸爸去跟宋家斡旋，我反正啥也不知道。”
不得不說，唐棠子雖然急，但關鍵時刻還是十分靠譜的。
只要矢口否認宋若卿就在唐家老宅，以唐傲在徽城的地位，宋家也未必真的敢怎樣。
我很羨慕唐家的家庭氛圍，無論唐傲還是唐熏，對唐棠的要求都幾乎是有求必應的。
唐棠很幸福！
“我已經聯系過姑姑了。”唐棠說道，“姑姑說，宋若卿的事兒暫時只能冷理，先保住的命再說，宋家有唐家頂著，但亭山的事管不了。”
唐棠頓了一下，語氣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小九，姑姑說，亭山的事，恐怕最終還得由你家那位出面。”
這一點我心里也明白。
我說道：“師姐，亭山里藏著一整個蛇族，想要他們，很難，如果真的想替宋小姐出一口惡氣，眼下怕是只能先從宋家下手了。”
唐棠氣擔心道：“道理我懂，我就是怕宋家再跟亭山那邊聯手，唐家可能也擋不住。”
“不會的。”我篤定道，“暫時應該不會的，柳珺焰已經給亭山那邊施了。”
唐棠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
我問：“宋小姐是怎麼中毒的，你問清楚了嗎？”
“可能是在畫上做的手腳。”唐棠忿忿道，“卿卿被送出國外這幾年，學會了用左手畫畫，本不想回國的，是宋母答應回國之后給辦畫展，才回來的。
一場畫展需要很多幅畫才能撐起場面來，所以回國這大半年，卿卿一直在忙著畫畫，與宋家人的接都很，中的是慢毒，在作畫材料上做手腳是最容易的。”
我心中愕然：“也就是說，最親的人，兩次用最的東西算計了，并且一次比一次狠？”
唐棠咬牙道：“對！小九，有一種比死更可怕的事，做查無此人。”
查無此人……
是啊。
宋家這次并不是直接要宋若卿的命，而是制造了已經死亡的事實，拿去獻祭給亭山。
就算僥幸逃了又怎樣？
宋家已經給辦過葬禮了，銷了戶，宋若卿這個人便在這個世上徹底消失了。
我擔心道：“師姐，宋小姐能想明白這些事嗎？你最近一定要多開導啊，別出什麼岔子。”
“放心吧，有我在，沒時間emo。”唐棠信誓旦旦道。
聊得差不多了，我準備掛電話，一會兒還要去駕校練車。
唐棠卻住我：“哎，小九，什麼時候帶你家那位出來聚聚啊？那麼大一個帥哥，帶出來給姐妹們養養眼。”
我笑道：“好，等有機會，我讓他請你們吃飯。”
唐棠立刻雀躍起來：“好哎，等你消息！”
廣告
我在駕校練了一下午車，傍晚回到當鋪，就聽到正院那邊好像有靜。
皺了皺眉頭，我大步往正院走去。
正屋大門關著，黎青纓正趴在門外聽著什麼，一臉的張。
我走過去，立刻聽到了正屋里兩個悉的聲音在吵架。
“老七，把東西給我！別我跟你手！”
竟是梟爺的聲音。
我張剛想說話，黎青纓一把捂住我的，示意我噤聲。
里面，柳珺焰擲地有聲：“不可能！”
“柳珺焰你他媽有沒有心！”
悶拳與悶哼聲同時響起，梟爺對柳珺焰手了。
“你被關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一百年，凌海那邊是誰幫你頂著？”
“你要赤龍鱗護，幫你的人拿回本命法，我給！”
“可現在我只是想救我的人，你在干什麼？！”
“老七，如果你還認我這個兄弟，把東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