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太子的消息迅速在整個大祁傳開,傳的街頭巷尾人盡皆知,昔日的太子黨都開始夾起尾做人,不敢有半點行差踏錯。
廢太子被封為平王,賜居平王府。
這三日的時間其他人而言一晃即逝,但對于宋翎等人簡直是度日如年,東宮時不時傳出哭聲,讓人骨悚然。
“王爺。”
聽到吳奇的聲音,宋翎第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是在喚他,反應過來后,眼神滿是晦。
是了,他已經不是太子了。
平王,用平來做封號,父皇是在諷刺他太過平庸嗎?
“今日便是您該搬出東宮的時候了,皇上特地讓奴才帶些人來幫著您一起搬。”吳奇笑瞇瞇的開口,后是兩排站的整整齊齊的小太監。
“父皇難道還怕我們不搬不?”宋翎努力的坐起了子,“我們自己能搬。”
“王爺,皇上還特地下了口諭,明日二皇孫便會被放出來,到時王爺派人把二皇孫接回平王府便是。”
吳奇話音剛落,宋翎的脾氣便按耐不住,沖著吳奇吼道:“言朝被宋裕平白無故關進大理寺的牢房,此事父皇為何不追究?這是明擺著的偏袒秦王府。”
“一個進過牢房的皇孫,這對于言朝的名聲會有多大的影響難道父皇心里不清楚嗎?”
聽著宋翎的質問,吳奇面沒有毫的變化:
“王爺,當時二皇孫也是尚未辨明真相就要把福安郡主關進牢房里,所以皇上覺得此事就此作罷。”
吳奇心里冷笑。
當初是東宮先不顧福安郡主的名聲,非要把郡主關進大理寺的牢房里。
如今反噬到二皇孫上,那就只能著鼻子認栽。
宋翎氣的直氣,奈何皇命難違,只能帶著家眷搬離東宮。
“父王,我不想搬出去。”臨出東宮的時候,宋惜哭著開口,“您能不能再求求皇祖父,不要廢了您。”
“閉。”
宋翎頭一次當著眾人的面沖著宋惜冷了臉。
幾聲腳步聲響起,宋翎抬頭看到了宋裕和宋時歡。
“二弟,本王帶著阿歡來送你們一程。”
一旁的吳奇聞言角了,秦王殿下這話說的......跟要把平王送走一般。
可宋翎卻破天荒的沒有計較宋裕的話,反而是久久盯著宋時歡看。
能從此次崔家尸骨案子中順利。
又怎麼會是災星呢?
“阿歡,我......”宋翎手想要宋時歡的臉,卻被宋時歡躲開,抗拒之意極為明顯。
“我想之前可能是有些誤會,你......你若是有時間的話可以去平王府坐坐,平王府會給你留一院子。”宋翎眼底滿是絕路逢生的希冀,若是阿歡能回心轉意,那他是不是就還有希?
“你我到底是脈相連的至親。”
“打住。”宋裕擋在了宋時歡面前,“二弟,這親或不親可難說的很,生而不養是孽,不是恩。”
看著宋翎這副模樣,宋惜也垂下了眼眸,福星......到底還是落到了宋時歡上嗎?
那怎麼辦?
“二叔,秦王府和平王府不同,偌大的王府里只有我和父王兩人,若是我走了,我父王會孤單的。”
宋時歡極為禮貌的開口,“您膝下兒雙全,我就不湊上去損了你們的運道了。”
損了運道。
這句話猶如細針一樣扎在宋翎心尖。
明明眼前被他厭棄的兒才是有運道之人,卻被他推到了秦王邊。
“二弟慢走,本王和阿歡就不送了。”
宋裕擺了擺手,看完熱鬧后,大搖大擺的帶著宋時歡離開。
臨走之時,宋時歡看了失魂落魄的宋翎一眼。
把這一家子從東宮拉下來,真是喜事一樁。
......
又過了幾日,朝堂才恢復了往日的“祥和”。
又有朝臣提出了陪同元祐帝祭天之事。
“皇上,距離祭天只剩十日,該定下陪您一起上天壇祭天的人了。”沈明文朗聲道,頓時,所有朝臣的視線都聚集在了宋裕上。
大祁統共四位王爺,一位剛被廢了太子之位還抱病在床,另外兩位聽說挨了板子還在養傷。
這陪同的人選,幾乎是不言自明。
“兒臣愿陪同父皇祭天。”
沒有任何的推辭,宋裕就這樣大大咧咧的把話說了出來。
他既已打定主意要坐上太子的位置。
那麼從現在開始,他便要開始爭搶!
“祭天乃是一年一次的大事,意在祈求風調雨順,安樂祥和。”宋裕手持芴板,“兒臣為大祁王爺,陪同父皇祭天,是兒臣的本分。”
“好!”
元祐帝激的沒有片刻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甚至還特地命宮人為宋裕趕制出來了一套親王冕服。
下朝后,宋裕喜滋滋的把自己在朝堂上的表現說給了宋時歡聽,毫無半分在朝堂上的冷靜沉穩。
沈清平埋頭看折子,已經對此見怪不怪。
“這些話真的是父王說的?”
宋時歡笑的合不攏,“我猜皇祖父一定很高興。”
宋裕傲的點了點頭,那老頭高興的還要給他做新裳呢。
看著宋裕,宋時歡的眼睛亮的猶如天上的星星。
的養爹大計好像有了新的突破......
父王自己開始既爭又搶。
爭搶好啊。
簡直太好了。
......
又是幾日,到了祭天的前夕。
紫宸殿。
元祐帝看著眼前的宋裕,眼神里滿是容。
“皇祖父,這裳是您特地吩咐給父王做的?父王穿上真是格外俊?”宋裕頭戴九旒冕,襯得整個人更加尊貴。
“朕改日讓人給阿歡也做一套。”元祐帝難得有一次目沒有黏在宋時歡上,反而是一直看著宋裕。
幾息后,元祐帝緩緩出了滿是皺紋的手,親自替宋裕戴正了頭冠。
“裕兒,頭冠要戴正。”
“父皇,兒臣總覺得這九旒冕有些擋著視線了。”宋裕想要手撥開,卻被元祐帝制止。
“混賬,這才九旒,你就嫌擋視線了?”
天子戴的,可是十二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