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云绮明显中冲怔忡住了。

没想到凌承谨的答案会是这个。

詹云绮还以为凌承谨会说“我对我们的婚姻有信心”之类的话。

“可要是……”詹云绮大着胆子跟凌承谨探讨：“要是到时候我想……走了呢？”

“嗯？”凌承谨的这声疑问意味深长。

詹云绮连忙补充：“只是假设……”

凌承谨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句：“你要走去哪儿？”

詹云绮很茫然，“不知道啊，我就是假设……”

“你对我们的婚姻很没信心吗？”凌承谨又问詹云绮。

在聊这个话题时，他明显比平时正了很多。

詹云绮轻声回他：“我只是无法预测未来，所以才不敢贸然向你许下什么承诺。”

凌承谨有片刻没说话。

他沉默的这几秒钟里，詹云绮的心底越发慌张。

其实凌承谨能懂詹云绮的顾虑。

说到底，是一个没什么安全的人，而现在要面对要跟他分隔两地三年的现实，意思就是，这三年里有任何困难，遇到了天大的问题，都只能靠自己。

因为他不在。

倘若他在本地的部队，遇到事撑不下去了给打个电话，两个小时他就能赶回来。

可一旦他在江城，就不是这么简单地请假就能回的问题了。

真到那一步，假能请下来，通方面都是未知，有没有当天的机票或者火车票？没有的话要等几天？

那个时候，他就只能干着急，只能在电话里苍白地安，什么实际的行动都帮不到。

这些，凌承谨早就意识到了。

詹云绮心里大概也清楚。

可明明知道和他结婚，肯定会遇到这种况，他还是自私地踏出了这一步。

不因为别的，就仅仅只是，他没办法看着他跟别人爱结婚。

凌承谨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给一个理想中的家，但他有这个条件。

他所拥有的爱，他想分给。

而属于他的爱，他只会给。

就爱詹云绮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凌承谨突然对说了句：“我会让你留下来的。”

詹云绮显然是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地问：“留下来？”

“嗯，”凌承谨一字一句地告诉：“如果到时候你有想走的念头，我会让你心甘愿留下来。”

詹云绮小声回他：“我只是不确定，没说我们一定就会走到那一步……”

“我知道，”凌承谨的脑袋，像是在打趣般笑着说：“总之，信我吧，我不会让这个家散的。”

他的话某些时候真的有种让安心的魔力，比如此时此刻。

詹云绮轻咬了咬下，然后抿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嗯。”

信他。

詹云绮明天上午还有飞行工作，所以今晚得快点睡觉。

吃完凌承谨从家里给带来的饭菜，洗过澡就上床睡了。

生活技能点满的凌承谨就像个田螺先生，把保温桶洗干净放到厨房的柜子里，又帮詹云绮分类洗了穿过的服。

最后又将明天需要穿的那套机长制服拿出来熨平，挂到了卧室的架上。

这会儿詹云绮已睡了一个多小时。

凌承谨本想定个早上起床的闹钟的，但转念一想，还是没有设置闹钟。

反正他能醒，就别吵睡觉了。

隔天黎明，五点半。

天还没有亮，凌承谨就在生钟的作用下醒了过来。

他没有赖床，而是慢慢地把手臂从詹云绮的颈下了出来，然后就轻手轻脚地下床穿好服离开了卧室。

凌承谨进卫生间洗漱完后，套上外套出了门。

他和花店老板说好六点钟过去拿花的。

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不见天，小区里的路灯依然亮着。

凌承谨步行来到小区门口的花店。

里面已亮起了灯。

他推门而进。

正在扎花束的花店老板在看到凌承谨的一瞬间就笑起来，“先生，您很准时。”

此时刚好差两分钟就到六点。

凌承谨把票据从兜里出来，递给花店老板。

花店老板接过票据，然后转从后的架子上拿起那束刚刚包扎好不久的花束。

凌承谨问花店老板：“可以写贺卡吗？”

老板笑道：“当然可以。”

“先生您稍等。”说完，把花放到桌上，就去拿贺卡了。

很快，花店老板就拿着很多不同图案的小卡走了过来。

“您可以自己挑挑喜欢的图案。”花店老板说。

凌承谨一张一张地看过去，最后直到他看到一张小狗在草地上吐着舌头奔跑，追逐着天上彩云朵的小卡。

凌承谨一眼就看中了这张。

“选这张吗？”花店老板笑着说：“这张看起来就很治愈。”

凌承谨低声“嗯”了下，而后就问老板要了一支笔。

他弯下腰，俯开始在小卡上写字。

没有特意避讳花店老板，明正大地用龙飞舞的字迹示爱：“宝宝，早安，昨夜的花赶在天亮之前来见你了，爱你。”

我也会尽量赶在三年期约满之前回来见你的。

他写好，拿上这个小小的卡片，顺便抱起旁边的淡系彩虹花束，角轻勾着对花店老板说了句：“谢谢，您忙。”

凌承谨说完就阔步离开了花店。

花店老板着这个帅气俊朗的男人，莫名从他的上看到了一意气风发的劲头。

从花店出来后，凌承谨抱着他要给詹云绮买的花大步流星地往回走。

到最后，他都迫不及待地小跑起来。

一路急切赶回家的他小心翼翼地进了卧室。

凌承谨做贼般地把这束漂亮的花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他写的那张贺卡，轻轻地放到了花束上。

做好这些，他才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去厨房来时准备早餐。

詹云绮今天的航班起飞时间临近中午，所以可以多睡一会儿。

早上八点钟，詹云绮在的手机闹钟铃声中醒来。

懵懵然地睁开眼睛，随即就睡眼惺忪地扭脸看向了侧。

凌承谨已不在了。

但是……

詹云绮盯着床头柜上的那束花呆怔住。

随后，坐起来，挪到床边。

在抱起花束之前，詹云绮率先看到了上面放的那张卡片。

拿起卡片，这件上面写着：“宝宝，早安，昨夜的花赶在天亮之前来见你了，爱你。”

开心惊喜之余，詹云绮总觉着这字有些悉。

像K先生的字迹。

而最后的签名明晃晃地写着——

凌承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