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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孩(一)
耳朵尖尖被男人的大手輕輕挲著, 窈窈對上男人那雙幽深猶如漩渦般要將人吸進去的黑眸,險些就要被蠱地點頭, 好在在最後關頭時醒轉過神來。
眨著眼睛,臉蛋浮起一抹薄,看起來可口。
“不可以。”
對對手指,小嘟著,聲音糯糯的,“阿爹阿娘看不到我,會想我的。”
淵武帝眸微轉,指尖點了點小姑娘嘟著小時出現的珠,頓時指腹染上一層意。
他沉了片刻,啞聲道:“可是朕見不到窈窈,也會掛念著窈窈。”
窈窈聽得臉頰一紅,手抱住男人的腰,撒道:“窈窈也想先生,唔……那我今天留在宮中,明日再回家, 換著可好呀?”
如今淵武帝的份已經暴, 在宮外的秦府自然是不能再住進去的了。
肯定有人會盯著那裏, 且他是君主,一言一行都影響甚大,秦府已經不適合他居住了。
窈窈自然能想明白這點,也沒胡攪蠻纏要他回秦府住著。
這樣換是想到的最好法子了, 對誰都公平,忍不住沾沾自喜, 嫣紅瓣微彎,腮邊兩粒小酒窩若若現, 甜可。
淵武帝看著,目幽深,“可以,但這幾日你要先留在宮中。”
窈窈自沒有什麽不答應的,畢竟方才闖了禍,還是先生幫的呢。
“嗯嗯!”很是幹脆地應下了。
只是還有些疑問,小手撐著男人膛,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了疑。
“先生,秦懷瑾可是你的化名?”
這個問題縈繞在腦海裏許久了,衆所周知,淵武帝名秦鄴,所以包括江家所有人都沒想到秦懷瑾便是淵武帝。
當然,這天底下沒有誰敢跟帝王用同一個名字。
淵武帝抱著,目卻是看向大敞開的窗外,遙遠是連綿起伏看不清面貌的山脈。
他仿佛陷追憶中,低聲道:“朕名秦鄴,字懷瑾。”
他聲音低低的,也不知慨還是如何,“朕從前曾拜師一位世高人,懷瑾二字便是他賜予的。”
什麽?先生竟也曾拜過師,那……那位世高人呢?是不是要喊師爺啊?
目灼灼,淵武帝卻點了點額頭,搖頭道:“你師爺他老人家高壽,早已駕鶴仙去了。”
“啊?”窈窈一下子就垮下臉來。
還想著自家先生這麽厲害,也去求師爺傳授兩手,誰知道師爺他老人家早就不在人世了。
真是可惜。
淵武帝了的臉頰,道:“日後有機會朕帶你去拜見他。”
“嗯嗯!”
這是窈窈第一次來含元殿,淵武帝也沒拘著,讓自己玩去,而他自己卻是要理政務,這幾日遞上來的折子堆滿了案。
窈窈好奇地翻了幾個折子看了看,還以為都是些很嚴肅的請奏,但萬萬沒想到會看到自己的名字。
這是某位大臣呈上來的折子,很直白地詢問淵武帝怎麽收了一個小姑娘為學生。
窈窈眨眨著眼睛,又翻開一張折子,發現還是。
嗯……這些大臣是沒有正經事要彙報了嗎?
淵武帝看撅著小,不笑:“既然都是問你的,你便親自回他們可好?”
“可以嗎?”窈窈眼睛大亮。
……也可以批折子!
淵武帝一揮手,便讓常德給挑出那些問得稀奇古怪的折子,全堆在窈窈面前。
對了,也不知他什麽時候吩咐的,端重寬大的案旁還放了一張小巧致的桌子,窈窈坐著正正好。
窈窈興致的,拿著朱筆,打算一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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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武帝含笑地看著一會,便將注意力放回政務上。
唯有常德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就怕這位小祖宗幹出什麽驚駭世俗的事來。
他心裏暗暗苦,就算這些折子問的問題不大正經,但陛下也不能就這樣給窈窈小姐玩啊!
這寵“孩子”也不能這麽個寵法吧?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只是一個開始。
不過也不知這些大臣看到折子上清秀可的字,會是什麽反應?
想到這裏,他有些不厚道地笑了,也不能只讓他一個人驚訝吧,還好有人給他分擔些。
窈窈做事很認真,既是淵武帝吩咐的,自然要做到最好,每一張折子,都留下了批語。
寫好後,滿意地看了看,只是……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缺了點什麽呢?一擡頭便看到淵武帝正拿著玉璽蓋章。
窈窈:!!
擱下筆,噠噠跑到淵武帝邊,“先生~”
淵武帝擡眸看,看著鼻尖不知什麽時候又蹭到了墨,髒兮兮的,像極了小髒貓,他輕笑:“怎麽了?”
窈窈眼地看著他手裏的玉璽,小手揪著他的擺搖了搖,撒道:“先生,既是讓窈窈批折子,那我也要這玉璽蓋章嘛~”
垂首站立在一旁的常德眼皮子一跳,這小祖宗莫不要上天?
他張地盯著淵武帝,心中吶喊:陛下您可不能糊塗啊,這可是玉璽!
可惜他的心聲,注定是沒人理會的。
淵武帝看了一眼手裏的玉璽,通玄,溫潤,表面雕刻著盤龍,絕倫。
但它的價值絕不僅僅于此,玉璽可是帝王象征,歷來帝王都要玉璽登基,若不然都不算是正統。
總之,玉璽珍貴非常。
便是窈窈不通世事,也知道玉璽有多貴重,不由得補充道:“先生,我輕輕的,用完就還給你,好不好呀?”
“無妨。”淵武帝搖頭,將玉璽放到手上,語氣輕描淡寫。
窈窈開開心心地捧著玉璽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常德提著的心也終于死了。
陛下怎麽能這麽隨意就將這麽珍貴的玉璽到窈窈小姐手上呢?
窈窈小姐再如何,也僅僅只是個十五六歲小姑娘啊!
一時間,他憂心忡忡,目不期然跟帝王的目對上,冷冷的,猶如大冬天的一盆冰水從頭潑到腳。
常德打了個冷,也不敢胡思狂想了,眼觀鼻鼻觀心,決定做一個“眼瞎耳聾”的奴才。
因著淵武帝的縱容,窈窈拿著玉璽挨個給每一張折子都蓋上了章,底下是親手寫上去的字。
站起來看著滿滿當當擺在桌上的折子,滿意極了,笑得眉眼彎彎。
殊不知第二日收到折子的大臣,臉簡直彩紛呈。
吏部尚書大人更是臉扭曲,他看著上面清秀可的字,恨不得將它盯出個窟窿來。
陛下是絕不會在這些事上浪費力了,能寫個“閱”字已算是恩賜,更別提上面還整整齊齊地蓋著印章,每一張折子同一個地方!
再仔細看上面的字,通篇都在誇耀那丫頭有多聰穎可漂亮,毫無疑問,這絕對是那丫頭寫的!
除卻,唐林也想不到有誰敢這般放肆了!
他在書房裏走了幾圈,下意識了下,卻是了個空,啊,他的胡子啊!
這件事在朝堂上掀起軒然大波,一連幾日,江泓都被看得麻木了。
可惜這會兒,窈窈本不知道自己的老父親將來會承多麽大的力。
“窈窈過來。”
嗯?擡頭看去,只見坐在案前的男人向招手。
窈窈拿著玉璽噠噠跑過來,這會不僅鼻頭,連額頭、臉頰都沾上了墨,怎麽寫個字還能把自己弄得這麽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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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武帝屈指敲了敲腦門,“來,幫朕蓋章。”
窈窈低頭一看,只見這些折子上都寫滿了滿滿的批語,同的不同,這些字一筆一劃都鋒芒畢。
又看了幾眼裏面的容,又嗖地收回目。
腦海裏迅速回憶起話本子裏最經典的一句話,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嗯……要不還是讓先生自己來吧?
但這會可不是說了算。
夕的輝過屋檐,折進來,籠罩著裏頭一大一小的影。
窈窈都數不清今日蓋了多章了,拿玉璽的手都有些麻了。
哼,什麽珍貴不珍貴的,現在再也不想看見這玉璽了!
撅著小將玉璽放得遠遠的,來一個眼不看為淨。
常德第一時間沖上前將玉璽放好,還好這小祖宗脾氣不壞,若是小殿下,呵,指定給你砸了!
當然,淵武帝是不會讓他玉璽的。
窈窈趴在桌子上,下擱在手臂上,大眼睛眨眨地看著還在專注批折子的男人,先生不累的嗎?
不過先生長得真好看,深邃的眉眼,高的鼻梁……漸漸地,看迷了,完全沒注意到男人朝看了過來。
淵武帝見趴在桌子上發呆,不挑眉,“累了?”
窈窈回神,了肚子,可憐兮兮道:“累……還。”
“常德,傳膳。”
“是。”
淵武帝走過來,了懶洋洋趴在桌子上不肯彈的人兒。
“起來,給你臉,小花貓。”
窈窈沖他手,聲道:“抱~”
真是氣,走兩步也不願意,不過這也是他縱出來的。
誰縱的,自然由誰負責。
淵武帝將小姑娘抱起,放到一旁的貴妃塌上,而後挽起袖子。
尊貴無雙的帝王任勞任怨,但窈窈還是忍不住挑刺,看著那盆冒著熱氣的水,小嘟了嘟,不滿道:“熱~”
說實在的,這兒是含元殿,帝王所居,四都放置了冰鑒,便是夏日,也毫不到熱意。
被男人幽深的黑眸盯著,窈窈有些心虛,可是……可是就是覺得熱嘛。
懸空的小腳晃了晃,將臉扭到一邊去,一副恃寵而驕的模樣。
溫熱的帕子蓋到臉上,男人醇厚的嗓音鑽進耳中,“嫌熱也不準用冷水。”
窈窈哼哼唧唧的,被迫屈服了。
等底下的宮人將晚膳傳上來,窈窈又變回那個白白可可的小姑娘。
噠噠跑到餐桌前,看著比之秦府裏還要盛的菜肴,驚訝地瞪大了眸子。
好多呀,這本吃不完。
不對呀,大哥他們呢!
這會終于想起被忘在九霄雲外的江伯麒等人。
扭頭看向淵武帝,“先生,大哥二哥他們……”
淵武帝牽起的手,拉著坐下。
“你大哥二哥他們自有人伺候,無需你掛念。”
“可是……”
沒等說完,淵武帝又開口:“往後你隔日才能進宮,這會多陪陪朕。”
窈窈閉了,乖乖地用起膳來,低頭咬了一口男人夾過來的蝦,臉蛋紅紅的,先生好黏人噢OVO
昨兒沒怎麽睡著,誰知今日神極好,中午也沒有小憩,這會吃飽後,便昏昏睡了。
一粒米一粒米地咬著,臉蛋都要挨進碗裏了。
突然側來一只大手剛好捧住臉頰,強撐著睜眼看過去,看到男人悉的面容,不由得手,撒道:“先生,抱~”
淵武帝俯將抱起,放到膝上坐著,濃郁悉的檀香將包裹在,地蹭了蹭他膛,然後安心地閉上眼睛睡過去。
亥時,菡萏宮外,杜宮正站在殿門,在旁還站著江沅沅和陸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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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窈小姐怎麽還沒回來,這都亥時了。”杜宮正看著遠的含元殿,眉頭皺著。
即便兩人是師徒,這大晚上的,也不能共一室啊!
站不住,在那走來走去。
江沅沅看著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原本和陸清歌是呆在殿裏面的,但不知為何,這杜宮正便來了,見只有和清歌,便問了窈窈的下落,得知窈窈尚未從含元殿回來,就不走了。
不走便不走罷,還非得讓兩人一起出來等。
這讓江沅沅非常不爽,但到底這裏是皇宮,後宮更是在這位杜宮正管轄之,且日後窈窈免不了長居皇宮,不了跟杜宮正打道,為了不讓給窈窈穿小鞋,江沅沅還是忍了下來。
不止窈窈沒睡好,昨晚也是如此,這會困得有些站不住,不由得往陸清歌這邊倒。
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聲音雖小,但這會安靜極了,杜宮正聽得這窸窸窣窣的聲音,眉頭皺得更加深了。
不著痕跡看了一眼沒個正形的江沅沅,到底是小地方出生的,上不得臺面。
就在這時,遠遠地,走來幾人的影,打頭的男人長得極為高大,一黑袍,頭戴金冠,面容俊無鑄,一步步走來,就好像神袛降臨人間。
只是這會神袛的懷裏卻微微籠起,仔細一瞧,他懷裏竟抱著個形小的小姑娘。
“陛……”杜宮正忙上前行禮,但卻被喝住了,“噤聲!”
杜宮正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待陛下的影消失,才回過神來。
小宮娥上前扶住,“宮正……”
杜宮正一把握住的胳膊,用的力氣很大,疼得小宮娥臉有一瞬間的扭曲,但卻不敢甩開。
夏日的夜,雖比白日涼快,但到底還是悶熱的,在離開含元殿後,窈窈便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了。
方才杜宮正想要請安,自然也聽見了,只是懶洋洋的,一點也不想,就窩在男人懷抱裏,舒坦極了。
待過菡萏宮的殿門,又變得涼快起來。
窈窈打了個哈欠,眼睛泛起晶瑩的淚花,就好像琉璃般晶瑩剔,漂亮極了。
淵武帝將放下來,了潤的眼角,聲音暗啞:“醒了?還要睡嗎?”
察覺到腰間的熱度在消散,窈窈著急忙慌地手過去抱住男人壯的腰,撅著小道:“要睡覺,先生不走嘛,等我睡著了再走,好不好嘛?”
毫沒意識到自己比誰都黏人,淵武帝坐到床榻邊上,拂去落到眼睛上的發,聲道:“好,睡吧,等窈窈睡著後,先生再走。”
窈窈一下子笑開,即便在黑夜裏,的眼睛依舊如星星般璀璨耀眼。
但真的很困了,很快便闔上眸子沉沉睡去,底下,那小手卻地圈著男人的大拇指不放。
淵武帝凝視著睡的臉龐,反手握住的小手輕輕挲著,而後俯在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角落裏,常德正好看到這一幕,他霎時低下頭來不敢再看。
給小姑娘掖了掖被子後,淵武帝方才起,沖追雪低聲道:“仔細伺候,晚上睡覺會踢被子。”
殿外,杜宮正還沒離開,便是常德邊的小太監都到奇怪了。
但依舊鎮定自若,終于那扇沉重的殿門開啓了,著黑袍氣勢穩重的帝王從裏面走出來。
杜宮正神一震,上前來福了福子,“陛下。”
淵武帝垂眸看向,說來杜宮正這份是有些來歷的。
是前太子妃的妹妹,當初的先太子妃被先太子選為太子妃,杜宮正正在棲霞書院求學,聽聞姐姐被選為太子妃,索便參加了考核進宮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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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會後宮可不算安寧,杜宮正在那時只是個小小的,幸好有著皇後扶持,到底安安穩穩。
原以為很快就能熬出頭,畢竟太子妃可是自己的親姐姐,將來太子登基,姐姐更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但豈料會發生宮變。
先太子被當場斬殺,先太子妃不忍辱,最後上吊自殺了。
好在杜宮正那會并不起眼,順利躲過一劫,待得淵武帝登基後,便拔了管理後宮。
淵武帝淡淡地看了一眼杜宮正,道:“何事。”
“陛下,今日您將窈窈小姐帶宮中,不人都看在眼裏,可要向世人宣告一番?”
便是民間百姓若是認親還是如何,都會舉辦一場宴會正式告知周圍的人,若不然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
淵武帝滿腹心神都被窈窈牽著,著實忘了這些事。
不過昨晚宮宴上,其實他也是向天下宣告了,不過有些倉促了。
他沉了番,道:“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邀請各府小姐即可。”
窈窈不喜歡太過繁瑣的際,便讓好好玩玩罷。
*
今日是端午過後的第三日,休沐結束,學子也陸續從家中趕去書院啦。
昨晚雖然睡得早,但窈窈早上還是很困,賴在床上怎麽也不肯起來。
江沅沅和陸清歌著急得不行,最後還是上完早朝的淵武帝回來將人給哄醒了。
坐上馬車,江沅沅不由得了窈窈睡出紅印子的小臉,恨鐵不鋼道:“你啊,就仗著陛下寵你罷!”
窈窈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誰讓我是先生唯一的學生呢!”
這話說的,江沅沅扯了扯臉蛋,開玩笑道:“那如今是不是也要我們喊你一聲窈窈小姐啊?”
不知何時起,窈窈小姐便為了一個尊稱,皇宮外所有人都這樣稱呼。
說實話,還好聽的,但是……窈窈皺了皺鼻子,抱住江沅沅胳膊撒道:“不要,我只喜歡你們喊我窈窈!”
不過一日時間,的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窈窈是個心大的人,兼之一直跟隨在淵武帝邊,的眼界在逐漸提高,便是如今知道了淵武帝的份,也住進了皇宮裏。
但窈窈始終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江家二小姐,也未將江沅沅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等下了馬車,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譬如時不時落在自己上驚訝、敬畏的目,窈窈還是第一次如此矚目,有些不習慣。
不止是,江沅沅和陸清歌也不習慣。
一路走來,只覺得力極大。
就在這時,有一道格外強烈的目落到自己上,窈窈敏銳看過去,就看到了一華服面容豔的蘇妗。
目複雜,不過到底沒說什麽,轉離開了。
除卻,窈窈又遇上了孫芮琳。
孫芮琳的態度卻是要比蘇妗要好上許多,竟破天荒地來跟打招呼。
一時間窈窈都有些寵若驚,但看著臉上溫婉得的笑意,心中又有些明悟。
蘇師姐肯定是有些不喜自己的,窈窈早便發覺了,而孫師姐倒沒有流出對的不喜,因為在眼裏,自己不過只是個不起眼平平無奇的同窗。
但現在——
蘇師姐不再用那種厭惡不喜的目看著,而孫師姐也終于將目落到上。了,甚至沖微笑。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淵武帝,突兀地,窈窈腦海裏閃過一個稱呼——師母。
從未有過這麽一瞬間,是如此厭惡這個稱呼。
夜裏,窈窈還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腦海裏一遍又一遍想起今日遇見蘇妗以及孫芮琳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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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妗複雜的眼神、孫芮琳溫婉的笑,還有……先生看著時溫寵溺的目,越想,心底就越不甘。
先生是的,只能是的,任何人都不能覬覦!
有什麽在心底滋生蔓延,終于,掀開了錦被,大口大口呼吸著。
一旁,崔落姝被驚醒,迷迷糊糊的,問道:“窈窈,你……你是要上茅房嗎?”
不止崔落姝在,宋初棠也在。
其實這段日子不是們故意要冷淡窈窈的,因著長公主的緣故,宋初棠被勒令不許靠近江窈窈。
每次看著窈窈不解失落的眼神,宋初棠心中十分不好,但不能忤逆自己母親的意思。
原以為要一直這樣下去,誰能想到窈窈竟是陛下的學生。
如今母親雖沒言明,但宋初棠知道,便是母親不許,也無法阻攔自己跟窈窈一起玩了。
畢竟窈窈後,是淵武帝。
三人之前那樣其實也算冷戰了,如今和好,可不得膩歪在一起。
宋初棠和崔落姝知道窈窈住進了皇宮,也鬧著要進來,窈窈自是滿口答應。
今晚三人躺在床上,談天說地,好不快活。
說來,今晚似乎都沒有看見先生。
窈窈平靜了一下呼吸,輕輕道:“嗯,姝姝你繼續睡。”
待崔落姝沉沉睡過去後,窈窈小心起。
外邊追雪去掌燈,一瞬間殿亮了起來,燭映紅了窈窈的臉龐。
臉頰撲撲的,目盈盈,看著追雪小聲道:“追雪姐姐,我想……我想見先生!”
含元殿燭火通明,帝王還在批奏折,這會聽到宮侍來稟,擱下筆,了眉心,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但他角卻是彎著的,便是語氣也較之今日訓斥大臣時溫多了。
“讓進來。”
窈窈是走路來的,上披著追雪給披上的外袍,裏頭是一件雪白的寢。
小姑娘小小的,小臉更是只有掌大,嘟嘟的。
只是……淵武帝目落在著的雪白小腳上,眉頭一皺,“怎麽沒穿鞋?”
鞋子在進來含元殿時,便被窈窈蹬掉了。
一看到淵武帝,小就癟了,遠遠地就出小手,就好像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淵武帝快步上前將抱起,手揩去眼角滲出的淚花,放輕聲音道:“怎麽哭了?什麽委屈了?說給朕聽,朕給窈窈做主。”
窈窈搭了一下,眼尾紅,擡眸間水瀲滟,櫻微張,呵出一團香甜的氣息,“先生,我疼……”
淵武帝目凝在臉上,被這樣看著,窈窈臉頰的紅暈多添了幾分。
微微垂下眸,濃的羽簌簌抖著,似乎在害,貝齒輕輕咬在飽滿的上,聲音又又糯:“這裏疼,先生……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