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過來已經不錯了。”

林墨突然抬手看了眼腕表，"啊，我去看看其他展區。"拍了拍時南的肩，眼神意有所指，"你們聊。"

轉眼間，只剩他們站在《困》前。

畫框玻璃反出兩人僵持的影，像被定格在另一個維度的室。

四周的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你姐姐…"任歡歡盯著畫作，突然開口，"好厲害。"

時南聞言，冰涼的咖啡在他手中卻有些燙手。

他想說點什麼，關于那幅畫，關于的小說，或是這一個月過的好不好，還有那個擾的人有沒有再打擾等等等，他想說的太多了。

可記憶突然閃回那個躲開的吻。

最終，他沉默地轉，走向了展廳另一端。

任歡歡的余只捕捉到他離開的背影，拔，冷峻。

的指尖不自覺地了手中的展覽手冊，紙張邊緣微微卷起。

最終，垂下眼，安靜地轉，融了另一側的觀展人群。

停在一幅名為《囚》的油畫前，畫中一束線穿鐵窗，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形一道纖細卻倔強的斑。

看得出神，沒有注意到旁站了個人。

“這幅畫的用很特別，對嗎？”

一道溫潤的男聲從側傳來。

任歡歡轉頭，看到一個穿著深灰西裝的男人，他戴著一副金眼鏡，正對微笑。

“線像是被囚，卻依然在努力的掙扎。”禮貌地回應。

“你對藝很有見解。”他遞上名片，“陳言，是個律師。我看過你的《室》系列，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作者本人。”

他的語氣帶著恰到好的驚喜，既不顯冒犯，又帶著幾分真誠的欣賞。

任歡歡接過名片，指尖剛到紙張邊緣。

“砰！”

一聲突兀的響從旁邊傳來。

不遠的時南正站在斜對面的展區，不小心撞翻了講解臺的展冊架，厚重的畫冊散落一地。

他蹲下去撿，側臉線條繃得極。

林墨不知何時出現在他旁，彎腰幫他拾起畫冊，聲音得極低，“你當年格斗比賽奪冠都沒這麼僵。裝得像，你不該當警察，該去當演員。”

時南沒應聲，余卻鎖死在任歡歡的方向。

那個男人正俯指向畫作細節，肩膀幾乎要上的。

時南突然站起，將整理好的畫冊重重放回臺面。

“抱歉。”他對工作人員說，嗓音低沉得嚇人，“手。”

林墨也跟著起，拍了拍他的肩，“機會不是一直有的。”

時南的目一直似有似無的落在那邊，見男人又湊近半步，咖啡杯在他的掌心發出細微的碎裂聲。

他突然想起大三那年有個籃球社的，也是這樣借著討論論文的機會，把堵在圖書館角落。

當時他是怎麼做的來著？

哦，對。

他"不小心"把整杯冰可樂倒在他的高領里。

這邊，任歡歡聽著他的講解，一時沉在欣賞畫作里。

陳言正要邀請去看另一幅，一道影直接擋在他和的中間。

"不好意思，失陪。"

時南說完，轉直接扣住任歡歡的手腕，力道不重，卻不容掙。

他甚至沒看那個律師一眼，聲音低沉冷冽，像在宣誓主權一樣。

任歡歡被他拉得踉蹌半步，"時南！"

他沒回答，徑直帶穿過人群，推開消防通道的門。

消防通道的門在后“咔嗒”一聲合上，將展廳的喧鬧隔絕在外。

昏暗的樓梯間里，的后背抵上冰冷的墻面。

時南的手仍攥著的腕骨，另一只手撐在耳側，"那個男的....跟你說什麼了？"

他這個作直接拉近了他們的距離。

任歡歡抬頭，七年來第一次，他們近得能數清彼此的睫。

“沒...沒什麼。”

“沒什麼是什麼？”

任歡歡不解，他這是干什麼？

“時隊，我不是犯人。”

聞言，時南的眉心微微擰起，像是克制著某種更強烈的沖。

“那個律師。”他的聲音得很低，幾乎是從齒間磨出來的，“你了解他多？”

任歡歡一聽更加莫名其妙。見面連十分鐘都不到的人，能了解什麼？

“我不了解他。”別過頭去，似是賭氣。

“任歡歡。”他連名帶姓地，嗓音沙啞，“不要輕易相信一個男人的話，尤其是律師。”

他的呼吸很沉，帶著淡淡的咖啡苦香，混著上未散的雪松氣息，侵略地將籠罩其中。

任歡歡轉頭，撞進他暗沉的目里。他的眼睫垂得很低，卻遮不住眼底翻涌的冷意。

“你不是男人嗎？那我是不是...也不可以相信你的話？”故意道。

時南的角繃，忽然俯近，鼻尖幾乎上的。

他的指腹過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指腹下可以到脈搏倏地加快。

“也對。”他冷呵一聲，“不然，我們換個地方讓大作家確認一下.....我是不是男人？”

他的呼吸拂過的，卻沒有真的吻下來，只是盯著，像是要把這句話刻進腦子里。

任歡歡被他控制在方寸之間，甚至再近一些，他的子便要上的。

他眼里翻涌的神，更加令看不懂。

想推開他，可的力氣在他面前，一點威脅都沒有。

只能像從前一樣，放了聲音求饒，“你先松開我。”

的語氣聽到他的耳里，沒有讓他要放開的意思，反而....更想放肆。

在看見臉頰變紅時，他才不得不退后一步，褪去了方才的冷厲，耐心開口，“律師我比你了解，他們擅長玩弄文字，不是你能駕馭了得。”

這話聽著好像有多蠢似的。

再說，也沒想駕馭誰。

盯著他的眼睛，沒有直接回答的問題，反問道：“那你呢？你擅長什麼？”

時南的眸漸深，扣住腕間的手指緩緩移到的腰間，指節在腰側收了一瞬，又克制地松了一分。

“我擅長.....讓說謊的人付出代價。”

比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