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停雪不確定他是什麼時候弄的。
但很清楚的記得,剛加上的時候,是沒有的。
后來一直也沒有,好像是……佳伊跟說那些話之后?
溫停雪憑記憶搜索,確定是那段時間。
因為那時候所有人都在說他和佳伊的故事。
而,也因為各種事躲著他。
雖然時間不長,但記憶猶新。
沒想到……
他竟然弄了這個……
是想那時候哄嗎?
可惜,本就沒跟他聊天,當然也就沒發現。
偏偏他還一聲不吭的……
真能憋啊。
溫停雪看著那行小字,突然想起郝兒說的那句——
“相較于熱烈奔放的紅玫瑰,白玫瑰確實更適合你們。”
的確。
都斂的。
溫停雪收收思緒,開始問正事兒。
但發過去的消息半天沒有回復。
忍不住,又發了一條消息過去問。
很久,都要困了,他發了條語音過來。
“求人辦事就這種態度?”
很懶散的語氣,帶著點低啞。
不像是生氣,倒像是生悶氣……
“噗。”
溫停雪忍不住笑倒在床上。
哈哈哈哈哈!
終于等到他生悶氣的一天了!
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啊不對,還有求于他呢。
不能高興太早。
溫停雪趕翻坐起,清清嗓子,想發個撒的語音過去。
好萌混過關。
免得被他拿住,又做些人的事。
可惜。
沒等把語音發過去,他先彈了個視頻過來。
不及防,接了。
然后,屏幕里的年敏銳地瞇了瞇眼。
“臉那麼紅,干嘛呢?”
他背靠在臺上,背后是沉沉夜,指尖是徐徐上升的白煙。
染的語氣都涼薄了幾分。
溫停雪被迷了眼,鬼使神差地說了句。
“想你啊。”
“哦?”
年立刻揚了,心不錯地彈彈煙灰。
“這麼甜,是想哥哥幫你什麼呢?”
“……”
說的好像有目的似的。
溫停雪不高興地癟癟。
“阿宸哥哥喜歡什麼類型的孩啊?”
郁溫禮瞥了一眼,沒說話。
溫停雪呼吸窒了兩秒,慫慫的解釋。
“是喬熙熙讓我問的,很喜歡阿宸哥哥。”
“哦。”
郁溫禮吸口煙,姿態慵懶。
半瞇著的眼眸被煙霧攏著,神難辨。
隔著屏幕都能讓人心。
溫停雪不清他的態度,又不能不幫喬熙熙的忙,只好聲催促。
“喜歡什麼類型的嘛?”
郁溫禮垂眸彈煙灰,“不知道。”
“不知道?!”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啊。
“你們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嗎?喬熙熙還說你們是親戚呢。”
溫停雪不信,本就紅的小臉一著急更紅了。
郁溫禮掀起眼皮,眸淡淡地睨,“我真的不知道。”
不等追問,他補充,“他從未談過,邊也沒生。”
“啊?”
溫停雪有些傻眼。
沐宸那麼好的條件,竟然……
-
五月十號,江城大酒店。
邢嘉禾十八歲生日,場面鋪的很大。
整個七樓都被包下了。
但邢嘉禾似乎并不高興。
至溫停雪幾人到的時候,他站在父母邊,面上連個笑臉都沒有。
邢父邢母倒是滿面春。
尤其是看到郁溫禮和沐宸,以及池澤瑞之后。
那表……跟看到財神爺似的。
“你們可算來了,小禾盼了很久呢。”
邢母自忽視其他幾人,只盯著郁溫禮三人說話。
溫停雪和許可心有些尷尬地站在旁邊。
卻游勾勾,沒說話。
邢父朝后面張,有些可惜地問。
“池爺和兩位老總沒時間來啊?”
他們早送了請帖過去的。
池澤瑞淡淡道:“我小叔今天有事,讓我帶了禮來。”
邢父邢母順著指向看去。
放禮的桌上已經堆了不東西,但池野出手的,肯定是最好的。
昂貴的鋼琴,扎眼地放在桌邊,引來無數側目。
邢父邢母瞬間面上有,笑的都合不攏。
邢嘉禾神僵地沖著許可心笑笑。
有些尷尬,也有些難堪。
許可心倒是淡然,“生日快樂。”
送的是手工制作的捕夢網。
“希你能早日心想事。”
查他資料的時候,順帶記住了他的生日。
捕夢網很早之前就開始做了。
只是沒想到,能親手送給他。
著手中用孔雀羽制的捕夢網,邢嘉禾角終于綻出一抹笑。
比收到鋼琴還要開心,“謝謝。”
他雙手接過。
邢母聽到靜,回頭瞥一眼,眼神嫌棄。
什麼東西。
不值錢的玩意兒。
-
飯吃到一半,許可心接到工作電話。
怕吵,特意到走廊接聽。
掛斷的時候,聽到不遠有聲音,腳不聽使喚地過去。
“你說你,挎著個臉給誰看啊?”
邢母語氣很沖,說話都帶著火星。
“我和你爸花那麼多錢置辦這場生日宴,不就是希能多認識點人嗎?
“你倒好,全程跟死了爹媽似的,誰都欠你錢啊?你……”
說著就要揚手打人,但一想到今兒過生,還是忍下了。
邢嘉禾面很淡地站在角落,無論邢母說什麼,做什麼,他通通無于衷。
邢父口煙,命令道:“我不管你的想法是什麼。
“那個生不行,爸是個爛人,媽又死了。
“要家世沒家世,要背景沒背景的,我跟你媽絕對不會同意。
“你要想玩玩,我們不介意,但你要想跟長長久久。
“我跟你說,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不可能。”
邢嘉禾頭也不抬地說:“別的我無所謂,這件事,我不會聽你們的。”
他聲音不高,但語氣很絕。
顯然是沒有商量的余地。
邢母瞬間火氣飆升,“邢嘉禾!”
怒氣沖沖地著邢嘉禾的肩膀罵:
“我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差點去了半條命,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提起這個,年渾冷氣驟斂。
眉眼疲憊地垂下,“媽……”
“你別我媽。”
邢母收回手,不容商量道:
“我沒你這麼不聽話的兒子。
“我和你爸打小就窮,賺的每一分錢都砸你上了。
“你以為你從小彈鋼琴,是因為我們家很有錢嗎?
“那是我跟你爸一點點省吃儉用攢的錢!
“你現在是有本事了,認識了三個好兄弟,給了我們家不生意。
“但你別忘了,你能認識他們,不了我和你爸吃糠咽菜的苦。
“你要是還顧念著父母,最好聽話,娶個有錢有勢的人,別沾染那些爛泥。”
邢父點頭,“是啊,小禾,我和你媽拼命培養你。
“就是希你能給我們老邢家爭,你不能辜負我和你媽的期待啊。
“我們為了你,這麼多年,什麼苦什麼累都吃了。
“哪怕現在條件好點,爸爸媽媽還是會把好東西留給你,你不能不孝順的。”
十八歲的生日宴,說白,就是父母給他辦的相親宴。
邢嘉禾厭惡至極,卻又沒辦法。
他父母拿生恩養恩要挾,他本沒拒絕的權利。
敷衍點頭后,兩人滿意離開。
邢嘉禾站在原地,有種不知何去何從的迷茫。
許可心無意撞破難堪,悄悄溜走時,手機乍然響起。
慌忙掛斷,年已經站在面前。
氣氛有些尷尬。
許可心握著手機,想了想,開口道:“待會兒什麼安排?”
“不知道。”
他答。
語氣怏怏。
許可心提議,“那我們去游樂場吧?”
邢嘉禾低眸看,緒不明。
“我十八了。”
“年了,就不能去游樂場嗎?”許可心笑。
雙眸彎彎,像月牙。
邢嘉禾怔了怔,“好。”
-
一行人在游樂場玩的很開心。
邢嘉禾尤其開心。
他沒想到他第一次來游樂場,竟然是十八歲生日當天。
疲憊地回到家,父母坐在客廳數錢、拆禮,臉上的笑容比給他的都多。
邢嘉禾突然就沒那麼開心了,把自己甩在床上。
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上的吊燈。
快要睡著的時候,手機進來一條微信消息。
是許可心發的,不長不短的一句話。
【東野圭吾在《時生》里寫:“誰都想生在好人家,可無法選擇父母,發給你什麼樣的牌,你就只能盡量打好它。”
剛剛看到的一句話,覺得很好,分給你。】
邢嘉禾盯著后半句的解釋,無聲笑笑。
他不相信是剛看到的,但他相信想分給他。
與此同時,沐氏集團。
連日來的加班,讓溫仲恩思疾。
于是,特意把人接過來,放在眼皮下看著,工作更有力。
溫停雪左右無事,就多陪陪他。
但作業寫完,爸爸還在忙,又不好去打擾。
只能拿了平板畫畫,畢竟里面也沒什麼能玩的。
沐總推門進來時,溫停雪剛好畫完人魚,乖乖了聲:
“叔叔好。”
沐總這才注意到,有些意外地挑挑眉。
“喲?小丫頭今兒怎麼過來了?”
溫仲恩抬頭,有些疲憊地眉心,抱怨道:
“還不是怪你,非搞這個項目,老子十天半月沒見到兒了。”
沐總賠笑,“對對對,怪我怪我,等項目結束,我給你放個長假。”
說著,放下手里的資料。
“忙完這點,趕帶小丫頭回家吧,時間不早了。”
溫仲恩點點頭,沐總轉往外走。
無意間瞥見平板上的畫,腳步猛地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