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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孫見祖父不搭腔,只能自己著頭皮搭腔。
“六叔,是何人惹六叔生氣了?”
六皇子的語氣放緩:“沒人惹我生氣,從臣上報名單開始,這幾天京城各家各戶開始陸續補田稅,上報匿的田產。
按理來說,法不責眾。但是臣覺得,若不殺一二,往后是不是年年都要查?
查出來補一點錢,查不出來算我賺的!
既然如此,等臣開府,臣也要匿田產,反正臣自己查自己,想怎麼報就怎麼報。”
太孫心里清楚,六叔怕是盯上了誰家。
他想起最近皇祖父對他的諄諄教誨,心里衡量片刻后道:“六叔,我的意思是,先讓他們主補、上報匿的田產,若是誰家抵抗,那再殺儆猴也不遲!”
六皇子點頭:“臣知道了,到時候誰家抵抗,臣可就要手抓人了,還請太孫殿下支持臣。”
太孫能怎麼辦,只能點頭啊:“六叔只管去做。”
六皇子拱了拱手:“臣告退。”
然后他很恭敬地離開上書房。
夏元帝看完熱鬧,然后了胡子:“王德忠。”
王德忠趕了過來:“陛下。”
“去打聽打聽今兒發生了什麼事。”
不到兩刻鐘,消息送過來了,甚至連謝君和楊氏大致的吵架容都有,當然包括謝君那句大逆不道的話,楊家還不是太上皇呢!
太孫在一邊聽得非常尷尬,怪不得六叔來跟他打招呼。
夏元帝擺擺手,王德忠退下。
然后他看向孫子:“大郎,你六叔在幫你。”
太孫忙道:“孫兒知道。”
“大郎,這事兒是個突破口。謝大姑娘把田莊低價賣了,第一個補田稅,給農戶補差價,還把錢全部捐了,你說如何置為好?”
太孫想了想之后道:“皇祖父,謝大姑娘既然主去天齊寺給西北百姓祈福,還把嫁妝賣了捐做軍費,皇祖父能不能給謝大姑娘封個虛銜?這樣以后旁人也不能再隨意欺辱。”
夏元帝嗯一聲:“那就依你所言,王德忠,讓人去天齊寺傳朕旨意,封謝大姑娘為忠節居士,鄉君供奉,命其在天齊寺為西北百姓祈福。”
王德忠應諾而去。
夏元帝又看向孫子:“大郎,歷朝歷代皇帝登基,你知道誰最容易驕矜嗎?”
太孫讀的書多,心里門兒清:“有皇嗣的外戚。”
夏元帝嗯一聲:“鄭家、楊家,還有你將來的妻族,可用,但不可聽之任之。
如今宮,你皇祖母不在了,鄭家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你的正妃還沒定下來,只有你母妃的娘家是京城頭一份。
一旦等你登基,楊家會立刻膨脹,現在需要你給他們一子。你礙于你母妃的臉面,不方便去做,只能你六叔替你做這個惡人,你不要怪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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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孫忙道:“皇祖父,孫兒不會的。孫兒剛才想過,若是六叔去罰楊家,孫兒,孫兒想去罰鄭家,六叔不好鄭家。”
夏元帝笑道:“那也可以,你他外家,他你外家。不過你要做好準備,外頭人肯定會誤以為你們叔侄兩個爭了起來。”
太孫立刻解釋:“皇祖父,都是為了咱們家的江山穩固。”
夏元帝嗯一聲:“不打,你們只管咬人,朕來殺人。別怕,朕活一天,就會護你們一天。”
太孫聽得心頭一跳:“皇祖父,孫兒希皇祖父長命百歲。”
夏元帝笑起來:“你和你六叔都大了,也該個家了。你六叔的正妃讓他自己挑,至于你的正妃……”
太孫心里一,他試探地問一句:“皇祖父,何時能將孫兒的正妃定下來?”
夏元帝笑看著他:“你想要什麼樣的正妃?”
太孫想了想之后道:“最好是書香門第,娘家不要太高。”
夏元帝嗯一聲:“最遲年底一定能給你定下來,一正妃兩側妃。”
太孫唬了一跳:“皇祖父,孫兒不要側妃!”
夏元帝的聲音又充滿了冷漠:“朕與你皇祖母并肩作戰多年,朕登基后不選秀,因為朕,我們之間的信任比江山還重。
朕雖然不選秀,但朕兒孫眾多,且朕殺人,所以朕的江山很穩。
你父王況特殊,需要你母妃全力支持他、保護他,所以他沒有側妃,兩個侍妾還是你母妃給他納的。
你不一樣,你如果只有一個正妃,一來子嗣江山不穩,二來外戚權力過大,等你老了,你的兒子都不得你早點死。
庶子有時候是對你的一種保護,讓繼承人不敢隨便你。”
大皇孫聽得心驚跳:“皇祖父。”
夏元帝靠在椅子上:“你若是普通文武大臣家的孩子,你與妻室一生一世一雙人,朕會夸你是種、是正人君子。你絕嗣了,也只是你一個人不穩罷了。
但你是太孫,你絕嗣,江山不穩,會有很多無辜百姓因此而喪命。
當然,也不是一定說子嗣多就好,皇子們廝殺起來,也是流河。不過有一個好,能勝利出來的,大多都是能人。”
太孫的心撲通撲通跳。
夏元帝的聲音依舊很冷酷:“大郎,做皇帝就要承孤獨,還有別人的誤解、唾罵、欺騙……”
太孫聽了祖父一通教導,很認真地拱手:“孫兒多謝皇祖父教導。”
夏元帝閉上眼睛:“你去吧,把桌上的奏折拿回東宮批閱,朕累了,想歇一歇。”
“孫兒告退。”
太孫抱著一堆奏折離開上書房。
夏元帝過了一會兒后睜開了眼睛,唔,這無聊的日子總算有點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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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夏元帝想看樂子的時候,旨意傳到了天齊寺,封謝大姑娘為忠節居士,為西北百姓祈福三個月。
謝君聽到這不倫不類的封號后依著禮節行禮謝恩。
如月給太監塞了塊銀子,太監很快離去。
等太監離去,謝君看著手里的旨意沉思,這差事可不好當,要是戰事不順,到時候還要賴祈福不誠心。
陛下大張旗鼓封,怕是田稅案要徹底發了。
果然,第二天早朝,新鮮出爐的瑞王殿下像個瘋子一樣親自下場吵架,一口咬住謝家和楊家。
更是直接點名景侯夫人拒不補田稅,并因此毆打忠節居士、口出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