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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一芳期期艾艾地把之前代好多遍的話和步驟跟齊唯重復了一遍，齊唯在電話里笑著跟說了聲新年快樂。
再之后，接了遲拓的。
遲拓讓發個位置定位，順便問安也的拍戲況。
“不太好。”蘭一芳說，“您現在過來嗎？”
“嗯。”遲拓說，“我到了，半個小時能開到拍攝地了。”
蘭一芳掛了電話。
深吸了一口氣。
膽小，向，不善言辭，很多事都得安也和齊唯手把手一點點教，教完了還有可能事到臨頭因為張又忘記了，所以得一遍遍地教。
哪怕知道現在已經正式開戰了，看到嚴萬的來電仍然會發抖，想不管不顧地沖進屋子里把電話給安也。
但是……
又深吸了一口氣，抖著手接起了嚴萬的第不知道多個電話。
“你們在哪里拍戲？”嚴萬劈頭蓋臉的，“位置，給我發個實時分。”
蘭一芳掐著嗓子：“喂，嚴哥，新年快樂。”
嚴萬：“……”
他似乎被這樣不按牌理出牌的節奏噎了一下，停頓了半秒，更加暴怒：“你他媽別跟我玩花樣，安也在哪里拍戲？”
“安姐要和公司解約。”蘭一芳按照齊唯的的教導背書一般，“現階段不方便見您。”
嚴萬：“……”
他很輕很輕地笑了起來，帶著狠戾：“你蘭一芳是吧，小看你了啊，有能耐啊，你真以為我問不出來安也現在在哪里拍戲嗎？我不過是不想把事鬧大，在發癲前解決事。”
“已經……鬧大了。”蘭一芳沒想到齊唯能把嚴萬要說的話猜得那麼準，幾乎是在像安也一樣背臺詞，“所以現在并不方便見您。”
嚴萬：“……他媽的你們到底想干什麼？解約？！你知道解約要付多違約金？幻晝那麼大的公司，他能放過安也？安也瘋了你也瘋了？你拿你的腦仁想一想，正常人會在大過年的提這種事？早就瘋了，你跟在旁邊你會一點都不知道？”
蘭一芳安靜。
“現在沒有自理能力，沒有民事能力，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做的事都做不了數，跟小孩子跟你說我要告你是一個道理，你覺得能解約？就那麼一個只會背臺詞的傻能解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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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一芳很平靜地說：“嚴哥，這個電話我錄了音的。”
嚴萬：“……”
嚴萬：“我草你全家！”
蘭一芳：“新年快樂。”
電話掛了。
蘭一芳因為張腎上腺素急升，掛了電話后還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
嚴萬果然沒有再打電話過來。
一個經紀人，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藝人的拍攝位置，其實今天還有幻晝那邊派來的四個臨時助理，但是嚴萬本沒有他們的聯系方式。
他也不敢跟公司要對方的聯系方式。
唯一一個可能會給嚴萬報信的造型師小楊上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跟安也請辭，說自己不適合給電影做造型，所以安也最近的造型師都直接用的劇組的老師。
實際上他除了敢給蘭一芳打電話發癲，其他的，他還真的找不到人。
安也要解約了，不怕鬧大。
嚴萬是怕的。
蘭一芳發現自己一直非常害怕的嚴哥，居然那麼容易就被隔絕了。
覺得有點神奇，又在雪地上蹦了好幾下。
“你今天怎麼回事？”第一條讓安也對著死人模型發抖的戲拍了四次，楊正誼摔了臺本。
“抱歉。”安也著臉。
緒上不去。
那本來已經岌岌可危的線這次怎麼都斷不了。
“再給你一個小時。”楊正誼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甩袖子走了。
攝影B組已經把外頭的全景什麼的都拍好了正在拆搖臂，外頭七八糟，楊正誼又甩著袖子進來了。
“滾回房間去想。”他揮著胳膊，“我先把這屋子里其他鏡頭拍了。”
“我跟你說，該怎麼拍你心里很清楚，緒要怎麼到位你心里也很清楚，但是你不肯展現出來是為什麼你自己心里到底有沒有數？”楊正誼暴躁地指著安也，“今天這戲是必須得拍的，大不了我們就熬一夜，讓外頭那幫人也跟著你熬一夜，你自己想清楚！”
安也悶著頭不說話。
楊正誼說的這些話，別人聽不懂，聽得懂。
不肯展現出來。
仍然沒辦法分清戲里戲外，戲里面斬斷了那線，戲外的就會很難續上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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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并不會逃避這件事，但是現在，有些排斥。
最近因為和時同伴相太久，那個破破爛爛被得皺皺的安久久出來的次數很頻繁，在連著大哭了兩場以后，有點舍不得把塞回去。
也委屈。
所以盯著那尸模型，怎麼都沒辦法讓緒到達那個點。
很冷。
楊正誼已經喊了其他演員來演其他鏡頭，看都懶得看，只能著脖子跑到屋外。
蘭一芳還是捧著一堆東西站在外頭，眼睛特別特別亮，看到來出一個非常非常快樂的笑容，說：“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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