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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過往,趙晏猛地攥拳頭。
這樣不屈的經歷,許靖央還敢這樣輕描淡寫地提起。
趙晏立于雪坡之上,鐵面下傳出的聲音難聽至極,充滿咬牙切齒的恨意。
“今日之局,是我特為你而設。”
許靖央周滴水冰,眸銳利:“你的伎倆,還是這般拙劣。”
“拙劣?”趙晏嗤笑,“再拙劣,你不也來了?許靖央,你太好騙,太過愚蠢!”
可聰明如許靖央,何嘗不知北梁屢以蕭寶惠為餌?
但不得不來。
可以錯判千百次,而蕭寶惠手無縛之力,經不起一次差錯。
趙晏見沉默,笑聲更冷:“怎麼,無話可說了?你這般易欺,竟也能統領三軍?”
許靖央語氣還是那樣凜冽淡漠:“我在意朋友,你才能以此拿,若我不是這個子,當初你私會西越人之事,我早已上報張將軍,你本活不到今日。”
“你沒報?”趙晏猛地踏前一步,聲音驟怒,“你早已說了!若非你告,我豈會到這個地步!”
“我沒有。”許靖央打斷他,目如刃,“我既答應替你渡過難關,便不會出爾反爾,我連當時的軍用都給了你!”
提起過往,兩人都是無比憎恨。
曾經并肩作戰的雙方,卻為了彼此的仇人。
趙晏一聲嗤笑,面下的雙眼盡是譏諷:“狡辯!你最擅騙人,我絕不會再信你第二次!”
他猛地揮手,四周鐵面人悄然近。
趙晏聲音陡寒:“不妨告訴你,許靖央,今日我要用你的項上人頭,向北梁陛下表忠!此地早已布下天羅地網,你走不掉了!”
就在這時,許靖央耳尖微,察覺後雪地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驀地回頭——
一名黑劍客自林間走出,形拔,眼神凜如寒霜。
許靖央一眼認出來對方。
是大公主司天月麾下第一侍衛,北梁劍客蒙綏。
“殺了。”趙晏一聲令下,四周鐵面人頓時如鬼影撲上!
與此同時,蒙綏長劍出鞘,劍如電,直劈許靖央後心!
許靖央反手劍,頓時擋住蒙綏攻勢,劍風開積雪。
力深厚,只一瞬,就讓蒙綏到虎口發麻。
蒙綏劍招凌厲詭譎,卻次次被許靖央準截斷。
許靖央應對他們游刃有余。
可卻漸漸發現,真正棘手的,是那些鐵面黑人。
他們出手狠辣,招式竟與平日所用頗為相似,且,這幫人知道的弱點,專攻後腰!
許靖央旋避讓,劍流轉間已殺了十余人。
但他們的招式實在太像了,這些人好似知道要怎麼出劍。
就在格開蒙綏一劍的剎那,趙晏瞅準時機,猛地一腳狠狠踹在後腰上!
許靖央悶哼一聲,向前踉蹌半步,眉心倏地擰。
軍醫曾千叮嚀萬囑咐,腰傷舊疾最忌寒。
方才冰河刺骨,寒氣早已滲,這一腳更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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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晏見狀冷笑,攻勢愈疾:“你的弱點,果然是在這里,這是你應得的!”
他與蒙綏雙劍合,劍織如網,招招直取要害!
許靖央強忍劇痛,劍勢依舊穩如磐石,但每一次發力,腰後都如刀絞一般。
只有自己知道,力需要氣息穩固才能運用自如。
疼得微微息,眸烏凌厲。
趙晏邊打邊試圖激怒:“腰疼到極致,會連劍都握不住……許靖央,我倒要看你還能撐多久!莫非真要跪下來求我?”
許靖央發白,卻一聲不吭。
劍風卷起殘雪,于圍殺之中影翻飛,猶如困于雪中的銀鷹,羽翼盡,目仍亮得驚人。
“猛攻!”隨著趙晏一聲令下,所有鐵面人直撲過來。
他們訓練多日,為的就是刺殺這位傳說中常勝不敗的將軍。
許靖央一死,大燕國門將如履平地,任由北梁鐵騎踏平。
仿佛覺得封侯拜相近在眼前,這些鐵面人士氣大漲,攻勢也愈發猛烈!
一陣拼死廝殺,許靖央手上不知染了多鮮,後腰的傷疼的如同數十萬針扎!
一度抓不穩劍。
鐵面人雖倒了近五十人,可他們就像是填命似的打法。
哪怕十個人里只有一個人能擊中許靖央的後腰,對他們而言也是勝利。
許靖央就是在這樣一拳一腳的擊打中,皺著眉,好似愈發覺得腰疼難忍。
趙晏武功卓絕,踹在許靖央上,長劍著雪泥被推行半米。
冷汗,順著許靖央的眉骨往下落。
趙晏的劍鋒抵在許靖央頭。
“我再問你一遍,你為什麼要揭發我,許靖央,你可知,當初我都知你扮男裝,卻仍選擇為你保,因為我曾那樣的喜歡你,將你當做我一生的知己,你為什麼、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他的聲音幾近于怒吼,脖頸上青筋暴起。
許靖央角有著淡淡的痕,眸浸染黑冷,神是那樣冷漠。
“我說了,我沒有揭發你。”
“撒謊!撒謊!直到此刻,你還想騙我!”趙晏聲嘶力竭。
他怒火攻心,手上的劍也在抖。
趙晏緩緩摘下面,出一張布滿疤痕的猙獰面孔。
從前英俊明朗的容貌,變得如此憎惡,面目全非。
“你害我變了這個樣子,只因為你的一念之差,你毀了我對你所有的喜歡。”趙晏聲音沙啞難聽,“如果你當初沒有那麼做,如今跟你一起并肩作戰的人,不該是寧王,而是我,許靖央,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趙晏眼底流出殺意:“下輩子,我還會找到你,把你欠我的,全都拿回來!”
他舉起劍要殺了許靖央:“你還有什麼言,可以一并代了。”
許靖央睫沾著方才飛揚的雪花。
緩緩問:“寶惠到底在哪兒?”
趙晏氣息重。
連自己將死都顧不上了,心里裝的竟還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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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靖央啊許靖央,你偉大的真人不知該還是該恨!
你慷慨得像一道,照拂過無數人,卻又自私得像一把刀,只劈向你認準的路,從不回頭。
趙晏自嘲地呵呵冷笑兩聲。
“讓你做個明白鬼也好,蕭寶惠自然還活著,只不過,你馬上就要死了,再也沒機會見到了。”
就在這時,方才好似忍著疼,皺著眉的許靖央,忽而舒展眉宇。
仿佛那一瞬間,的神松懈下來,接著取而代之的,是充滿殺意凜冽的氣息。
好似方才所有脆弱都是裝出來的。
趙晏察覺到不對,急忙舉劍劈下來,誰料,許靖央僅用兩指,就夾住了他鋒利的劍刃。
趙晏用盡全力,再難進一寸,他赫然瞪大眼睛。
許靖央微微勾,眼里閃爍著令人膽寒的殘忍。
“趙晏,多虧你將這個消息告訴我,現在,你沒有存在的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