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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賀夜披玄黑鐵甲,肩頭墨鬥篷在風中微。
他面容俊冷,眉峰如刀,一雙深邃的眼眸正垂眸凝視著,等著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許靖央沉默片刻,終于開口。
“王爺,其實此次大戰,我從未打算直取北梁國都。”
目轉向奔流的河水,繼續說道:“以皇上的格,若我將北梁徹底打下來,回朝後不僅我命難保,那些隨我出生死的將士們也必將遭殃,我必須為他們謀一條生路。”
蕭賀夜未發一語,只是靜靜聽著,目未曾從臉上移開。
“此次出征,重創北梁銳氣,令其不敢再犯,使兩國勢力重新平衡,陛下手中有了顧忌,才不敢輕易我,這才是我真正目的。”
許靖央緩緩說道,重新看向他:“所以,我只計劃打到臥龍鎮,之後我會故意在這場戰中失蹤多日。”
“北梁約莫會趁此時反撲,我需要皇上看見我的無可替代,軍中事務已由韓豹置,他會善後,不會損傷三軍的一兵一卒。”
許靖央抬起頭,目澄澈而決絕:“此事不好連累王爺,今日就此別過,多日後,我們再在白猴關相逢!”
聽完所說,蕭賀夜眸驟然轉深,靜默好一會。
長風呼嘯,自他們二人之間吹拂而過。
忽然,蕭賀夜利落地翻下馬,抬手輕拍戰馬奔雷的側頸。
“去找踏星。”
駿馬會意,長嘶一聲,轉馳林中。
許靖央微微一怔:“王爺?”
蕭賀夜踏前兩步,站定在面前。
兩人相對而立,甲胄映著寒。
“本王說過,”他聲音低沉而堅定,“無論你作何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邊,這次,也不例外。”
許靖央眼中閃過震:“可王爺有更好的選擇,不必跟著我一起犯下這大逆不道之罪,若皇上知曉……”
蕭賀夜角揚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若怕他怪罪,這場仗從一開始就打不贏。”
他目掃過遠約可見的臥龍鎮,繼續說道:“兩名主帥同時于戰場失蹤,夠他頭疼一陣子了,相信本王手底下的人,也知道該怎麼做。”
許靖央凝他好一會。
“王爺,您是說真的?”
“難道本王看起來像是會意氣用事的人麼?”蕭賀夜嗤笑。
許靖央抿:“可您都沒有問我消失之後的計劃。”
“哦,那麼本王現在問,你有什麼計劃?”
他的聲音沉冷尋常,對許靖央的信任,竟是全心全意的。
許靖央張了張,眸里閃過一罕見的恍惚。
很快,眼神堅定下來。
“我已經安排好了,有人會接應我進北梁都城。”
“你要深敵軍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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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選的是北梁皇帝坐鎮的京城!
蕭賀夜俊面容微微肅冷:“本王是不是該說你膽子太大了?”
許靖央毫不猶豫地道:“我不僅要去都城,還要潛北威王府,去找一找寶惠的線索。”
大戰已經基本結束了,許靖央不會再往前打,那麼接下來,更重要的事,就是尋找蕭寶惠。
若不盡全力去尋找,說服不了自己的心,更對不起蕭寶惠的信任。
蕭賀夜瞇著薄眸瞧。
許靖央說:“王爺此時反悔,還來得及,您實在沒必要跟著我孤涉險。”
蕭賀夜聽罷,薄微勾,眼底卻無半分笑意,唯有不容置疑的篤定。
他向前邁了半步,後戰袍飄,幾乎及的銀鎧,像是要將許靖央攬在懷中般。
蕭賀夜垂眸,認真地看著,聲音低沉:“都到這個地步了,前方是刀山火海,本王也得陪你去闖一闖。”
許靖央見他下定決心,也不再扭。
“王爺做好吃苦的準備,只有我們兩個,沒有僕從相隨。”
“沒有僕從無妨,必要時,本王也可以伺候你。”
兩人轉,一起并肩走進深林里。
許靖央的聲音隨著風傳來:“王爺又說笑話了。您不需要再回去代一聲?”
“代了只會顯得我們的失蹤滿是破綻,就這樣一走了之,更讓人出其不意。”
二人的聲音漸行漸遠。
而此時,臥龍鎮的攻打也已接近尾聲。
方才韓豹和雷川攀上城墻,破了城門,三軍已經殺了此城中。
趙曦好不容易混城,本是想殺幾個敵軍,以此獲得軍功。
可沒想到,追著幾個殘兵進了巷道,一回頭,卻發現竟沒有將士隨一塊廝殺!
趙曦頓時不敢追了,正要跑,誰料後忽然竄出兩個鐵面人,直接將推進巷子中。
“你們是誰……救命!”趙曦左手的大刀當啷一下被繳械,驚喊起來。
卻在這時,鐵面人捂住的,急促說:“趙姑娘別喊,我們是督軍的人!”
趙曦停止了嚷,驚魂不定地看著眼前兩人。
心中還存著狐疑:“你們想干什麼?”
鐵面人回頭,看了眼外面的街道,低聲音:“督軍懷疑許靖央已經察覺你通敵的事,要我們趁將你帶走!”
這兩個人是唯二沒有跟著趙晏去圍剿許靖央的人。
他們的任務就是將趙曦帶走。
趙曦聽到許靖央可能會死,馬上就說:“我不能走!外頭那麼多北梁人,現在是我立功的好機會。”
兩個鐵面人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不悅。
他們就是北梁人,即便督軍對他們恩重如山,可是,聽了趙曦的話,哪有不生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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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住了趙姑娘,督軍有令,我們不得不從。”
鐵面人說罷,直接將趙曦攔腰扛起來。
趙曦拼命掙扎:“放開我!我不能走!”
許靖央若已經死了,現在是最有出頭機會的時候!
鐵面人怕引來三軍將士,手刀直接將劈暈了。
趙曦徹底昏了過去。
幾日後。
奄奄一息的趙晏,被帶回了北梁都城。
他倒是能走一些了,本打算跪在北梁皇帝面前,好好地賠罪,闡明原因。
只要皇上肯安排太醫為他診治,替他撿回這條命,他就還能卷土重來,讓許靖央後悔!
可沒想到,北梁皇帝沒有見他,而是只安排了一名大太監出來。
大太監對著趙晏旁的蒙綏說:“皇上說,此等敗將,堪稱三姓家奴,已不足信任,皇上讓蒙統領將他丟雪地里,不許其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