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里,氣氛劍拔弩張。
趙曦面鐵青,眼中燃燒著怨毒的火焰。
後站著數名著長公主府侍衛服飾的壯漢,個個腰佩刀劍,神倨傲。
趙曦想到父親昏迷不醒的樣子,渾都在抖。
知道是許靖央故意的,找不了許靖央的麻煩,難道,還對付不了寒?
盯著眼前的寒,趙曦聲音尖銳:“寒,都是你!若不是你在我父親面前胡言語,他怎會急怒攻心,以致癱瘓?你真是缺德,你會有報應的!”
寒面不改,只冷冷看著,邊噙著冷笑。
“趙姑娘此話何來?我所言所行,皆是奉旨宣賞,傳達圣意。”
“皇上旌表你大義滅親,賞賜金銀匾額,難道這恩典,你趙家不得?還是說,你殺得哥哥,卻聽不得這功勞?”
寒語調清幽:“你殺的是叛國逆賊,正該宗耀祖,何必怒?”
趙曦強下眼中的怨毒,努力直脊背。
“你休要曲解我的意思!皇恩浩,陛下旌表賞賜,我趙家上下激涕零,豈有不之理?趙晏叛國,其罪當誅,我大義滅親,從未後悔!”
話鋒一轉,手指抖地指向寒:“可是你,何其過分!”
“陛下仁厚,賞功之時必是溫言勉勵,豈會如你這般,故意將那淋淋的斷耳拿來,還有將那誅心之言,在我父親面前說出來?”
“是你蓄意挑撥,言辭惡毒,生生將我父親氣得摔倒癱瘓!”
趙曦去眼淚,仿佛了極大的屈辱。
木刀抱臂,往前踏了一步,高大的軀很是偉岸。
“趙姑娘,你可不要倒打一耙。那‘大義滅親’的金匾難道是假的?你親哥的耳朵不是你親手割下來的?現在倒裝起孝賢孫來了,呸!我最瞧不上你這等又當又立的玩意兒!”
趙曦聽著木刀奚落的言語,攥拳頭。
“此仇不報,我就是不孝,今日我來找你要公道,并非對陛下不敬,更非對賞賜不滿,你必須給我趙家一個說法,給我父親,磕頭賠罪!”
言下之意,皇上的賞賜,不敢質疑有問題。
至于許靖央,自然也不敢當面怪罪。
只能說是寒從中傳話曲解,將怒火都發泄在上。
趙曦一揮手,後長公主的侍衛立刻便要上前。
寒邊簇擁的百里夫人、木刀等人也近前一步,各個面肅殺。
就在此時,一個冰冷威嚴的聲音自後響起——
“本王的部下,何時到你來找麻煩?”
眾人循聲去,只見許靖央自廊下緩步而來。
一銀青親王蟒袍在烈日下,閃爍著令人不敢視的凜冽寒。
金線繡制的四爪凸角蟒盤踞周,張牙舞爪,威勢赫赫。
姿拔如松,步伐沉穩。
走過來的時候,氣勢人,那些長公主府侍衛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寒和木刀等人,立刻圍攏去許靖央邊。
許靖央冰冷目,落在臉鐵青的趙曦上。
“趙曦,”淡淡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要讓本王的部下,給什麼說法?”
趙曦看見許靖央的時候,心中除了陡然加深的仇恨,還有一不愿意承認的畏懼。
可覺得自己占理,當然不能退。
更何況,趙忠德摔倒癱瘓的事,是唯一能被趙曦用來中傷許靖央的把柄。
一個剛剛被冊封為昭武王的人,縱容部下做出這種事,傳出去,怎麼樣也能讓許靖央的名聲難聽!
趙曦昂起腦袋:“并非我刻意尋釁,實在是寒行事太過狠毒,故意激怒家父,致其癱瘓!既是王爺部下,王爺下不嚴,縱容屬下如此迫害朝廷命,難道不該給個說法?”
甚至帶上了一質問的意味。
“今日,我不僅要寒磕頭賠罪,王爺您是否也該對此事有所表示,至該去我父親榻前,探視一番,全了禮數,以示公允!”
這話已是極其大膽,幾乎是指著鼻子說許靖央也有責任。
許靖央眸微瞇,寒意更盛:“若本王說,不能呢?”
趙曦像是就等著這句話。
“若王爺執意包庇屬下,罔顧公道,那就休怪我無禮了!今日便是將事鬧大,鬧到前,我也要討個說法!我倒要看看,陛下是否也會認為王爺如此下,是合合理!”
說著,再次揮手,意圖讓後侍衛強行拿人。
然而,這一次,後的長公主府侍衛們卻面面相覷。
他們非但沒有上前,反而齊刷刷地又後退了半步,與趙曦拉開了距離。
其中一名領頭模樣的侍衛著頭皮,低聲音對趙曦急道:“趙姑娘,慎言!長公主殿下只是命我等前來助您討要公道,可從未下令讓我等對昭武王殿下無禮啊!”
他聲音里帶著不加掩飾的惶恐,目甚至不敢直視前方那抹銀青的影。
開玩笑,對面站著的是誰?
那可是許靖央!
是大燕從未打過敗仗的戰神!
是兼“神策”“昭武”兩大封號的第一位異姓王侯!
這兩個封號隨便拿出一個都足以震懾朝野,令人心生敬畏。
對他們這些侍衛而言,對這位王爺手?
那豈不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嘛!
他們又不傻,豈會白白送命。
侍衛們的退如同一記響亮的耳,狠狠扇在趙曦臉上,瞬間臉煞白。
這群懦夫!趙曦恨得咬牙。
許靖央看出的意圖,微微勾。
“趙曦,你這麼想要個說法,本王不介意給你一個機會,我們來比試一番,倘若你能到我一片角,我便算你贏,不僅給你道歉,還會去看令尊。”
趙曦一怔,眼底劃過暗:“王爺是故意想要辱我吧?之前分明是您,打斷了我的手筋,我武功再好,也被您廢了!”
許靖央將雙手背後,眸被日照出淡淡的斑,更照得神睥睨。
“本王讓你兩雙手,”聲音平穩,“并且,許你持武刀,如何?”
許靖央目落在趙曦的右手上,神莫測。
“你既口口聲聲是為父討還公道,總該拿出相應的決心和膽量才對,若連這點風險都不敢冒,又談何孝道,談何公道?”
趙曦瞳孔驟。
盯著許靖央負手而立的從容姿態,巨大的辱瘋狂涌上。
突然,趙曦猛地出旁一名侍衛的佩刀!
冰冷的刀鋒映出發紅的雙目。
“好!這可是你親口說的!”趙曦左手橫刀,“那就別怪我,手下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