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國公府那邊，方才趙曦跟著宮里的人走了以後，威國公便又撲向了白瑞杰。

他騎在白瑞杰上毆打，里怒罵不休。

許靖央抬了抬手，木刀會意，上前就將威國公提了起來。

威國公憤怒吼道：“靖央，你別攔著我，我要打死這個趙氏的孽種，他們母子三人都不是好東西！”

“將人打死了，那你就親自去給白家做代吧。”

許靖央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威國公滿面怒火僵在原地。

他又不傻，當然知道，自己堂堂一個國公，難道要給白瑞杰償命？

只是心里那口氣咽不下去，想到這母子幾人從前那麼哄著他，原來全是為了騙他！

威國公又狠狠一腳踹在白瑞杰上，白瑞杰慘一聲。

這期間，白府來的大管家，一聲不吭。

直到這會兒，他才走上前，對許靖央和威國公拱手：“王爺，國公爺，那麼小的就先將我們爺帶走了。”

“不行！哪兒能你們說帶走就帶走？”威國公見許靖央不說話，著急了，“靖央，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走了，他們還欠咱家的錢沒有還呢！”

說著，他狠狠地瞪著白瑞杰：“之前他們從我這兒拿了不銀子，還私自置辦了鋪子和宅子，那趙氏和兒，買首飾更是按一箱一箱地買。”

“他們就算要走，也要把這些東西都吐出來！”

竹影在旁邊冷笑：“老爺，沒想到您對趙氏生的一雙兒，這麼大方呀，大小姐是您的親生兒，您可從未給買過一整箱的首飾！”

自己的兒什麼都沒有，他倒是把白瑞杰和白蕊雨養得好好的！

威國公臉上一陣青紅皂白。

當著許靖央的面，也不敢訓斥竹影，只說：“靖央爭氣，什麼都有，哪兒需要我給？”

許靖央幽幽冷笑一聲，看著威國公。

“你上次挪威國公府的錢，我已經讓他們如數奉還了，你現在所說的這些，是你自個兒給的私房，我斷然沒有幫你要回來的道理。”

威國公焦急道：“你可是我兒，我的，不就是你的？”

許靖央嗤冷：“兒？威國公記錯了，本王簽過斷親書，你，又是誰？”

說罷，轉就走，還要去代為招待盧老大人這些貴客。

威國公在後急得連哭帶罵。

“靖央！你還真敢跟為父斷親？你說說氣話就算了，可不能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啊！靖央！”

他還要追過來，木刀和辛夷手攔住，威國公不得法，一腔怒火，恨不得全都發泄到白瑞杰上。

若不是趙氏挑撥，若不是白瑞杰說那些話誆騙他，許靖央又怎麼會給他斷親書呢？

都是趙氏母子三人的錯！

白大管家連忙將白瑞杰拉起來：“國公爺，我們爺固然有錯，可您又不是他生父，這麼打他實在不應該。”

威國公被生父兩個字刺痛了。

他差點給白家那死鬼老爺養妻子孩子！

“那他們欠我的賬怎麼說？”

“待我回去，定會如實稟奏老夫人，白家欠你的，都會一分不地還回來。”

威國公罵罵咧咧：“若是敢不還，老子就鬧到你家祖宅去，砸了你們的祖墳！”

白大管家扶著奄奄一息的白瑞杰離去。

威國公也氣洶洶地走了。

竹影跟寒笑道：“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去邊關之前，就安排我去調查趙氏的婆母，這個白大管家來京城好幾日，想求見大小姐都不得準許，如今總算是等到機會，讓他派上用場了。”

寒說：“白家在當地也算有名，這趙氏回去，多半是要被浸豬籠了。”

“那才活該！”

夜。

許靖央在威國公府忙了一整日，才回到郡主府。

今日盧家過聘的事很順利，有了趙曦那個曲，盧老大人對許家贊不絕口。

盧六公子和許靖妙的婚期也終于定下，就在今年年底。

許靖央坐在妝鏡前，竹影在後為拆掉珠環。

順帶，竹影說：“今日大小姐忙著接待盧家人的時候，奴婢聽說，宮里有旨意，朝趙家去了，細問之下才知，趙曦被封作嬪，當天就留在了宮里，怎麼會被皇上看上呢？難道皇上真的相信是福星了？”

許靖央笑了。

早就看了皇帝的心思。

這位年時曾在敵國為質的帝王，經歷過太多屈辱歲月。

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里，他何嘗不曾日夜祈求神明庇佑？

可上天從未回應過他的哀求。

正因如此，許靖央料定皇帝雖會酬神祭天，卻絕不會輕信欽天監憑空推舉的所謂“福”。

于是暗中安排欽天監向皇帝進言：與其讓“福”之說被有心人利用，不如由皇上親自將福留在邊，以示天恩眷顧。

更何況近來北地旱嚴重，流民遍野。

若災繼續惡化，按照歷朝舊例，皇帝難免要下罪己詔。

這對一國之君而言，終究有損威嚴，也會在歷史上留下令人詬病的一筆。

如今將“福”納宮中，既可用祥瑞之說安民心，又能將這天賜的籌碼握在手中。

若他日旱仍不得解，這個被捧上神壇的“福”，正好可以用來承擔天怒。

欽天監便是在護國寺那天，向皇上進言的。

所以許靖央看見皇帝安排趙曦來為神像重塑金的時候，就知道，皇上認可了欽天監所說。

這張天羅地網，趙曦早就為了被裹住的獵。

如今被冊封為嬪，許靖央也并不意外。

但，許靖央的計劃，遠遠沒有結束。

要借著趙曦重創長公主和太子，這只是第一步。

許靖央起，走到窗子邊，看著窗外卷起風沙，似乎明日又是個雨天。

康知遇走到旁：“等長公主反應過來，定會生氣反撲。”

許靖央瓣抿起一個冷淡的弧度，眸幽黑，里面火焰跳躍。

“本王這次要留一個把柄給，但愿長公主爭氣，別讓本王失。”

夏夜悶熱的風卷來即將下雨的泥土氣息。

康知遇微微側眸，看見了許靖央冰冷神上的肅殺之意，比面對北梁人時，更來的要森然凜冽。

這殺意，非常濃。

“將軍，您痛恨長公主和太子，是因為什麼？”

許靖央睫微垂，在臉頰上落下一層淡淡影。

良久，說：“若非他們，寶惠不至于嫁去北梁，他們害了寶惠的半生，我要用他們兩個人的命來補償。即便……”

後面的話，許靖央沒有繼續說完。

即便寶惠再也看不見了，可許靖央也想讓知道，黃泉碧落，會給報仇。

寶惠說過，許靖央是的靠山。

何為靠山？

靠山就是要著欺之人，要讓他們永世不得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