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08章 無聲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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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頸的涼意還沒散盡,蘇晚就被玻璃花房里過于明亮的線刺得瞇起眼。天已經亮了,過防彈玻璃斜斜切進來,在地板上投下菱形的斑,像無數塊碎裂的鏡子。

手指,發現自己被松松地綁在床頭,綢帶子繞著腕骨纏了三圈,末端系在床腳的金屬欄桿上。昨夜那碗草莓粥的苦還殘留在舌尖,混著某種麻痹神經的鈍——陸䂙果然在里面加了東西,現在連抬手的力氣都欠奉。

“醒了?”

陸䂙的聲音從花房另一頭傳來。蘇晚偏過頭,看見他正站在新搭的長桌旁,白襯衫的袖口卷到手肘,出小臂上那道被用碎玻璃劃開的舊疤。晨在他廓分明的側臉上流,竟讓他看起來有了幾分居家的溫和,仿佛昨夜那個將在玻璃牢籠里的瘋子只是一場噩夢。

長桌上鋪著墨綠絨桌布,擺著兩套銀質餐,邊緣嵌著細碎的紅寶石,在下閃著妖冶的。左邊那碗是燕麥粥,上面撒著幾粒南瓜籽,是林舟最常給做的早餐;右邊則堆著小山似的草莓糖,明的糖紙裹著飽滿的果,紅得像要滴出來。

“選一個。”陸䂙轉過,手里把玩著一把銀匙,“吃掉糖,我就把你腕上的帶子松一松;那碗粥,”他頓了頓,目掃過蘇晚蒼白的臉,“我現在就給林舟打個電話,讓他聽聽你求饒的聲音。”

蘇晚的指尖猛地收綢帶子勒進皮,留下淺紅的印子。想起昨夜陸䂙說的話——林舟暫時死不了,但他隨時可以讓他生不如死。這個瘋子說到做到,就像三年前他說要打斷,第二天就真的把骨科醫生請到了地下室。

“你不敢。”蘇晚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卻帶著刻意維持的鎮定,“殺了我,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陸䂙突然笑了,低低的笑聲在空曠的花房里回,撞在玻璃墻上又彈回來,像無數細針扎在蘇晚的耳上。他走過來,彎腰的下,指腹挲著干裂的瓣:“不敢?蘇晚,你忘了我七歲那年就敢把老鼠的尾剁下來喂貓嗎?”他湊近的耳邊,氣息帶著薄荷牙膏的清涼,“我什麼都敢,只要能留住你。”

他的指尖突然用力,蘇晚疼得蹙眉,卻倔強地不肯閉眼。看見他眼底翻涌的瘋狂,像深不見底的漩渦,而正一步步被卷進去。

“放開我。”的聲音發,卻依舊直了脊背。

陸䂙挑了挑眉,突然松開手,轉走回長桌旁。他拿起一顆草莓糖,剝開明的糖紙,將那顆飽滿的草莓遞到邊:“張。”

蘇晚咬牙關,偏過頭去。寧愿死,也不會他給的任何東西——那些草莓糖里裹著的不是甜,是毒藥,是讓心甘愿留在他邊的蠱。

“別我。”陸䂙的聲音冷了下來。他突然的鼻子,另一只手強行撬開的牙關,將那顆草莓塞了進去。冰涼的果到舌尖,甜膩的瞬間在口腔里炸開,混著某種悉的苦——和昨夜粥里的味道一模一樣。

蘇晚掙扎著要吐出來,卻被他死死按住后頸。男人的力氣大得驚人,的反抗在他面前像個笑話。草莓被咽了下去,卡在嚨里,甜得發腥,像吞下一整塊凝固的

“乖。”陸䂙松開手,指腹角,作溫得像在一件稀世珍寶,“這樣才對。”

他轉回到長桌旁,拿起那碗燕麥粥,作優雅地用銀匙攪著。粥的熱氣在晨中升騰,模糊了他的眉眼,讓他看起來有了幾分不真實的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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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的手藝也就這樣。”他輕描淡寫地說,像是在評價一道無關要的菜,“當年你總說他做的粥養胃,我看也不過如此。”

蘇晚的心臟猛地一想起林舟站在開放式廚房的影,過百葉窗落在他上,他低頭專注地攪著鍋里的粥,側臉的線條和得像幅畫。那是三年來最安穩的時,是以為的救贖。

“你不配提他。”的聲音帶著抖,眼淚毫無預兆地涌了上來。

陸䂙抬眸看,眼底閃過一玩味:“不配?那誰配?你嗎?”他放下銀匙,站起走到床邊,俯看著,“你以為林舟是真心你?他不過是把你當對抗我的武。當年要不是他找到神病院的護工給你遞紙條,你能跑得那麼順利?”

蘇晚的呼吸驟然停滯。想起那個總給帶草莓糖的護工阿姨,想起塞給自己的逃跑路線,想起后來再也沒見過。原來不是林舟安排的,是陸䂙故意放走的?

“你什麼意思?”的聲音發

陸䂙輕笑一聲,鎖骨的黑玫瑰紋,指尖的溫度燙得發抖:“意思就是,你從來都沒逃出過我的手掌心。”他低頭吻了吻那朵紋,舌尖的溫度混著草莓糖的甜膩,“林舟以為他贏了,其實他只是在替我照顧你,等我出來。”

蘇晚猛地偏過頭,避開他的吻。不想聽這些,不想相信陸䂙的話。林舟是,是在黑暗里唯一的支撐,不能失去他。

“放我走,陸䂙。”的聲音帶著哀求,“我們兩清了,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兩清?”陸䂙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突然大笑起來,“蘇晚,你和我怎麼可能兩清?”他抓住的手腕,將的手按在自己的口,“你聽,這里的每一次跳都是為了你。當年在停尸房,是你這顆痣的讓我活了過來;在神病院,是想著要把你抓回來才撐到今天。你想兩清?除非我死。”

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溫,指尖輕輕劃過的眉眼:“晚晚,別想著跑了。這花房很好,能照進來,月也能照進來,我每天給你種草莓,給你讀詩,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蘇晚閉上眼,眼淚順著眼角落。想起三年前在地下室,陸䂙也是這樣抱著,說要給種滿院子的草莓,說要帶去看海邊的晚霞。可后來呢?他把的護照剪碎,把的朋友一個個除掉,用鐵鏈鎖住的腳踝。

“我不信你。”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陸䂙沒有生氣,反而笑了:“沒關系,我會讓你信的。”他拿起長桌上的銀匙,舀了一勺燕麥粥遞到邊,“嘗嘗?林舟的手藝,你總該給點面子。”

蘇晚閉著,不肯張開。知道這碗粥里一定也加了東西,陸䂙不會給任何反抗的機會。

“別我用強的。”陸䂙的聲音冷了下來,眼底的溫被瘋狂取代。他突然的下,強行撬開的牙關,將那勺粥灌了進去。溫熱的粥嚨,帶著淡淡的南瓜籽香,卻讓蘇晚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掙扎著要吐出來,卻被他死死按住后頸。男人的力氣大得驚人,的反抗在他面前像個笑話。粥被咽了下去,卡在嚨里,燙得眼淚直流。

“乖。”陸䂙松開手,指腹角,作溫得像在一件稀世珍寶,“這樣才對。”

他轉回到長桌旁,將那碗燕麥粥一飲而盡,作優雅得像在品嘗某種頂級的味。蘇晚看著他,胃里一陣惡心,卻只能死死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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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不錯。”陸䂙放下空碗,拿起餐巾角,“就是了點東西。”他走到床邊,俯看著,眼底閃過一詭異的笑,“了你的味道。”

他突然低下頭,吻住。這個吻帶著燕麥粥的溫熱和草莓糖的甜膩,蠻橫地撬開的牙關,舌尖在的口腔里肆意掠奪。蘇晚掙扎著要推開他,卻被他按得更。他的手的腰間,指尖解開棉布子的紐扣,練得讓心驚。

“別我...”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毫無預兆地涌了上來。

陸䂙沒有停下,反而將抱得更。他的吻順著的脖頸,舌尖的鎖骨,力道大得像要咬下一塊來。蘇晚的瞬間僵,像被凍住了一樣。

“當年在地下室,你可不是這樣的。”他咬著的耳垂,聲音喑啞,“你說喜歡我抱著你,喜歡我吻你這里...”他的指尖劃過的鎖骨,“現在怎麼了?林舟把你教得害了?”

蘇晚猛地推開他,卻因為力氣太小而無濟于事。看著陸䂙眼底的瘋狂,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激怒他。需要冷靜,需要偽裝,需要等待一個逃跑的機會。

“我累了。”的聲音帶著疲憊,主靠在他的懷里,“陸䂙,別這樣。”

陸䂙的作驟然停住。他低頭看著,眼底閃過一驚訝,隨即是濃濃的笑意:“晚晚,你終于肯對我好了?”他抱,下抵在的發頂,“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是有我的。”

蘇晚閉上眼睛,任由他抱著。覺到他的心跳,強勁而有力,像擂鼓一樣敲在的耳上。知道,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而必須贏。

花房外的越來越亮,過玻璃照進來,落在的鎖骨上,那朵黑玫瑰在下泛著詭異的紅,像一個無聲的誓言,也像一個即將被打破的符咒。陸䂙的吻落在的發頂,帶著草莓糖的甜膩,而蘇晚的指尖卻悄悄到了床腳的金屬欄桿——那里有一道細微的劃痕,是昨夜用指甲摳出來的。

知道,只要再磨得深一點,就能弄斷這欄桿,就能拿到欄桿另一端的東西——那是昨夜趁陸䂙離開時,藏起來的一片碎玻璃,是現在唯一的武

陸䂙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收了手臂:“在想什麼?”

蘇晚睜開眼,對上他探究的目,微微一笑:“在想,我們什麼時候去看海邊的晚霞。”

陸䂙的眼底瞬間閃過一狂喜,他低頭吻住,聲音帶著激抖:“等你乖乖聽話,我就帶你去。我們去看最紅的晚霞,像你鎖骨這顆痣一樣紅。”

蘇晚閉上眼,任由他吻著。的指尖在金屬欄桿上繼續,細微的劃痕越來越深。知道,必須忍耐,必須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給陸䂙致命一擊。

這場以為名的囚,終有一天會結束。而,會是那個笑著走出牢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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