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10章 暴雨前的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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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頸的紅痕還在發燙,蘇晚睜開眼時,玻璃花房已被鉛灰的云團籠罩。昨夜殘留的草莓香混著的水汽,在空氣里凝黏膩的網,纏得呼吸發。腳踝上的銀鈴隨著輕微的作陷進皮,焊死的鈴舌像枚生銹的針,不地往骨頭上鉆。

“醒了?”陸䂙的聲音從花房角落傳來,他正蹲在一堆工前擺弄什麼,黑襯衫的袖口挽到手肘,出小臂上蜿蜒的舊疤——那是去年用碎瓷片劃的。聽見靜,他轉過頭,眼底盛著某種近乎雀躍的期待,像個藏著的孩子。

蘇晚沒應聲,只是盯著他手邊那只巨大的黑風箏。風箏布是啞的黑,邊緣著細碎的銀線,在昏暗的線下泛著冷,形狀像只展開翅膀的蝙蝠,著不祥的預兆。的心跳驟然加快,銀鈴勒得更了,疼意順著腳踝爬上來,在太突突跳

陸䂙像是很滿意的反應,他提著風箏線軸站起來,金屬軸在他掌心轉,發出細微的“咔嗒”聲。“喜歡嗎?”他走到床邊,線軸上的尼龍線泛著油,顯然是新換的,“特意找老師傅做的,經得起十級風。”

蘇晚的目落在線軸末端——那里系著一副小巧的金屬手銬,鏈纏著和腳踝銀鈴同款的細銀鏈。突然明白了什麼,胃里一陣翻涌,昨夜被他按在玻璃墻上留下的灼痛再次浮現,沿著脊椎一路燒到后頸。

“我不。”偏過頭,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玻璃窗上已爬滿細的雨珠,遠的雷聲像悶鼓,一下下敲在花房的玻璃頂上。

陸䂙笑了,他放下風箏,俯的下,強迫轉過頭來。他的指尖帶著工油的味道,混著他慣用的雪松香水,形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晚晚,你好像忘了規矩。”他的拇指挲著的下,力道越來越重,“在這里,‘不’字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晚猛地別開臉,下卻被他得更,骨頭像要碎了一樣。看著他眼底翻涌的偏執,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地下室,他也是這樣笑著,把的護照剪碎片扔進壁爐,火星濺在他昂貴的西裝上,他卻毫不在意,只盯著說:“這樣你就永遠走不了了。”

“放開我。”的聲音帶著抖,卻依舊直了脊背。腳踝上的銀鈴深深陷進皮珠順著銀鏈滲出來,在床單上暈開細小的紅點,像落在雪地里的梅。

陸䂙突然松開手,他拿起那副手銬,在眼前晃了晃:“不想戴?”他的目掃過腳踝上的跡,眼底閃過一,“那我們換個玩法。”

他轉走到花房中央,將風箏線軸固定在一嵌進地面的鋼柱上,然后拿起另一端的手銬,一步步朝走來。雨珠在玻璃上匯水流,蜿蜒而下,像一道道淚痕。雷聲越來越近,花房里的線忽明忽暗,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頭蟄伏的

“過來。”他朝抬了抬下,手銬在他掌心閃著冷

蘇晚沒有知道自己一旦照做,就會像這只黑風箏一樣,被他牢牢攥在手里,無論飛多高,線始終在他掌心,稍有異,便是碎骨。玻璃窗上的雨痕越來越,外面的世界已經模糊一片灰,像永無止境的絕

陸䂙的耐心顯然耗盡了。他幾步到床邊,彎腰將打橫抱起。蘇晚掙扎著要下來,卻被他按得更,他的手臂像鐵鉗一樣箍著的腰,讓幾乎不過氣。覺到他膛的起伏,能聞到他上雪松混著工油的氣息,能聽見他心臟在腔里狂跳,像要掙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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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鬧。”他把放在花房中央的地毯上,聲音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張,“很快就好。”

他蹲下,抓起的手腕,將手銬輕輕扣上。金屬著皮,冰涼刺骨,與腳踝上的銀鈴形呼應,像個致的囚籠。蘇晚看著他專注的側臉,看著他睫上跳躍的影,突然覺得無比荒謬——這個男人總喜歡用這些看似華麗的東西來囚,銀鈴,手銬,還有這只巨大的黑風箏,每一樣都裹著致命的溫

“陸䂙,你到底想干什麼?”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毫無預兆地涌了上來。雨聲越來越大,玻璃花房像個巨大的共鳴箱,將雷聲放大了無數倍,震得發疼。

陸䂙沒有回答,他站起,拿起風箏線軸,緩緩后退。尼龍線被拉直,帶著輕微的震,將蘇晚一點點拽起來。被迫跟著線的牽引往前走,腳踝上的銀鈴勒得更了,珠順著銀鏈滴落在地毯上,形一條蜿蜒的紅痕。

“你看,多像。”陸䂙的聲音帶著一迷醉,他站在花房另一頭,手里的線軸緩緩轉,“你是這只風箏,我是握著線的人。”他猛地一拉,蘇晚踉蹌著往前撲了幾步,手腕被線勒得生疼,“線斷了,風箏會死;你跑了,我會瘋。”

蘇晚的眼淚順著臉頰落,看著那只巨大的黑風箏在昏暗的線下微微晃,像只隨時會撲下來的猛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想讓知道,無論怎麼掙扎,始終逃不出他的掌控,就像這只風箏,看似自由,實則命脈早已被牢牢攥在他手里。

“瘋子。”低聲罵道,聲音被雨聲和雷聲淹沒。

陸䂙像是沒聽見,他繼續轉線軸,讓蘇晚在花房里緩緩走。風箏隨著作在半空搖曳,黑的翅膀在玻璃上投下巨大的影,像要將吞噬。他的目始終追隨著,眼底的偏執越來越濃,像要將影刻進骨里。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瞬間照亮了花房。蘇晚在那一瞬間看清了風箏的正面——上面用銀線繡著的名字,“蘇晚”兩個字在黑暗中閃著詭異的,被無數細小的銀線纏繞,像個華麗的詛咒。

的心臟驟然停跳,隨即狂跳起來。腳踝上的銀鈴因為心跳的加速而勒得更,疼得幾乎要出聲來。看著陸䂙站在閃電的暈里,臉上帶著近乎虔誠的表,像個在進行某種儀式的祭司。

“喜歡嗎?”他的聲音在雷聲中響起,帶著一得意,“我特意讓繡娘用銀線繡的,這樣無論多黑的夜,我都能看見你。”

蘇晚猛地用力掙扎,手腕上的線勒得更深了,皮被磨破,珠順著線往下滴,染紅了尼龍線。想掙這該死的束縛,想撕碎那只帶著名字的黑風箏,想讓這個瘋子知道不是任人擺布的玩偶。

的掙扎只是徒勞。陸䂙死死攥著線軸,任由在花房里跌跌撞撞。風箏在半空劇烈晃,黑的翅膀拍打著空氣,發出“呼呼”的聲響,像在絕地哀嚎。雷聲越來越近,雨珠瘋狂地砸在玻璃上,發出集的“噼啪”聲,像無數只手在拍打著牢籠。

“別鬧了,晚晚。”陸䂙的聲音帶著一不耐煩,他猛地一拉,蘇晚被拽得摔倒在地。手腕和腳踝同時傳來劇痛,趴在地毯上,看著自己的和淚水混在一起,在地毯上暈開一片模糊的紅。

陸䂙走過來,蹲在邊,輕輕的頭發,作溫得像在一件稀世珍寶。“你看,我們是一的。”他的指尖蘸起,在臉頰上畫了一個小小的風箏,“就像這線和風箏,誰也離不開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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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閉上眼,任由他擺布。知道反抗只會讓他更興,只會讓自己更痛苦。只能忍耐,只能等待,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給這個瘋子致命一擊。雨聲和雷聲織在一起,像一首絕響曲,在花房里久久回

不知過了多久,陸䂙終于松開了線軸。他解開蘇晚手腕上的手銬,將打橫抱起,大步走向床邊。蘇晚趴在他懷里,能覺到他膛的起伏,能聽到他心臟在腔里狂跳,像要掙束縛。

“很快就結束了。”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不易察覺的疲憊,“等這場暴雨過去,我們就永遠在一起。”

蘇晚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暴雨已經傾盆而下,玻璃花房在風雨中微微震,像個隨時會傾覆的孤島。那只巨大的黑風箏被固定在鋼柱上,在狂風中劇烈搖晃,黑的翅膀拍打著玻璃,發出“砰砰”的聲響,像在求救,又像在宣告某種宿命。

知道,這場暴雨只是開始。而和陸䂙之間的這場戰爭,還遠遠沒有結束。

陸䂙將放在床上,俯吻了吻的額頭。他的吻帶著雨水的冰涼和雪松的氣息,落在的皮上,像個冰冷的烙印。“睡吧。”他的聲音帶著一,“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蘇晚閉上眼睛,任由黑暗將自己吞噬。覺到陸䂙躺在邊,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能聞到他悉的雪松香水味。可卻毫無睡意,腦海里一遍遍回放著那只巨大的黑風箏,回放著他眼底的偏執,回放著自己手腕和腳踝上的疼痛。

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逃跑的機會。否則,真的會像這只風箏一樣,被他牢牢攥在手里,直到線斷的那一刻,碎骨。

窗外的暴雨還在繼續,雷聲不時劃破天際,照亮花房里那只巨大的黑風箏。蘇晚睜開眼,看著天花板,眼底閃過一決絕。

這場戰爭,必須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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