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11章 假孕的第二次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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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花房的排水系統在暴雨夜徹底失效,積水漫過腳踝時,蘇晚正蜷在床角發抖。不是冷的——陸䂙總把恒溫系統調得過高,暖風口噴出的氣流帶著草莓香的甜膩,混著水汽在空氣里凝黏糊的網,纏得人肺腑發悶。是疼,腳踝的銀鈴嵌進皮三天,每一下都像有細針往骨頭里鉆,此刻泡在積水里,鈍痛里又滲進了尖銳的

“嘔——”胃里突然一陣翻涌,捂住沖向花房角落的金屬桶,酸水順著指濺在積水里,泛開細的泡沫。昨夜被他按在玻璃墻上留下的灼痛從后頸蔓延到脊背,混著嚨里的鐵銹味,讓想起七歲那年掉進冰窟的窒息

“醒了?”陸䂙的聲音從花房另一端傳來,他正站在那面巨大的單向鏡前,手里把玩著什麼金屬事。晨過雨霧滲進來,在他廓分明的側臉鍍上一層冷白,黑襯衫的領口敞開兩顆紐扣,出鎖骨那道被咬出的舊疤——去年他把林舟的斷指塞進手心時,咬的。

蘇晚沒回頭,只是用袖子胡角。積水里漂浮著幾片黑玫瑰花瓣,是昨夜狂風從花架上扯下來的,沾在腳踝的銀鏈上,像凝固的

陸䂙轉走來,皮鞋踩在水里發出“咕嘰”聲,每一步都像踩在的神經上。他停在面前,居高臨下地晃了晃手里的東西——是支驗孕棒,明外殼里,兩條紫紅的線刺眼得像燒紅的鐵

“什麼時候的事?”他的聲音聽不出緒,指尖卻在微微抖,視線黏在小腹上,像要過皮看清里面的靜。

蘇晚的心臟驟然,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三天前故意在他的咖啡杯沿留下口紅印,昨夜又算準他會翻的垃圾桶——那支驗孕棒是用紅墨水偽造的,本該被他當垃圾扔掉,怎麼會到他手里?

積水順著腳往上爬,冰涼的打了個寒想起林舟托人帶進來的那包紅墨水,藏在枕頭下時染了床單,當時陸䂙正趴在頸窩呼吸,溫熱的氣息掃過的朱砂痣,以為他什麼都沒發現。

“說話。”陸䂙的下,力道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他的拇指挲著角的酸水痕跡,眼底翻涌著某種看不懂的緒,像暴雨前醞釀在云層里的雷電。

蘇晚被迫抬起頭,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瞳孔。那里面映著蒼白的臉,映著漂浮的黑玫瑰,還映著某種近乎虔誠的期待——和三年前他在地下室第一次吻的朱砂痣時,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垂下眼瞼,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可能是……上周。”

陸䂙突然笑了,低低的笑聲在空曠的花房里回,驚得積水里的花瓣輕輕震。他松開手,彎腰將打橫抱起,積水順著他的襯衫往下淌,浸的后背。“為什麼不早說?”他的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雀躍,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我該讓醫生來的。”

蘇晚把臉埋在他頸窩,刻意避開他的視線。雪松香水混著雨水的味道鉆進鼻腔,讓想起昨夜他把黑風箏的線纏在手腕上時說的話——“線斷了,風箏會死”。現在這線,換小腹里并不存在的“孩子”。

他把放在那張鋪著天鵝絨的大床上,轉打開嵌在墻里的消毒柜,取出一疊無菌紗布。突然穿云層,斜斜地照進花房,在他認真包扎腳踝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斑,睫的影子落在眼瞼上,竟有了幾分溫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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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別再踩積水了。”他用繃帶輕輕纏繞的腳踝,銀鈴被小心地包在里面,不再硌得慌,“涼著了不好。”

蘇晚盯著他專注的眉眼,突然覺得荒謬。這個昨天還把的手腕勒出痕的男人,此刻正小心翼翼地給包扎傷口,仿佛是易碎的瓷。就像他會在掐住脖子的第二天,用銀匙喂喝親手熬的粥;會在燒掉護照的夜里,抱著整夜不睡,怕做噩夢。

“陸䂙,”輕聲開口,聲音帶著試探,“我想出去曬曬太。”

陸䂙的作頓了頓,隨即繼續纏繞繃帶,聲音聽不出波瀾:“等雨停了,我推你去花園。”他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指尖輕輕的皮,“但不能走太遠,你的腳踝還沒好。”

蘇晚的心跳了一拍。他竟然答應了?預想過他會暴怒,會拿出新的鎖鏈,甚至會像上次謊稱來月經時那樣,喝下加了鎮靜劑的草莓。可他沒有,只是用那種近乎寵溺的語氣,說“等雨停了”。

胃里又一陣翻騰,這次卻不是惡心,而是某種更復雜的緒,像被投石子的積水,一圈圈開不安的漣漪。看著他起去打電話,聽他用近乎命令的語氣讓私人醫生立刻過來,聽他特意叮囑“帶最好的安胎藥”,握著床單的手指漸漸收

醫生來的時候雨還沒停,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在花房中央支起折疊桌,各種儀的反在單向鏡上跳躍。陸䂙全程站在旁邊,雙手背在后,像個張的家長,視線寸步不離地黏在蘇晚上。

B超探頭在小腹上冰涼地,醫生的眉頭越皺越,最后低聲對陸䂙說了句什麼。蘇晚看見陸䂙的臉一點點沉下去,眼底的期待像被暴雨澆滅的火星,只剩下灰燼般的冷。

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指甲幾乎要嵌進床墊。該來的,還是來了。

陸䂙揮揮手讓醫生離開,花房里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雨聲敲打著玻璃,像無數只手在拍打著牢籠,空氣里的草莓香突然變得刺鼻起來。

他走到床邊,俯看著,眼底沒有暴怒,沒有質問,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靜,比任何時候都讓恐懼。“為什麼?”他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麼,指尖輕輕落在小腹上,“又想騙我?”

蘇晚閉上眼睛,等待著悉的疼痛。或許是掐住脖子的窒息,或許是鐵鏈鎖住腳踝的冰冷,又或許是他把假驗孕棒塞進里的腥甜——就像上次偽造孕檢時那樣。

可他什麼都沒做,只是靜靜地看著,指尖在小腹上畫著圈,力道輕得像羽。“我給過你機會的,晚晚。”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疲憊,像耗盡了所有力氣,“只要你說實話,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積水還沒退去,黑玫瑰花瓣順著床腳的水流輕輕晃。蘇晚突然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話:“別信看起來溫的男人,他們的刀藏得最深。”

“我沒有騙你。”睜開眼,迎上他的視線,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可能是醫生看錯了,也可能是……孩子還太小。”

陸䂙笑了,低低的笑聲里裹著冰碴。他突然彎腰,吻住,帶著雨水的冰涼和某種絕的狠戾。蘇晚掙扎著要推開他,卻被他按得更,他的手順著的腰往下,停在小腹上,力道越來越重,疼得幾乎要出聲來。

“疼嗎?”他離開,鼻尖抵著的鼻尖,呼吸里帶著危險的氣息,“這才是騙我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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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起,從消毒柜里拿出一個小小的玻璃瓶,里面裝著半明的。“醫生說你需要補補。”他晃了晃瓶子,在里面輕輕晃,“這是我讓人特意調的安胎藥,加了點你喜歡的草莓糖漿。”

蘇晚看著那瓶,胃里一陣翻涌。認得那個瓶子,上次他就是用這個,給灌下了整瓶安眠藥。

“喝了它。”他把瓶子遞到邊,眼神里的偏執像野草一樣瘋長,“喝了,我們就當剛才的事沒發生過。”

蘇晚死死閉著,頭搖得像撥浪鼓。知道那里面絕不會是什麼安胎藥,或許是鎮靜劑,或許是讓真的無法懷孕的東西——這個瘋子做得出來。

陸䂙的耐心顯然耗盡了。他的下,強迫張開,將瓶口對準嚨。冰涼的順著下去,帶著甜膩的草莓味,卻像毒藥一樣灼燒著的食道。

“咽下去。”他盯著的眼睛,聲音冷得像冰,“咽下去,這個孩子就能保住。”

蘇晚被嗆得劇烈咳嗽,順著角流下來,滴在床單上,暈開淡淡的水漬。看著陸䂙眼底的瘋狂,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不在乎這個孩子是不是真的存在,他只是想讓屈服,想讓承認自己永遠逃不出他的掌控。

“陸䂙,你瘋了。”的聲音帶著哭腔,眼淚終于忍不住涌了上來。

陸䂙笑了,他用指腹的眼淚,作溫得像在稀世珍寶。“是,我瘋了。”他的拇指挲著的朱砂痣,眼神里帶著近乎病態的迷,“從七歲那年在地下室看到那片晚霞開始,我就瘋了。”

他俯下,在耳邊輕聲說,氣息帶著草莓糖漿的甜膩,卻字字淬毒:“晚晚,別再騙我了。等你聽話了,我會‘給’你一個孩子,一個真正屬于我們的孩子。”他的手輕輕拍了拍的腳踝,那里的銀鈴隔著繃帶傳來輕微的震,“我會用最的鐵鏈,把他鎖在你邊,這樣你就永遠不會想跑了。”

窗外的雨還在下,玻璃花房像個巨大的琉璃盒,將他們困在這片的、彌漫著草莓香的絕里。蘇晚閉上眼睛,嘗到了角殘留的甜味,那味道像個詛咒,提醒著這場以為名的囚,還遠遠沒有結束。

知道,自己必須盡快找到下一個機會。否則,真的會和這個瘋子一起,在這座玻璃牢籠里,腐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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