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5章 鏡中換位游戲

85.6% / 125/146
廣告

花房的玻璃墻突然開始轉

咬合的鈍響從墻滲出來,像生銹的關節在。蘇晚被鐵鏈拽得一個趔趄,腳踝的鐐銬勒進皮,疼得冷氣。

陸䂙坐在旋轉的玻璃中央,像個優雅的劊子手。他指尖轉著銀質打火機,火苗忽明忽滅,映得他眼底的偏執也跟著閃爍。

“看看你們。”他輕笑,聲音裹在機械聲里,“多像一對被打碎又粘起來的鏡子。”

許梔站在蘇晚對面,梔子白的擺被氣流掀得獵獵作響。抬手按住鬢角,發間別著的珍珠發卡卻在轉落,滾到蘇晚腳邊。

鏡面轉得更快了。

蘇晚的影子突然和許梔的重疊——的黑掃過許梔的白,許梔的抬手作撞上垂在側的手腕,兩人的廓在玻璃上擰一團模糊的灰,像幅被潑了墨的畫。

“停。”

陸䂙的聲音落下,齒戛然而止。

蘇晚盯著玻璃里的自己。鎖骨的黑玫瑰紋被許梔的影子覆蓋了一半,出的花瓣邊緣正對著許梔涂著豆沙紅的角,像朵正在被啃噬的花。

“好看嗎?”陸䂙站起,皮鞋踩在玻璃上發出清脆的響,“分不清誰是誰,對不對?”

許梔突然笑了,抬手過自己的鎖骨。那里潔一片,卻被出了的姿態。“陸總說笑了,我怎麼可能和蘇小姐一樣?”的聲音甜得發膩,眼神卻像淬了毒的針,“蘇小姐可是……”

“閉。”陸䂙打斷,目始終鎖在蘇晚臉上,“我沒問你。”

許梔的笑容僵在臉上,手指蜷了蜷,指甲掐進掌心。

蘇晚沒說話,只是看著玻璃里那個半黑半白的影子。忽然覺得,這面旋轉的鏡子像個巨大的絞機,正把們三個人的靈魂攪在一起,磨分不清彼此的碎末。

陸䂙走到后,溫熱的呼吸拂過的后頸。“你猜,林舟看到這面鏡子,會先誰的名字?”他的指尖輕輕劃過的脊椎,激起一陣戰栗,“是你蘇晚,還是……晚晚?”

蘇晚的猛地繃

這個名字像生銹的釘子,狠狠扎進的太想起很久前的某個夜晚,陸䂙也是這樣在耳邊呢喃這個名字,那時他的聲音里還帶著未褪盡的溫,不像現在,只剩冰冷的算計。

“他不會來。”蘇晚的聲音很啞,像被砂紙磨過,“你鎖不住他。”

“我不需要鎖他。”陸䂙低笑,突然手抓住的下,強迫轉過頭,“我只要鎖著你,他就永遠活在‘救你’的幻覺里。多可憐,像只追著影子跑的狗。”

許梔在一旁看著,突然走上前,手挽住陸䂙的胳膊。“陸總何必跟置氣?”的指尖輕輕劃過陸䂙的手腕,那里有道淺淺的疤痕,是上次被蘇晚咬傷的,“現在這樣,跟活死人有什麼區別?”

陸䂙沒理,只是盯著蘇晚的眼睛。“你不信?”他突然松開手,從口袋里掏出個小小的遙控,“那我們試試。”

他按下按鈕。

玻璃墻再次開始旋轉。這次轉得更快,影子在墻上拉扭曲的帶,像條正在游走的蛇。蘇晚的頭開始發暈,胃里一陣翻江倒海,腳踝的鐐銬勒得更了,珠順著鐵鏈往下滴,在玻璃上暈開細小的紅痕。

廣告

“看清楚了嗎?”陸䂙的聲音在旋轉聲中忽遠忽近,“這就是你們的命。糾纏在一起,分不開,也逃不掉。”

蘇晚閉上眼,強迫自己不去看那面旋轉的鏡子。覺到陸䂙的呼吸越來越近,能聞到他上的雪松味混著許梔的梔子香,能聽到許梔抑的輕笑和鐵鏈拖曳的鈍響。這些聲音和氣味織在一起,像張風的網,把困在中央,越掙扎勒得越

不知過了多久,玻璃墻終于停下。

蘇晚猛地睜開眼,看向鏡子。

這次,的影子和許梔的影子徹底分開了。但的黑上,卻多了片梔子花瓣的影子,像塊洗不掉的污漬;而許梔的白上,赫然印著朵模糊的黑玫瑰,邊緣還沾著疑似跡的紅點。

陸䂙走到鏡子前,用指腹輕輕劃過那朵黑玫瑰的影子。“你看,”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詭異的滿足,“就算分開了,你們也已經了彼此的一部分。”

他轉過頭,看向蘇晚,眼神里的偏執幾乎要溢出來。“就像我和你。”他說,“就算你恨我,就算你想殺我,你也永遠擺不了我。你的里,早就刻上了我的名字。”

蘇晚看著他,突然笑了。的笑容很淡,卻帶著一種近乎毀滅的決絕。“那你最好祈禱,”的聲音很輕,卻像把鋒利的刀,“別讓我找到掉它的方法。”

陸䂙的眼神驟然沉下去。他沒說話,只是突然手抓住許梔的手腕,將往自己懷里帶。許梔驚呼一聲,順勢靠在他的口,抬頭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滿了邀寵的意味。

“既然有人不領,”陸䂙低頭,吻住許梔的,聲音含糊地從齒間出來,“那我只好……找個懂得珍惜的人。”

許梔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主踮起腳尖,加深了這個吻。的手指抓著陸䂙的西裝,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蘇晚看著他們,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住,疼得幾乎不過氣。但臉上沒有任何表,只是慢慢抬起手,按住了自己的鎖骨。那里的黑玫瑰紋似乎在發燙,像在提醒,有些印記,一旦刻上,就再也不掉了。

陸䂙終于松開許梔,上沾著的口紅,像抹未干的。他看向蘇晚,眼神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期待,仿佛在等崩潰,等求饒。

但蘇晚只是靜靜地站著,像尊沒有靈魂的雕塑。

陸䂙的期待慢慢變了惱怒。他突然抬手,將許梔推開,然后大步走到蘇晚面前,掐住的脖子。“你就這麼無于衷?”他的聲音里帶著瘋狂的怒意,“看著我吻別人,你就一點覺都沒有?”

蘇晚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眼前開始發黑。但還是看著他,眼神里沒有恨,沒有,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蕪。

就在以為自己快要窒息時,陸䂙突然松開了手。

他后退一步,看著劇烈地咳嗽,看著脖頸上浮現出清晰的指印,眼神復雜得像團解不開的麻。“你贏了。”他說,聲音里帶著一種近乎疲憊的挫敗,“你總是能贏。”

他轉,不再看,也不再看許梔,徑直走出了花房。

玻璃墻再次開始緩慢地旋轉,影子在墻上重疊又分開,像場永遠不會落幕的鬧劇。

廣告

許梔走到蘇晚邊,看著脖頸上的指印,突然笑了。“你真以為你贏了?”的聲音里帶著幸災樂禍的快意,“他現在越生氣,以后對你就會越狠。你等著吧,總有一天,你會求著他看你的。”

蘇晚沒理,只是低頭看著自己腳踝的鐐銬。那里的痕已經凝固,變了暗紅,像條丑陋的項鏈。知道許梔說得對,陸䂙的怒火不會憑空消失,只會像火山一樣,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發,將焚燒殆盡。

不在乎。

現在,還能呼吸,還能思考,還能看著這面旋轉的鏡子,清楚地知道——是蘇晚,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也不是任何人的替

這個認知像細小的火苗,在死寂的心底頑強地燃燒著,微弱,卻足以照亮前路。哪怕前路布滿荊棘,哪怕終點是萬丈深淵。

廣告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