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告
晨在玻璃花房的單向鏡上凝細珠,順著鏡面蜿蜒而下,像誰沒干凈的淚痕。許梔踩著七厘米的細跟涼鞋走進來,白連的擺掃過地面時,帶起一陣清淺的梔子香——那是昨夜特意用蒸餾法萃取的油,瓶還著張手寫的標簽:“贈晚晚”。
陸䂙坐在紫檀木長椅上,指尖夾著支未點燃的雪茄。蘇晚的鐵鏈被他纏在長椅扶手上,金屬環扣在木頭上勒出淺痕,像道致的枷鎖。赤腳蜷在椅腳,腳踝的紅痕已經泛紫,鎖骨的黑玫瑰紋被晨曬得發燙,那是上周陸䂙帶去紋店蓋掉朱砂痣時留下的新印記。
“陸先生說,人間該有場像樣的下午茶。”許梔將骨瓷茶擺在水晶茶幾上,銀質茶匙到杯沿的聲響清脆得像冰裂,“特意讓人備了雨前龍井,只是……”話鋒一轉,從絨包里取出個琉璃小瓶,“這茶得配點特別的‘調味’。”
蘇晚抬眼時,正看見許梔往白瓷茶壺里倒無。過瓶,在茶里折出細碎的,像撒了把鹽粒。認得那瓶子——上周陸䂙喝消毒水時用的就是同款,只是這次更清,清得近乎明。
“嘗嘗?”許梔斟滿一杯,推到蘇晚面前。茶杯沿還留著圈淡的印,是剛才試喝時沾的。茶香混著梔子香漫過來,蘇晚卻下意識往后了,鐵鏈拽得扶手發出“吱呀”輕響。
陸䂙的指尖在膝蓋上輕輕叩擊,目從雪茄移到蘇晚臉上:“許總監特意為你準備的,不喝?”他的聲音很淡,尾音卻像纏了細鐵,勒得人頭發。
許梔適時地彎下腰,擺的弧度剛好遮住眼底的笑意。拿起那杯茶,用指尖著杯耳遞到蘇晚邊,語氣得像棉花:“就嘗一小口,算給我個面子。”茶到蘇晚下的瞬間,猛地偏過頭,杯沿在角劃出道紅痕。
“看來是不給我面子了。”許梔直起,將茶杯放回茶幾,瓷杯與桌面撞的聲響突然尖銳起來。轉看向陸䂙,指尖輕過自己的鎖骨:“陸先生還記得嗎?小時候外婆說,傷口上撒點鹽才好得快。”
陸䂙輕笑出聲,將雪茄按在水晶煙灰缸里碾滅:“許總監的意思是,晚晚需要‘消毒’?”他手過蘇晚的發頂,指腹過角的紅痕,“也是,總想著往外跑的人,是該好好記記疼。”
蘇晚的指尖摳進掌心時,許梔已經重新端起了茶杯。這次沒再遞,而是直接著蘇晚的下,強迫仰頭張開。茶進嚨的瞬間,蘇晚像被火燙到般劇烈掙扎,鐵鏈在扶手上繃得筆直,金屬的聲響里混著抑的嗚咽。
“咸一點,才能記住誰是主人。”許梔松開手時,蘇晚正弓著背咳嗽,眼淚嗆得滿臉都是。拿起銀質手帕,慢條斯理地著指尖沾到的茶漬,“這鹽水是按陸先生的吩咐調的,濃度剛好夠疼,又不會真傷著嗓子——畢竟,你還得留著嗓子他的名字,不是嗎?”
陸䂙的指腹突然按在蘇晚的結上,著吞咽時的抖。他俯湊近,雪茄的焦香混著他上的雪松味漫過來:“疼嗎?”見蘇晚咬著不說話,他突然住的下,強迫看向茶幾上的茶,“許梔第一次來別墅時,也喝過這茶。”
蘇晚的睫猛地一。
“比你乖。”陸䂙的拇指碾過發燙的,“喝完還笑著說,這味道像極了第一次在酒會上替我擋酒時,你潑在上的紅酒——又咸又,卻讓人記一輩子。”
廣告
許梔在一旁輕笑,端起自己那杯茶抿了口:“陸先生總說笑。其實我倒是覺得,這味道像極了晚晚每次逃跑被抓回來時,眼里的那點東西——倔強里摻著點可憐,讓人忍不住想再加點‘料’。”說著,又往蘇晚的茶杯里倒了些鹽水,茶面泛起細的白沫。
蘇晚被鐵鏈拽著,被迫仰頭看許梔往茶杯里加鹽。穿過茶,在臉上投下晃的斑,像被誰碎的金子。突然想起上周陸䂙帶去地下室時,墻上刻著的那句“疼是活著的證明”,胃里猛地一陣翻涌。
“陸先生說,晚晚最近對草莓糖有點膩了。”許梔將茶杯推到面前,杯沿的印已經被茶暈開,“所以特意讓我換種‘味道’——梔子香配鹽水,你說會不會像極了……”故意停頓,目掃過蘇晚鎖骨的紋,“像極了被玫瑰刺扎破的手指,又香又疼?”
蘇晚抓起茶杯時,鐵鏈發出刺耳的聲響。仰頭將整杯鹽水灌下去,管像被砂紙磨過般火燒火燎。許梔遞來的手帕被揮開,茶水順著下滴在口,浸的料在皮上,涼得像冰。
“看來是喜歡這味道。”陸䂙的指腹過的領口,指尖不經意間劃過前的皮,“既然喜歡,就多喝點。”他沖許梔抬了抬下,“再給滿上。”
第二杯鹽水下肚時,蘇晚的已經開始發腫。許梔用銀匙舀起茶渣,慢悠悠地說:“其實這鹽水還有個用——能讓皮更敏。”的目落在蘇晚的腳踝上,那里的紅痕正被鹽水浸得發亮,“尤其是……被鐵鏈磨破的地方。”
陸䂙突然笑了,手將蘇晚打橫抱起。的鐵鏈在他臂彎里晃,冰涼的金屬著他熨帖的襯衫,像道突兀的裝飾。他低頭吻的耳垂,聲音輕得只有兩人能聽見:“說得對,敏點才好——等會兒讓你嘗嘗,什麼真正的‘味’。”
蘇晚的猛地繃,指甲掐進他的西裝后擺。許梔在一旁收拾茶,瓷杯撞的聲響里,看見陸䂙抱著蘇晚走向花房深的藤榻,白襯衫的角掃過地面時,帶起一陣混合著梔子香與鹽水味的風。
藤榻上鋪著天鵝絨墊,陸䂙將蘇晚放下時,鐵鏈在榻邊堆圈,像條蜷曲的蛇。他解開袖扣的作很慢,銀質紐扣落在墊上的聲響悶沉得像心跳。蘇晚別過臉時,正看見單向鏡里映出自己發紅的眼角——那里還沾著剛才嗆出的淚,被曬得發咸。
“別躲。”陸䂙住的下,強迫轉頭面對自己。他的指腹過發燙的,那里還留著鹽水的味,“許梔調的鹽水不錯,至讓你記住了——誰才有資格給你‘調味’。”
他的吻落下來時,帶著雪松與雪茄混合的味道。蘇晚掙扎著偏頭,卻被他按住后頸,更深地碾過的。鐵鏈在榻邊晃,金屬環扣的撞聲里,聽見自己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像被風皺的梔子花瓣。
陸䂙的手進的擺時,蘇晚的指甲掐進他的后背。他低笑出聲,吻沿著的角往下移,落在鎖骨的黑玫瑰紋上。那里的皮被鹽水浸得發疼,被他的呼吸燙得發麻,兩種覺織在一起,像有無數細針在扎。
“疼嗎?”他含著的耳垂輕問,指尖在腰間的弧度上流連,“疼就對了——這樣你才會記住,這是誰的。”
蘇晚的嗚咽被他堵在嚨里。過單向鏡照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像那年地下室鐵欄外的晚霞。的腳踝在鐵鏈里掙,紅痕被磨得更艷,混著滲出的細珠,在天鵝絨上暈開朵細碎的花。
廣告
花房外傳來許梔離開的腳步聲,梔子香隨著關門聲淡了些,卻又像鉆進了骨頭里,和鹽水的、皮的疼、他呼吸的燙纏在一起,了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陸䂙的吻落在的小腹上時,蘇晚突然覺得,這或許就是許梔說的“味”——把一個人的痕跡,生生刻進另一個人的里,疼得越狠,記得越牢。
暮漫進花房時,陸䂙正用銀匙喂蘇晚喝溫牛。的還是腫的,喝一口就蹙下眉。他低笑,用指腹替去角的漬:“現在知道誰給的味道更好了?”
蘇晚沒說話,只是偏頭看向窗外。晚霞正沿著玻璃墻往上爬,紅得像,和鎖骨的黑玫瑰形詭異的呼應。陸䂙順著的目看去,突然住的下,讓的視線重新落回自己臉上:“記住了,以后只有我能讓你疼,讓你,讓你……”他頓了頓,吻上的眉心,“離不開。”
許梔落在茶幾上的梔子油瓶還在散發香氣。蘇晚看著那抹淡白的,突然想起今早說的話——“咸一點,才能記住誰是主人”。原來有些刑罰從不用刀,只用味道、和心跳,就能把一個人牢牢鎖在另一個人的影子里,連呼吸都帶著對方的印記。
深夜的花房很靜,只有鐵鏈偶爾晃的輕響。蘇晚蜷在陸䂙懷里,鼻尖還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梔子香。他的手搭在的腰上,指腹無意識地挲著那里的皮,像在確認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閉上眼時,突然覺得這玻璃花房像個巨大的香水瓶,而和他,不過是被陸䂙親手調配的兩種香料,在日復一日的浸泡里,漸漸融為一,再也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