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掛斷,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二舅媽。
封瑾摁下接聽鍵,讓他晚上回遲家里吃頓飯。
封瑾墨眉微蹙,長指握著手機沒吭聲。
沈知月道:“知道你最近很忙,不過再忙,也得注意點。今天你二舅三舅都在,我給你燉了老母湯,晚上就回來,聽到嗎?不許再找別的借口,不然舅媽真的要生氣了。”
江南子說話帶著吳儂語的嗔。
遲婧舒是生慣養的大小姐,遲家唯一的兒,十指不沾春水。即便沒患病時,也不是個很合格的母親,健全的歲月里,熱衷的也是跟好友逛街做容打打牌,跟丈夫的二人世界。
話的夢被破,近乎完的丈夫一早就背著出軌找小三,遲婧舒更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多疑敏,跟封正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整個家里犬不寧。
很多時候封瑾是呆在遲家。
溫的二舅媽,則是母親一般的存在。
封瑾長指握著方向盤,往后一靠,重新點了煙,緩聲開口:“嗯,晚點回。”
……
下午的戲拍完,正巧在附近,韓厲揚親自來接阮綿綿一起回家。
見狀態不對,思及小陶之前說的。
韓厲揚若有所思后,問怎麼了。
阮綿綿小拳頭放在大的位置里,抬眸向韓厲揚:“叔叔,小寶寶還活著,鈔票子就是小寶寶。”
韓厲揚長指微微一頓,清俊的臉龐沉靜,像是意料之中一樣。
阮綿綿溜圓的杏眸微睜:“叔叔,你知道了的嗎?”
話說完,素白的小手更的握,抿的,很詫異,他怎麼知道了?怎麼不告訴小寶寶還活著?
車廂的氣氛寂靜,韓厲揚低緩聲線開口:“半年前時聽過一些。”
孩子是被接回來的,當時家還沒徹底倒下,仍舊有一線生機,卻已經是茍延殘。
封瑾的手段太狠,要家跟藍家都給他兒子陪葬。
彼時家風雨飄搖,沒有能力再保住藍家。
這場斗爭中,最先倒下死無全尸的,就是藍家。
沒有庇護的藍詩琪,欠了一的債,包養的小白臉也捐款跑路的同時,將藍詩琪出賣給了封瑾。
孩子是在藍詩琪手里沒的,封瑾放過誰,都不會放過跟若。
藍詩琪雖然囂張跋扈,沒多腦子,但不完全傻。
弄死封瑾那活祖宗的兒子的后果,心里多都清楚。
何況已經是八個月的孩子,真弄死,其實也有點慫,更怕將來東窗事發,若保不住,真落到封瑾的手里,怕是得死無全尸。
當年瞞著若,把孩子藏在了孤兒院里。
也幸好這一份機靈手,給爭取到了最后的籌碼。
用這個還活著的孩子,換回了自己的命。
封瑾守約放了一馬,當時況還險峻,封瑾忙的焦頭爛額,還在打這一場仗,孩子接回來的時候死死地捂著,是沒讓人知道。
直到半年前,世杰夫婦一干人等獄,結束了家數十年輝煌,關于孩子還活著的消息,才稍稍。
韓厲揚也是在這個時候得知,阮綿綿的孩子還活著的消息。
那時候阮綿綿已經逐漸走出了影,每天忙著拍戲趕通告,回歸了正常的生活軌道。韓厲揚一直很猶豫,要不要告訴,該怎麼告訴。
一拖再拖,到了現在……
韓厲揚沉思片刻,對那一直低著頭沉默的小姑娘道:
“過去你一直不想聽,也不愿意提起封瑾,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開這個口。現在你回來,早晚也會知道。綿綿,這個小寶寶,活著是個很意外的事。也是封瑾唯一的脈,他照顧的很好。他不會愿意還給你……你要跟他復合,繼續跟他在一起麼?”
復合?
繼續跟他在一起?
阮綿綿抿著很,垂下的臉蛋,小手兒握著有些發抖。
腦袋很很,的不知道該怎麼整理這思緒。
已經是從中午到的現在了。
從未想過小寶寶還能從天堂里回來……
更不知道過去的兩年多里,究竟都發生什麼事。
明明已經不要,丟下跟若一起的封瑾,為什麼會沒跟壞人一起,又要了。
彼時從他話里窺探,太多的信息量,阮綿綿有些無法消化。
更不知道要怎麼辦。
不喜歡封瑾了嗎?
其實還是很喜歡。
還想跟他在一起嗎?
其實怕他,喜歡他,更怵他,更恐懼過去所的一切傷害。
心還是會痛,很痛,被刀子捅了一樣的那種痛,讓恐懼的不敢再來一次。
沒有那麼聰明,看不自己喜歡的男人。
從未看懂過。
他心可以那麼狠,說不要就不要,沒有任何余地,沒有給任何息的機會,任憑怎麼求他,他都不回頭,那麼堅定地不要,不管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到很害怕。
承不住第二次這樣的傷害。
會死的,會難過死的。
炙熱的眼淚,從眼眶里墜落,吸了吸鼻子,茫然無措的纖瘦單薄的小肩膀都在抖。
韓厲揚稍緩緒,大手握著的肩膀讓依偎在懷里,為最強勁有力的避風港。
男人低緩醇厚的聲線,溫道:“別怕,如果你不想回到他邊,想要回孩子,叔叔會幫你的。”
他的溫安,如同一暖流流淌于的五臟六腑,讓到一溫意。
阮綿綿抿著,嗓音跟啞了一樣,的腦袋,不知道怎麼回答叔叔,因為也不知道該要怎麼辦。
……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夜七點,遲家。
穿過前庭花園,踩著鋪滿鵝卵石的地板進一樓大廳。
客廳里頗為熱鬧,除了遲明洲夫婦,遲家三爺都在,除此以外,還有一老一兩個人,正跟沈知月說著話。
站在沙發后的管家恭敬提醒:“先生、太太、爺回來了。”
“阿回來了,快過來坐吧。”沈知月溫笑著站了起,又對管家吩咐:“姜伯,去準備開飯。”
“是。”江管家應聲退下去準備。
沈知月過來挽著他的臂彎,輕笑道:“阿,這位是傅家,的孫琳琳。你們高中的時候,還是同學,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