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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西在社賬號上，單方面結婚消息的當晚，賀忱找上了門。
夜雨淅瀝。
他撐著一把黑傘，站在宋家別墅門外。
宋家別墅外面的玫瑰花叢開的同樣艷滴，與之形向明對比的，是賀忱森沉著的臉。
“您找誰？”
管家輕將門開了一條隙，朝外看去。
“宋明西，在麼？”
管家打開門，走出去，問道，“您是哪位？我進去告知小姐一聲。”
賀忱抿了抿，猶疑了一會兒，才報出自己的名字。
樓上。
宋明西一聽，就說不見。
管家只能下樓。
“對不起，賀先生，我們小姐睡下了。”
賀忱的臉變得更難看，“請您去告訴，我一直在樓下等……”
他忽然想到——
宋明西的脾氣素來是敢敢恨；一直等，自己就算淋死，也不一定真能等到人。
如果那麼容易心，也不會把自己所有聯系方式拉黑了。
所以他急剎車，撤回了上一條消息，輕松道，“能不能麻煩您再上去一趟，我就說兩句話。”
管家愣愣，他剛才說的一直在樓下等……
好像不是這個意思吧？
管家又看了他一眼，看到他闊的西裝都被雨水打了，黑碎發黏在前額上。
本來年輕矜貴的面容，被大雨澆的，現在也像個落湯了。
只不過，這只落湯，稍微有點好看。
管家深深看了他一眼，再度返回樓上，“賀先生說，他要一直在樓下等……”
半句話還沒有說完，宋明西已經抬起紅腫的眼。翻了個，用被子將頭蒙起來，“那就讓他等著吧。”
迷迷糊糊中，宋明西做了一個夢，夢里，回憶起來了一件事。
那還是年初的時候，慕嘉剛從蕪州趕回來，謝斯衍在金融街附近大搞無人機告白的當晚，周敘看著賀忱眼神怪怪的。
池曌經常帶關穎辛去跟他們一起聚會，那晚他大約就覺得賀忱眼了。
只是當初，太過遲鈍。
他們長得那麼像，都沒有發現。
宋明西徹底睡不著了，翻起來，翻出手機來，憑心而論，關穎辛長得漂亮的，在娛樂圈這種值高地，也不輸人。
賀忱跟沾點親戚關系，兩個人一樣的高王者，皮特別白，高鼻梁，是同款的長相，但賀忱更有男人味，條件也更優越，所以才讓宋明西這個狗一眼看上。
宋明西睡不著了，穿著拖鞋下床，上完廁所回來，過二樓的玻璃窗，隨意看了一眼，還真看到大門外站著一個影。
撐著把黑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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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多久來著？
宋明西迷迷糊糊地想，如此想著，又回到床上，這一次，徹底睡不著了。
只要你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的，就是賀忱那張臉。
索不睡了，穿著睡起來，趁著月跑到樓下。
——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雕花大鐵門“吱嘎”一聲。
賀忱趕忙抬頭看過去，目落在開門的人上。
宋明西站在門旁邊跟他對視。
“對不起。”賀忱嗓音沙啞，這三個字，像是從嚨里出來的。
宋明西忽然笑了。
走過去，在賀忱還沒看懂的時候，抬起手腕，干脆利落地甩了他一記耳。
“啪”的一聲。
聲音在雨夜里格外清脆。
賀忱的臉偏過去，臉上的鏡框歪斜地掛在鼻梁，傘從手里離，雨水很快順著他的下頜滴落。
他忘記了周圍還是大雨滂沱。
“你以為人生是言小說嗎？”宋明西聲音發抖，卻字字如刀，“你接近我的第一天起，就是場騙局，現在又在這里裝什麼深！”
這樣的兩個人，還回得去？
賀忱沉默地扶正眼鏡，雨水過他泛紅的左臉，他皮白的，臉上的紅印分外明顯。
“出氣了嗎？”他問。
宋明西直接轉了，冷冷地道，“你還是收拾收拾，準備參加你姐的婚禮吧。”
——
宋明西回去就發燒了，生了一場重病，慕嘉趕來照顧的時候，得知病的原因，忍不住罵了一句“掃把星”。
賀忱是天克宋明西嗎？
見他，就沒有好事。
哪個人像他一樣，搞挽留，還給當事人搞到病床上的啊？
宋明西虛弱地躺在床上，，“嘉嘉，你不要管我了。我聽說謝斯衍還被關在祠堂。”
慕嘉驟然一愣，下意識開口，“你聽誰說的？”
“哦，”宋明西蒼白地開口，聲音尚帶著沙啞，“周敘給我打電話了，電話里，提了一句。”
都是認識的人，宋明西這樣，周敘問兩句實屬正常。慕嘉看著宋明西病床邊的輸瓶出神，就聽宋明西問，“嘉嘉，他被關多久了？”
多久了？
從那天謝斯衍跟程予安打起來，到現在，算起來有四五天了。
他們兩個開始還保持著每晚通話的頻率，后面眼看著謝斯衍一個大男人都有人扛不住，慕嘉也不知道怎麼辦。
其實，心有逃避的分在。
謝斯衍被謝母關起來，左不過兩個原因，一個是他跟程予安的事鬧到了警察局，謝母覺得同室戈，責備他沒有長兄風范，但這個原因，概率不大；
另一個原因，就是謝母發現了他們談了，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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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嘉已經經歷了一次因為家世門楣被瞧不上，那句話，還是謝斯衍自己說出口的。
為了拆散跟程予安。
現在同樣的事，發生在他上。
想，他是那樣的家庭教育出來的，當時口而出的話，大概來源于多年家庭氛圍的浸。
換而言之，他的父母，一定是非常注意門第的。
所以慕嘉不敢猜，也不敢想，這件事，也幫不上任何忙，只能每晚跟他聊聊天，看著他苦，心里一點也不比他好，耗極了。
人為什麼要有階層差距呢？
不是說這個世界，拼就會贏嗎。
為什麼讀書很多年出來，卻告訴迎接自己的是一個無比殘酷的現實世界。
人的一生，命運之路大多在出生那一刻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