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笑呵呵地端著兩碗面出來,分別放在他們面前,一如既往地自來:“兩位慢用喲,這個天氣吃面暖和!”
熱氣席卷著面湯的鮮香,撲鼻而來,一下子打開味蕾。
老板娘又送來兩碗甜酒湯和一份解膩的酸菜,招呼兩人:“你們是新年的第一位客人,這是免費送你們的。”
“謝謝。”蘇予微寵若驚地道謝。
“不用不用,你們好好聊,姨不打擾你們。”老板娘抬了凳子,坐到外面邊烤火邊擇菜去了。
灶臺的火一熄滅,整個店頓時安靜得落針可聞。
蘇予微不是很適應跟周硯深在這麼日常的場景里,面對面坐著吃東西。
拿起筷子,想著快點吃完就走,周硯深卻奪過的碗,作相當自然且地幫翻著面,等溫度稍微冷下來些才把碗還給。
“為了躲我,把燙傷不值當。”周硯深削薄的幾不可查勾起,凝個苦的弧度。
蘇予微沒說什麼,拿起筷子開吃。
“昨天那個人,我靠近真的只是想擰斷的而已。”周硯深垂眸凝視著,“你能不能信信我?”
蘇予微吃得很快,聽到他這樣說,用一種奇怪的眼神回看回去:“擰斷人家的?人家的招你惹你了?你有病嗎?”
昨天晚上周硯深還醉著,就當他在說酒后的胡話。
可是他在這里站了一晚上,酒應該早醒了才對,怎麼還跟昨天一模一樣的說辭。
蘇予微高聲坦的質問激得周硯深一顆心臟直打哆嗦,他也知道這句話聽上去牽強了些。
但他說的是實話,他沒有撒謊,他當時的的確確是那樣想的。
他要告訴嗎?可又不想欠他,他也不想讓欠。
周硯深有種被人架在火上烤的覺。
“的的確招了我也惹了我。你就當我有病吧,你知道我一直都有病。”周硯深接著解釋:“蘇予微,我哪次喝醉了找過別的人?就算因為酒有了那方面心思,哪次不是眼地跑回來找你做?在你走的三年里,我寧愿對著你的照片、或者去浴室洗上兩個小時冷水澡也沒找過其他人。”
周硯深直直當當的語氣就像在談論天氣一樣平淡無波。
蘇予微正在喝甜酒湯,被他冷不丁冒出來的虎狼之詞嗆到,接連咳了好幾聲,“周硯深!你在胡說什麼!”
“說謊的話就讓我下半輩子不舉,旗下所有集團公司破產,永遠得不到你,死了閻王都不讓我投胎……”周硯深清雋真誠的視線落在蘇予微臉上,“真的,我沒騙你,求你信我一次。”
蘇予微脖子染上一片微紅,不知是嗆的還是因為周硯深的這番話。
無奈地了眉心,覺得這個誓發得有點大了。
正要說話,周硯深又接著開口:“我對沈義枝……”
“你知道我、、陸遠和秦修,我們四個從小一起長大,我對的和對陸遠、對秦修沒什麼區別。”
“那天出車禍的人就算不是沈義枝,換做是陸遠和秦修中的任何一個,我同樣會去。”
陸遠腦子笨,格又沖,說錯過話得罪了京城的灰勢力,被綁架的時候整個陸家都慌了,在該報警還是給贖金之間猶豫了很久,最后是他帶人去救的。
而這些年來陸遠因為口無遮攔給他惹的麻煩不。
而秦修家在京城沒什麼勢力,能和他還有陸遠玩在一起純屬上一輩的好。
秦家的產業是他爺爺在管,老一輩的經營模式早就不適用于現在。
只是老爺子為人自私固執,半截子都快土還不舍得放權。
秦家在狼環伺的競爭環境里好幾次瀕臨破產,也是他暗中想辦法把秦家從死亡線拉回來。
從他的角度來看,沈義枝想要通過他聯系上某個明星、想要他幫忙找一個很會做粵菜的師傅……
這種皮子兩秒鐘就能辦的小事壘得再多,跟陸遠和秦修帶給他的麻煩相比,本算不上什麼。
周硯深薄微抿,冷的眉眼滿是郁。
他在蘇予微這里只有一碗面的時間,只能想到什麼說什麼。
“你流產那天去的是陸遠他們家的醫院,病例是陸遠找人改的,我以為你只是平常的虛、發熱,和以往任何一次生病一樣,調養調養就會好,而我那時又忙著……”周硯深言又止。
他忙著對賭協議,能出來的時間本就不多。
聽到這段話,蘇予微卷長翹的睫微微輕。
心像一瓶可樂,表面看上去很平靜,但里面“咕嚕嚕”涌著細的氣泡,口被這些氣泡堵得又酸又脹。
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麼?
復雜的緒織,讓只能機械地重復做一個作。
“蘇予微,你就不能斯文一些,吃慢點嗎?”周硯深看著蘇予微大口大口吃面,眼底忍著繾綣,就連眼角都染上薄紅。
蘇予微無視他的話,舉起碗,喝了幾口后站起來:“我吃完了,你慢用。”
在周硯深的注視下,起拉著金豆豆離去。
……
蘇予微這次給蘇景和帶了些防寒的服和書籍,到了探監所。
時隔一個多月再次看見蘇景和,臉上微微揚起一個溫馨的笑容。
蘇景和在獄期間表現良好,獲得減刑,再過幾個月就能出來。
“爸,你在里邊冷不冷?我給你帶了棉,還有一些書。”蘇予微隔著厚厚的玻璃跟他說。
“哎喲,爸爸在里面好得很!你一點都不用擔心,照顧好自己就行了!”蘇景和樂呵呵的,“你的工作還好嗎?跟單位上的同事關系融不融洽?”
蘇景和跟外界是斷聯的狀態,他只記得上次微微來找他,跟他說了找工作的事。
“好的,你也不用擔心我。”蘇予微想了想,跟蘇景和分說:“我新認識了一個同事魚亦爾,過幾天我、、還有唐雨年,我們三個要出去旅游。”
蘇景和眼底放,很替自己兒開心,“好好好,旅游好啊,多些朋友,多出去玩一玩,別整天待在家里。”
“前兩天在街上見班長,唐雨年還問班長要不要一起,班長當時沒回答。不過我估計他去不了,他現在了京二院的外科醫生,可忙了。”蘇予微繼續說。
監獄里的日子枯燥無聊,蘇景和很樂意聽這些,眼睛笑彎一條:“是不是趙珩川?了外科醫生嗎?這麼厲害,爸爸都還記得他,可優秀可優秀的一個孩子,以前考試跟你爭第一名的。”
“嗯,他是優秀的。”蘇予微說。
話題聊到這兒,蘇景和頓了頓,眼底的笑意緩慢散去:“微微啊……”
“嗯?”蘇予微還想跟他分分工作上遇到的事,陡然被他打斷了思緒,抬起頭來看著他,“怎麼了?”
其實上次蘇予微來的時候,他就覺察出不對勁的地方。
他的兒跟他分生活、工作、朋友……談得滔滔不絕。
卻唯獨,沒跟他主提起過那個人……
“你是不是跟硯深吵架了?”蘇景和一雙略顯蒼老的眼中浮現出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