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緹和宴知淮一起走病房。
黎漾辰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坐在病床上,側著臉向窗外,半張臉在黑暗中,讓人看不清楚他真正的緒。
方緹忍不住開口:“天佑哥,你剛剛對迥兒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聞聲,黎漾辰回過頭來,看著突然而至的他們,扯了扯角,“不然你以為呢?”
“可是……”方緹想起之前多次看到他和鄭迥兒甜甜的互,又看著面前他這張冷清的臉,不有些替迥兒生氣,“最好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發自心的,不然你今天傷傷得那麼重,以后要是后悔了,想要再挽回,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黎漾辰垂了垂眼眸,“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都這麼說了,方緹到底不是局中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有點郁悶地抿了抿。
宴知淮握住的手,用拇指安地輕輕挲了幾下,牽著來到床前坐下。
“小舅舅。”
宴知淮直接問道:“當年對你們下手的是什麼人,你看清楚了嗎?”
黎漾辰早猜到他會有這麼一問,只是想起那一天的景,他眸還是不由一黯。
“我當時在學校聽說了家里的變故,匆忙跑回來,結果一進門就看到姐姐被一個形高壯的黑男子從樓上推下來……那個人,我以前從未見過他,更不認識他。”
黎漾辰放在被子上的手握,“我當時跑上去,姐姐傷得很嚴重,一邊吐一邊讓我趕快逃,我不愿丟下一個人,就把背起來往外跑……”
“后來,姐姐死了……”黎漾辰眼神哀慟,“我把埋了以后,只覺得前路一片迷茫,家里的人都死了,家也沒了,就剩下我一個,當時覺正片天空都是的。我恍恍惚惚地下山,卻看到幾名黑男子朝我奔來,我心知他們肯定是來殺我的,本能地折返往山上跑……再后來,我拖著傷重的躲進一個土坑里,才勉強逃過他們的追殺。只是等他們離開,我也奄奄一息了。若不是院長及時發現了我,并把我送醫,恐怕我現在已經是一死人骷髏了。”
“所以……你也不清楚他們的份?”宴知淮嗓子一啞。
黎漾辰眼睛微微泛紅,帶著徹骨的恨意,“他們幾個人的模樣,我至今記憶猶新,如果他們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來!但是,他們是誰……我真的不知道。”
宴知淮心里已經有所準備,故而對這個答案倒也沒有太多的失,只是直直地盯著他,問出自己心底最想知道的:“我媽,你把埋在哪里了?”
黎漾辰眼睫微微一抖,戒備地著他,“你是……要替宴四海問的嗎?”
宴四海是宴老爺子的名字。
“是替我自己問的,是作為兒子,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宴知淮抿了抿,漆眸緒濃烈,“我知道你不想讓他再靠近,但是我必須知道在哪里。”
黎漾辰心里清楚,宴知淮是姐姐的兒子,姐姐臨死前都還惦記著,自己是沒有資格阻止他去收斂姐姐尸骨的。
所以,猶豫了僅一分鐘,他就松了口:“等我子恢復一些,我帶你去找。”
宴知淮沉默了一會兒,吐出的氣息仿佛都是沉甸甸的,“謝謝小舅舅,那我們先走了,小舅舅你休息吧。”
宴知淮站起來,方緹也忙跟著站起來。
“緹緹——”黎漾辰卻突然住。
方緹回頭,對上他一雙紅得像兔子的眼睛。
“還有什麼事嗎?”還有點記仇他剛才對迥兒的涼薄,語氣不是特別好。
黎漾辰哽咽了一下,“院長,真的……”
一聽,方緹的緒頓時跟著低落下來。
紅了眼眶,悶悶地“嗯”了一聲,“你昏睡的期間,我們把送走了。”
黎漾辰強忍的淚水掉落了下來。
方緹見他不說話,只默默地掉眼淚,看上去就像脆弱易碎的人,不由地心了,“的墓址我回頭發給你,你什麼時候想去看了,就去吧。”
“好……”黎漾辰了眼淚,勉強沖扯了扯角,“謝謝緹緹。”
從病房出來,他們還沒走幾步,就撞上了匆匆跑過來的霍昭洵。
他臉上的笑容看上去喜滋滋的,看上去活像一只報喜鳥。
一見到宴知淮,霍昭洵眼睛一亮,“三哥!”
宴知淮皺了皺眉,“什麼事?”
霍昭洵剛要開口,注意到他旁邊的方緹,不由地遲疑了一下。
方緹也發現了他臉上的猶豫,正準備借口離開,就聽到宴知淮鄭重的聲音,“緹緹不是外人,有什麼事就直接說。”
霍昭洵聽他都這麼說,也不糾結了,“三哥,那個的小子,終于招了!”
方緹忍不住疑問:“的小子?”
“哦,就是一個殺手,有一天晚上鉆進小舅舅房里,想要對他手,被我們甕里捉鱉了。”霍昭洵解釋道。
方緹震驚了,“之前有人想要對小舅舅出手?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三哥說你當時需要好好休養,不讓我們用這種小事煩擾你來著。”
方緹:“……”
就這,還小事?
那什麼才算大事?
下心中的腹誹,繼續問:“那你剛剛說的他招了,是指他把他背后的指使者供出來了嗎?”
不傻,能想到企圖對天佑哥痛下殺手的人,極有可能是跟十五年前藏在背后縱一切的那只鬼有關!
殺天佑哥,大抵也是為了滅口。
“沒錯,三嫂真是冰雪聰明!”霍昭洵笑夸道。
其實抓住那個殺手的時候,他心里就有一種預,背后那個人敢放心派他過來,想必是不擔心自己的份暴的。
而事的發展也如他所料想的那樣,那個小子得很,不管的的,放到他上一點用都沒有,半點有用的信息都不肯。
景都小霸王第一次覺到了棘手。
直到他改變策略,讓人設法調查這個殺手的份,終于讓他挖到了一點東西。
今天,當他把那小子藏在國外的寶貝兒揪到他面前時,這個鋸葫蘆,總算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