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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救命稻草，音量不自覺地拔高，帶著質問的意味。
“你不說，我怎麼會知道？”
聽到這話，許悅卿忽然笑了。
笑意里沒有半分溫度，全是嘲諷。
“江澈瑾，我們同在一個屋檐下，住在那個只有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我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在廚房里，你在客廳打游戲，我們之間只隔著一道簾子。”
上前一步，那雙清澈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你敢說，你一個字都沒聽到？”
江澈瑾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地住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當然聽到了。
電話里媽媽虛弱的哭聲，許悅卿抑的哽咽，他聽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當時正和朋友開黑，游戲里的廝殺聲震耳聾。
他聽見了。
他甚至還覺得煩，覺得那哭聲影響了他作。
他以為，病不至死。
他怎麼也沒想到，事會嚴重到那個地步。
許悅卿從他那狼狽的沉默里，讀懂了一切。
其實，心里早就跟明鏡似的。
只不過是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固執地不肯放手，總覺得他還有救，總覺得這段還能搶救一下。
親手為自己打造了一個牢籠，然后心甘愿地在里面困了這麼些年。
現在好了。
牢籠，親手掙破了。
這沾滿銹跡和污的破玩意兒，再也不想了。
江澈瑾看著臉上那抹冷笑，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挖空了一塊，疼得他不過氣。
他憋了半天，憋得眼眶通紅，最后卻把視線轉向了一旁始終沉默的紀秉謙。
像一只被到絕路的困，發出了最后的，也是最惡毒的咆哮。
“你做夢！”
他指著許悅卿，話卻是對紀秉謙說的。
“小舅舅，你看清楚了！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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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小舅舅憑什麼能看得上你？”
“況且，”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致勝的法寶，角扯出一個猙獰的弧度，“你別忘了，你可是跟了我八年的人！”
江澈瑾那句跟了我八年的人，像是一燒紅的烙鐵，燙得許悅卿心口一窒。
下意識攥了手指，指甲嵌進掌心，帶來清醒的刺痛。
完了。
把紀秉謙也拖下水了。
只是被江澈瑾得急了，才口不擇言地搬出他當擋箭牌。紀秉謙這樣的人，應當最煩被卷進七八糟的男關系里……
許悅卿升起后悔來。
就在這幾秒鐘的安靜里，紀秉謙的聲音像投湖心的一顆石子，緩緩落下。
“人追求自己的，沒有錯。”
江澈瑾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小舅舅，你這話什麼意思？”
紀秉謙的目平靜地落在他上。
“我和悅卿認識很多年了，的品，我信得過。”
“如果真的對我有意思，那我也可以考慮。”
考慮？
他竟然說，可以考慮！
許悅卿猛地抬頭，正好撞進紀秉謙深邃的眼眸里。
兩人四目相對，紀秉謙能看懂許悅卿眼中劃過的緒。
激和抱歉。
謝謝你，沒有拆穿我。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