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早晨，陳清收拾好自己下樓。

今天是初一，羅家到布置得喜氣洋洋，按理說來拜年的人過幾天才會登門，大概是因為羅太太今年在家里待的時間短，加上馬上要升，全扎堆兒趕來了，人來不了的，禮也都到了。

保姆瞧見陳清下來，撂下手邊的禮品單，迎過來，“陳小姐，早飯準備好了，先喝醒酒茶吧。”

“羅叔叔和羅阿姨呢？”

“去送蔣先生了。”

陳清耷下眼皮。

與此同時，羅太太進門，“醒了？”

從外套兜里取出一張卡，“蔣先生留給你的，碼是你生日，拿好了。”

陳清盯著卡，昨晚的對話涌進大腦。

這應該就是蔣璟言給的了斷了。

他提供了選擇，一再拒絕。

都說，男人錢在哪兒，就在哪兒。

可對于權貴人，男之間發生過關系，給筆錢打發是最簡單的方式。

并且一定是巨額。

永絕后患。

羅太太見愣神，出聲催促，“想什麼呢？拿著呀。”

陳清渾渾噩噩接過，攥在掌心。

飯桌上，羅太太陪著喝了碗粥，“下午我和你羅叔叔要出門，你自己在家休息，明兒的機票已經買好了，你看看還缺什麼，吩咐保姆去置辦。”

“好。”

意興闌珊，羅太太以為是因為蔣璟言不辭而別，心里不舒服，便有意提起，“蔣先生母親臨時派了問團下部隊，他得趕回去，走得急。”

陳清抿，嗯了一聲。

下午，出門，保姆追出來，遞上車鑰匙，“蔣先生留給您的。”

積雪未消，陳清考了駕照后只上路過兩三次，不敢開。

把鑰匙和卡一起收到行李箱，獨自去市區買了些生活用品。

從商場出來，下了雪，風也不小。

陳清退回旋轉門，掏手機打車。

洲南春節期間熱鬧不到哪去，按理說，車好打。

但是這鬼天氣…

陳清跺了跺腳，不停刷新手機。

足足等了半小時，無人接單。

離這兒最近的地鐵站，也有兩公里。

心一橫，頂著風雪出去。

短短幾百米的路程，雪越下越大，街道白茫茫一片。

陳清手進兜里，無奈氣溫太低，已經冷得毫無知覺。

猛地一陣風，吹開的圍巾和長發。

與此同時，一輛黑吉普停在路邊。

男人揭過車窗，眼里掠過幾分驚詫，“清兒？你一個人嗎？”

陳清手忙腳揪住圍巾，認出眼前人，微微欠，“嚴先生。”

嚴柏青今天穿的很隨，黑高領，鉛灰大，短發被風吹散，又親和力滿滿。

他推門下車，重復了一遍，“你一個人嗎？”

“嗯。”

“先上車吧。”他板寬闊，完全擋住了風。

淺淺的木質香調縈繞。

陳清沒。

嚴柏青看出的遲疑，補充解釋，“我不是壞人。”

不說還好，一說，摻了蓋彌彰的味道。

也許他自己也發覺了，蹙眉抿。

陳清笑，依舊拒絕，“不用了嚴先生，前面就是地鐵站，我馬上到了。”

話音剛落，又刮來一陣風，裹著冰雪。

嚴柏青邁近一步，虛虛圈住，卻沒到的。

有分寸，有涵養。

“上車吧。”他聲音穿腔，在耳邊是別樣的醇厚，“送你去地鐵站。”

陳清拗不過。

何況嚴柏青目前還是羅太太的領導，矜持過頭，便是不識好歹。

輕聲道謝，“那麻煩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