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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睡到了次日中午。
手機上除了匯演彩排的時間之外,沒任何消息。
洗漱完畢,出臥室。
連卓剛好從書房退出來,鎖眉頭,竟然沒看到。
陳清攏外,悄聲溜到書房門外。
“你就說,能不能跟陳清斷了。”
一怔,站在原地沒。
唐蕭明雙手叉腰,擋住了門,“舉報信前腳送到市里,后腳華盛傳遍了,那些董事擺明要聯合起來搞你下臺,你再繼續這樣,前途不要了?”
男人嗓音寡淡,“舉報我私生活不檢點,跟陳清有什麼關系。”
“信上寫的清清楚楚,華盛集團蔣總包養大學生,你說跟沒關系?”
“不是包養。”
這不甚在意的態度氣得唐蕭明頭發昏,“你如果跟我一樣,當個浪子也罷了,可你的份,沾上‘大學生’這幾個字,上頭肯定要查,查出陳清跟了你六年,是不是包養,有區別嗎?”
“浪子。”蔣璟言挪椅子,轉向他,“也不是不行。”
唐蕭明瞪大眼,啞口無言。
陳清嚨涌起窒息,腳趾不由得蜷。
好半晌,唐蕭明敗下陣來,“反正我話帶到了,最好蔣夫人那兒你也能這麼理直氣壯。”
他拉開門,怒氣沖沖離開。
陳清躲在墻后,平復了一下呼吸,走進書房。
窗外是灼目的,籠罩住男人軀,廓括凌烈,巍峨高大,抬頭的一剎,周彩黯然。
“吵你了?”他后仰,合上桌面的文件。
陳清裝作沒看到,搖頭,“醒了。”
蔣璟言看腕表,“運量大,是該。”
面紅耳赤,扯來沙發上的靠枕,扔過去。
昨晚車里不好施展,蔣璟言半路剎車,忍回家,折騰到大半夜,早晨迷迷糊糊又來,陳清僅剩半口氣。
吃過午飯,陳清說要回學校。
“連卓送你。”
“不用。”翻手機,“我舍友在市里買東西,下午跟一起回。”
蔣璟言嗯一聲,拎起一條領帶。
“我來。”
“會嗎。”
扶上男人領,“羅太太教過我。”
蔣璟言手抄兜,垂下眼瞼,放松閑散的站姿。
陳清認真時角會繃,時不時微微皺眉,一張臉清清冷冷,但凡不言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
系好后,輕抬眉,頓顯,“好看。”
蔣璟言挨著,“人好看。”
“領帶好看。”
“人送的。”
陳清一愣,當即就要出。
蔣璟言捉住手,繞到自己后腰,“我母親不是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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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沒有其他人送你東西?”
“有。”
扭頭要走,他拽住,“不問是誰?”
“不問。”陳清賭氣,撇開臉,“蔣先生紅知己又不只我一個。”
“紅知己給男人解決麻煩,你是嗎。”
眼眶倏地發脹,悶聲,“我不是,我制造麻煩。”
蔣璟言笑,調侃的口吻,“我偏喜歡不省心的。”
連卓叩門催促。
陳清推搡他,“你藍知己著急了。”
“讓他急。”蔣璟言伏下,啄吻額頭,眼皮,角。
逗弄得在臂彎劇烈震,滿意了,“用車的話聯系連卓。”
陳清送他到玄關,倚著屏風。
蔣璟言出門之際回頭。
外衫,出一側肩帶,眼睛眨也不眨,默默凝。
若有似無的勾弄住他。
蔣璟言關了門,大步過去,托起上墻壁深吻。
尾骨燥得他額角繃起青筋,連帶鼻息也滾燙,“這麼纏人。”
陳清摟他脖子。
起初蔣璟言吻得兇悍,害怕,現在已經放任自己沉淪其中,像踏一巨浪,那令人發慌、刺激的野蠻。
直至瀕臨窒息。
直至天崩地裂。
“我得走了。”蔣璟言掐,得沉重,“最近忙,周末去接你。”
陳清跳到地上,“我也忙,空閑了再找你。”
男人眼底笑意濃。
這麼多年,陳清對他的依賴只增不減,無論是害怕,還是無助,從不說出口,懂事得讓人心。
他是個糙人,事上更糙,人矯撒在他這兒不是趣,是累贅。
可他見不得陳清這樣。
“不想走別走了。”
陳清打趣,“我留這兒你怎麼工作,而且我還得考試呢,掛科了拿不到獎學金。”
“我破產了?”蔣璟言擰眉。
“你的是你的。”陳清打哈欠,“我補個覺,困。”
連卓來催了第二遍。
不能再耽擱了。
蔣璟言隨他離開。
陳清趴在窗邊,目送他的車出小區大門。
……
下午兩點,嚴柏青從單位出來,直奔附近商場。
遠遠的,陳清站在路邊。
司機停下,坐進后排。
“找我什麼事?”嚴柏青卷袖,態度疏離。
陳清指甲嵌掌心,“嚴先生,昨天你說欠我個人,還記得嗎。”
他一頓,扭頭,“你為自己來跟我討要人,還是為璟言。”
陳清聽他這個語氣,應該是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怎麼做才能降低對他的影響?”眼神迫切,“上次,你去羅家說的那個法子,管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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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柏青一張臉晦暗不明,“對我,管用,對他不管用。你既然來找我,沒有找蔣夫人,就應該明白,我發話,嚴家會去跟羅太太演出戲,但蔣家不會。”
眼可見的泄氣,仍是堅持,“你有什麼辦法嗎。”
“最簡單的。”他說完,沒下文了。
陳清聽懂言外之意,攥皮座椅,“除了那個,還有沒有其他——”
“你不想離開。”嚴柏青打斷,語氣凝重,“還是他不放你離開。”
車氣驟降,陳清耳鳴不止。
就這一恍惚,想起當年。
蔣璟言準備送去其他孤兒院,調查了背景和環境,甚至捐了一大筆善款,承諾會常去看,為此離家出走,跑到洲南一村莊,蔣璟言找到后,再沒提過孤兒院的事,甚至羅家主開口,想辦領養手續,也被他一口否決。
今日的局面,看來是當年留下的禍。
陳清下眼里的水汽,深吸氣,“嚴先生,我只想他渡過難關,求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