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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城，姜府。
最近晏城天氣不好，老沉沉的，姜老夫人也不知是不是心臟的老病又犯了，總是不安。
和沈染的大舅母、二舅母聊天。
“也不知小染怎麼樣了，這孩子的脾氣像的娘，倔得很。”
二舅母笑得溫，“那一定是很好的，那麼機靈，誰能為難。”
“我看啊，回宮，遭殃的都是別人。”大舅母附和完了，又道：“娘，你眼睛也不好，別繡那麼多東西了。”
“有什麼讓下人去做。”
姜老夫人繡著一件襦，嗓音溫和，“之前小染說宮里的都規規矩矩，沒見過在子上繡小貓的，我就給繡一個。”
“要早點繡，繡完了讓人拿去京城，剛好天也快熱了。”
姜老夫人本就是世走出來的，什麼事都習慣親力親為。
許是能干點活兒反而過得舒暢，大舅母和二舅母就隨了。
們聊了一會兒，打算晚上吃餃子，忽然門外傳來靜。
“陛下有令，帶姜老夫人回京。”
穿著黑服的羽林衛走了進來，語氣很強，揮手道：“帶走。”
院子里的下人都慌了，瞧到是羽林衛，又不敢上前。
大舅母和二舅母都沒見過這種陣仗，當時在京城姜佐也在，都沒人進過院子里抓人。
們只聽過，羽林衛是皇上親衛，兇神惡煞，不能得罪。
們站起來，也都慌了。
姜老夫人頓了頓，把服放下，站起拄著拐杖，擋到們面前，嚴肅道：“我就是姜老夫人，你們要帶我走可有皇上手諭？京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為首的羽林衛眸不屑，“皇上就算要殺你們，都不需要理由。”
他揮了揮手，讓下屬抓人。
姜府畢竟也是將門，有姜家軍守著，這會兒也都趕來了，攔在眾人跟前。
他們記得姜佐曾經的代，沉聲道：“姜家歷來兢兢業業，守衛邊境，保家衛國，毫無緣由便要帶走們，不怕朝臣寒心嗎？”
進來的姜家軍有數十人，立刻舉起長矛，對準羽林衛。
羽林衛卻有三十多人，都拿著長劍，為首的更是囂張，“你們擋皇上的路，就不怕皇上寒心？”
“不想死便放下武，全都帶走。反抗，一個不留！”
羽林衛的殺心一向很重。
姜家軍看向姜老夫人，現在整個姜家的主心骨便是。
二舅母和大舅母臉慘白，都拉著手，看向姜老夫人，低聲道：“都聽您的。”
死便死了，反正開國功臣的九族都死了，們能活到現在已算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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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夫人拄著拐杖，蒼老的眸看向羽林衛，一言不發。
許是，經歷太多，早就不會害怕了。
比任何人都鎮定。
想起說要給一個太平盛世的姜佐。
想起那兩個說等邊境穩定，便要回來陪著的兒子。
想起明明有一個那麼好的竹馬，卻為了姜家，轉宮的兒。
還想起可以福，卻選擇回宮拿一個公道的沈染。
還有姜墨，這孩子忠厚仁慈，最討厭紛爭，卻還是跟著沈染回京……
姜老夫人閉了閉眼，嘆了口氣，再睜開時，眸銳利，“皇上既然下此狠心，那老便抵抗到底。”
不知京城狀況，卻不想為孩子們的累贅，更不想束手就擒。
姜家軍和羽林衛打起來了。
二舅母和大舅母扶著走向一邊。
看著姜家軍一個個倒下，眼眶發紅，卻像在回憶般，一字一句道：“啟元十六年，老夫君姜佐，為應凰大帝沈爍擋箭，九死一生。”
“沈爍曾說，視我夫君為兄，欠他一命，往后日子，福難同當。”
啟元十六年，也就是前朝世，難民遍地都是，老皇帝起義之時。
“啟元十八年，攻下一城，應凰大帝沈爍曾說，若往后黃袍加，也尊老夫君為兄，半壁江山為他所有。”
“啟元二十六年，應凰大帝攻至京城下，曾說江山是他和萬千兄弟一同打下，永不忘初心，永不苛待兄弟。”
姜家軍又倒下一個，姜老夫人眼里似有淚，“我夫君姜佐，從未惦記皇位，從無叛心，得知皇上猜忌，銘記昔日義，甘愿退守邊疆。”
“但他依然遭人毒害，死他鄉。”
“我兩個孩兒，多次征戰不曾出事，平復一個小小的戰，卻莫名中陷阱死。”
“開國功臣無論退與否，千里追殺，一個不留。”
姜老夫人看著最后一個姜家軍倒下，語調抖，“皇帝不仁！我戚珍，也絕不妥協。”
“祖母。”姜緣不知何時睡醒，跑出來瞧到一院子的尸，都嚇呆了。
羽林衛早就殺紅眼，瞧到有小孩子蹦跶，一劍便劈過去。
姜老夫人看到了，扔下拐杖上前一步，抱住背過。
忽然，背部一痛，張了張，吐出一口，倒在地上。
“祖母！”
“娘！”
姜家人都慌了，那些丫鬟奴仆本還害怕，但瞧到姜老夫人倒下也紅了眼，拿起地上的劍要上前搏殺。
姜家一直對他們很好，就算是剛剛，姜老夫人也不曾把他們推出去。
為首的羽林衛瞧倒地，知道任務完不，臉也不太好，揮了揮手，“反抗，便全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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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門外似乎有響。
謝厭離的蒼龍衛才趕到姜府，便看到流河。
“救人，快。”
蒼龍衛穿的是黑，蒙著臉，進去便和羽林衛混戰。
雖然只有十多人，但對付早就經歷了一番廝殺的羽林衛卓卓有余。
姜緣蹲下來，瞧到姜老夫人倒在地上，不停搖著，只會哭，“祖母，祖母，你不要躺著，你說了要給我做風箏的。”
二舅母和大舅母也走了過去，扶起姜老夫人，只看到一背的，刀痕深骨。
們瞬間紅了眼。
“別哭，將門的孩子，只能流，不能哭……”
姜老夫人還沒說完，手到一半，垂了下去。
為首的蒼龍衛看到姜老夫人，立刻過去探了探鼻息，又喂了一顆藥，抱起便走。
“你們照顧好姜家其他人，我帶找大夫。”
夕西下，姜府里，尸橫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