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硯瞧了好一會兒,那雙淺的眸里有笑意,鄭重點頭,“原來收了玉佩就得做夫君,在下會考慮。”
還從腰帶上拽了一串牙,也塞沈柳依懷里,道:“換。”
沈柳依:???
怎麼就談到要換了?不是來拿玉佩嗎?
手里的花和牙像燙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畢竟,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送東西。
就在還在僵持時,就聽到一道悉的嗓音,“六皇姐,你這是在干什麼?”
沈柳依嚇了一跳,轉頭看到沈舒語。
這人沉沉的,平時說話又小聲好像生怕得罪人,現在卻喚那麼大聲,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沈柳依。
同時,也看到跟前站著耶律硯。
百花宴本就是名為賞花,實則選心儀對象的宴會,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了過去。
沈柳依心里有了不好的預。
“六皇姐,你怎麼把你的定玉佩給了西蠻硯王?”沈舒語還在那大驚小怪,“天啊,你,你是想和親嗎?”
又像發現了什麼,“牙?你手上怎麼會拿著牙?你和西蠻硯王私定終生了?”
這話落下,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著沈柳依。
有人嘖嘖稱奇,有人看好戲,有人冷嘲熱諷——
“昭公主一直都不親,還以為能嫁多好,原來是想和親啊~”
"西蠻,咦,那邊的人又野蠻又不會心疼人,聽說會娶幾十個娘子,膩了就把娘子送人。"
“昭腦子壞掉了?”
“本來就不聰明,也就長得好看點,你沒看皇后寧愿把的八皇妹帶邊,都不帶。”
“這把年紀了,也就西蠻會要,哪個高門貴公子能看上?就算看上了,也就看在是公主而已。”
周圍的聲音很吵很吵,一句句話灌到沈柳依的耳里。
好多都是母后罵過的話,甚至許多次也這麼懷疑過,是不是真那麼沒用,要不是有公主的份,一無是。
但習慣讓直背,傲著一張臉,就像什麼也沒聽到。
其實,手一直攥住那顆牙項鏈,尖利的牙齒快破的手心。
“昭,你在干什麼?”
又來了,皇后那把永遠對不耐煩的嗓音又來了。
沈柳依轉頭,就看到皇后和皇帝一起到場,明明都還沒清楚狀況,便先覺得有問題。
“母后,六皇姐喜歡西蠻硯王,要和他私定終。”沈舒語立刻走過去,低聲道:“兒臣勸了,但六皇姐好像不聽。”
皇后立刻沉了臉,“放肆,看看你像什麼話?”
皇帝蹙眉,瞧瞧耶律硯又瞧瞧沈柳依,問道:“昭,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嗓音聽不出喜怒。
沈柳依只看著皇后,忽然不想回答,甚至是想認了。
好像快哭了。
“應凰還真有意思。”耶律硯瞧著眾人,笑得很,“竟然比我們西蠻還狠,不清狀況,率先告狀。”
那諷刺的味兒,皇后臉更差了,“你什麼意思?”
“我說你親生的這個什麼公主。”耶律硯指著沈舒語,又慢悠悠看向沈柳依,拖長調子道:“污蔑昭殿下。”
沈柳依怔了好久,才不敢置信看向耶律硯。
這男人竟然在幫說話。
但沒忍住道:“八皇妹是良人所生,我才是母后生的。”
耶律硯一頓,好像很驚訝,“竟然不是親的?本王還真沒看出來。”
這下好了,沈舒語氣得臉都紅了,皇后的臉可以用鍋底形容。
那不就是罵對親生兒還不如對一個宮生的兒好?!
皇后才想說話,耶律硯又笑了一聲,道:“不過,有件事你們誤會了。”
“本王人,但來應凰許久都沒看到心儀之人,直到看到昭殿下。”
他看著沈柳依,似乎很深,“昭殿下騎了得,又會用箭,毫不輸草原兒。”
“本王追之求之,求而不得,便搶定信。”
他的調調漫不經心,還搖了搖頭,“可惜,殿下鐵了心要負本王,可惜可嘆。”
全場靜得無聲,一時間連皇帝都沒說出話來。
所以,耶律硯在應凰那麼久,什麼都沒做,就追沈柳依了?
還而不得,想強搶。
皇帝終于回過神來,審視了眼前這位西蠻大皇子一眼。
遇事波瀾不驚,好像永遠都在笑,永遠的,卻是大事的人。
耶律硯在幫他的兒解圍。
皇帝看不上西蠻,卻羨慕西蠻皇帝能生出有用的兒子。
無論他說的真假,這皇帝領了。
老皇帝嚴肅地看向皇后,道:“昭的脾你又不是不了解,就算想當嚴母,也不該如此誤會昭。”
又看向沈舒語,“還有你,大庭廣眾如此誤會你皇姐。”
“都回去閉門思過,罰一年月例。”
再看向耶律硯,道:“硯王,這是應凰國,收起你那點心思,不得對昭無禮。”
耶律硯笑,還對沈柳依行了一個西蠻禮儀,“昭殿下,得罪了。”
話畢,對眨了一下眼。
沈柳依不敢置信看著他。
就這樣解決了,沒人敢說了,都變了說西蠻人癩蛤蟆想吃公主。
都沒讓他背鍋,他自己背好了。
眾人散去,宴席開始。
沈柳依抱著那麼多的花,瞧著耶律硯,有點愧疚,低聲道:“你,你怎麼還幫我?”
都想不通,這是除了沈染,第一個幫的人。
耶律硯笑得很壞,“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背鍋。”
“不過,昭殿下,在下的名聲盡毀,你確實得好好想想該怎麼對我負責。”
說罷,他走了,留下沈柳依一臉茫然。
負什麼?
……
而另一邊。
謝厭離坐了下來,神冷漠,一氣場極其肅殺。
但他那沉穩冷戾的氣質也是真的吸引小姑娘,很多都想給他送花。
和往常一樣,玄戈攔住了。
百花宴很多人,沈染都被各種公子哥圍住,謝厭離的眸越來越冷。
忽然隨手拿過一個姑娘的花,似是想看看沈染會不會吃醋,低聲道:“玄戈,把那群人趕走。”
玄戈覺到主子那可怕的氣場,立刻拿了花,假裝要送沈染,把所有人走。
撓了撓頭,說了一句,“小公主,你這都收到那麼多花了啊?比謝大將軍還多。”
本來是暗示,但“沈染”沒聽明白,霎時警惕。
剛好抬頭,對上謝厭離幽深的眸。
謝厭離眸瞬間沉了。
不對,這不是沈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