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
謝厭離瞧著沈辭羽,神泛冷,如同在戰場上看著那些死人。
沈辭羽還在說:“據聞謝將軍很喜歡那個陶姑娘,陶姑娘病了,為了甚至不上早朝,怎麼今兒個不帶來讓皇上瞧瞧?”
“還是謝將軍,不把皇上放眼?”
句句都是雷,沈辭羽一臉看好戲般看著謝厭離。
他前幾天就找人埋伏在謝府,本沒有所謂的姑娘出,那個陶姑娘就是沈染溜出去假扮。
據聞還懷孕了……
他的好皇妹還真是膽大包天,能幫他不。
此時,老皇帝已經注意到這里了。
他聽到沈辭羽的話,沉聲道:“謝卿家,為何今天沒帶陶姑娘出席?”
黑鋒騎已經擴招到四十萬,開國功臣全滅,老皇帝早就要對準定國侯府。
本想今天賜婚再以讓他陪伴家人為借口,卸兵權。
賜不了婚,那用抗旨欺君的借口罰他足再卸兵權,也一樣。
謝厭離知道,但他不如山,依然看著沈辭羽,道:“為什麼不出席,四皇子不是最清楚?”
他的墨眸銳利,如果能化刃,早就把沈辭羽千刀萬剮。
老皇帝看向沈辭羽。
他忽然跪下,高聲道:“父皇,兒臣有事啟奏。”
百花宴上,所有人都看向他們。
明明就是年輕公子和姑娘的宴會,無端有一種肅殺。
老皇帝頷首,沈辭羽有竹地道:“兒臣發現九皇妹與謝將軍有私,珠胎暗結,欺君犯上。”
這話一落,全場嘩然。
老皇帝都傻眼了,猛地看向謝厭離,再看向“沈染”。
似是有什麼蛛馬跡回想起來。
謝厭離一言不發,似乎在看戲,垂下的手還挲著纏在手腕上的腰帶。
“沈染”忽然上前跪下,道:“父皇,兒臣喜歡謝將軍,還蒙騙了父皇,請父皇責罰。”
這是沈辭羽安排好的。
沈染太伶牙俐齒了,不能讓辯解,這才準備了一個替幫沈染認罪。
謝厭離又實在太強,用沈染作人質可保他安全。
沈辭羽似是恨鐵不鋼,“九皇妹,你太傷父皇的心了。父皇那麼寵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沈染”垂著腦袋,咬著,一直在哭,還道:“兒臣只喜歡謝將軍,非謝將軍不嫁。”
“父皇不可以給兒臣賜婚。”
皇帝臉鐵青。
“放肆。”
試探了那麼多次,他只以為沈染胡鬧,卻沒想到能胡鬧到這程度。
全場人都震驚了。
蕭棠也死死盯著還在跪著的“沈染”,他不是傷心,而是發覺這本不是沈染。
沈染不會那麼笨,在百花宴說那種話。
他立刻上前一步,道:“皇上,這本不是沈染,小染不會說那樣的話。”
老皇帝看不出差別,他只知道這是最好的治謝厭離的罪的機會。
“來人,將謝……”
忽然,一支箭沖著老皇帝而去。
謝厭離看戲許久,忽地笑了,夭夭準備的人手了。
老皇帝也是征戰多年的人,對危險很敏,立刻閃躲。
羽林衛察覺到有刺客,第一時間將老皇帝團團圍住,保護起來。
“護駕!”
“有刺客,抓人!”
幾支箭又從暗出來,宴席瞬間了。
沈染讓賀朝準備的死士沖了出來——
“為文公子報仇!”
“殺昏君!”
“殺了昏君重重有賞!”
他們喊著沈染代過的口號,沖上去和羽林衛廝殺。
百花宴一團,跑的跑躲的躲。
沈辭羽懵了,沈墨之顧著保護皇帝,蕭棠懵了,而謝厭離卻一步步走到沈辭羽跟前。
沈辭羽意識到什麼,心里一慌,立刻拉過“沈染”,拿著刀架了上去。
“你過來,就死定了。”他本就不知道謝厭離認出來了。
謝厭離蹲下,墨眸黑沉沉,睨著眼前兩人。
他出袖箭,捅穿了“沈染”的口,冷淡的嗓音仿佛來自地獄,“誰允許你扮作?”
鮮濺了沈辭羽一臉。
他慌忙后退,謝厭離卻把他拽了回來,眸極冷,“把藏哪了?”
沈辭羽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謝厭離,以往聽過他殺神的稱號,都覺得那是夸大其詞。
現在,是真切。
眼前人好像一個毫無的怪,他們潑他臟水,皇帝要降他罪,他都像看戲一般,神不變。
好像天塌了,他也不會一下眼皮。
但提到沈染,他卻像魔瘋了,似乎沈染要是有什麼事,他會殺了這里所有人。
就像那個屠城的傳言。
沈辭羽都慌了,但也幸好他抓了沈染。
他如毒蛇般的眼神看著謝厭離,說:“你敢傷我,就走不出京城了。”
謝厭離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沈辭羽的臉瞬間青紫。
“在哪?”謝厭離只問這一句。
沈辭羽快背過氣去了,不停翻著白眼,用著氣音道:“我給下毒了,只,有,我,會,解。你,不,能……”
謝厭離的神不曾變,依然重復,“在哪?”
“我的宮里。”
謝厭離放了手,沈辭羽大口著氣,像重獲新生,一邊笑一邊毒地道:“你以為你找到我的好皇妹,還能在一起?”
“有了今晚的事,父皇不會放過你。”
就算沈染有一百張,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皇帝就不會再信。
何況,這還是那麼好的降罪謝厭離的機會。
他立功了。
他以為能看到謝厭離慌的神,但抬頭看,這男人淡漠的神本沒變過。
他說:“你的命,本將擇日來取。”
說完,竟然拋下百花宴的眾人,去找沈染了。
他腳步飛快,生怕遲了一步,沈染會出什麼意外。
而此時,沈染還在地下室,越坐越暈。
忽然覺得好難,全都在痛。
這個狗皇兄給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