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衛營。
蒼龍衛全都站著,等待謝厭離的命令。
應凰建國才二十年,與其說對應凰效忠,不如說他們一直效忠的是和他們出生死的謝厭離。
定國侯府和謝府無故被圍,他們也早就聽過了。
為國效忠者卻不得善終,將士都同,更怕下一個是自己。
“反。”
“反。”
“反。”
他們舉著長矛,聲勢浩大。
謝厭離挲著腕間腰帶,臉冷蕭,瞧著沙場上所有人。
他靜默無言,玄戈做了手勢,讓將士們安靜些許。
天邊響起了雷,像是要變天。
過了許久,謝厭離看向后玄冥拿出的應凰地圖,指了一個方向——銘城。
蒼龍衛要北上,先要過銘城,這是真的要打仗了。
軍營。
謝厭離和親衛商議,他墨眸銳利,淡漠地聽著下屬議事。
“屬下認為可以強攻。”一個下屬說:“銘城刺史就是個慫包,貪財好夜夜笙歌,懂個屁的打仗,一天可以攻下。”
另一個下屬道:“一旦銘城城破,消息就會立刻傳回京城,恐怕黑鋒騎就出了。”
“不如明面上和銘城刺史拉扯,暗地里再派一萬兵拿下涼城,兩城一起,打他們措手不及。”
剛說話的下屬道:“耗損太多,萬一南蕪國知道我們犯境,我們腹背敵。”
這兩人直接吵了起來。
謝厭離挲著那條腰帶,許久才道:“不強攻。”
兩位下屬都看向他,“謝將軍,那我們如何拿下銘城?”
在他們看來,強攻大勝,能起到震懾作用。
謝厭離墨眸幽深,“派暗衛潛伏,暗殺刺史,再用他的名義開城。”
“本將只給你們一天時間。”
他說罷,走了出營帳。
下屬:!
這是打算直接用一人的命,換一座城。
現在銘城的人還不知道他們要反,確實是最好的時機,一旦占領了一座城,打響旗號,刺殺就沒那麼容易了。
而且出其不意,其實更能震懾人。
兩人領命下去。
謝厭離看著月,墨眸深得像夜。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攻回去,將夭夭逮住。
三個月,忍三個月,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
此時,鹿城。
定國侯府眾人醒來,發覺自己荒郊,都懵了。
明明只是睡了一覺,這家都沒了。
定國侯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站起來打量四周,瞧到在遠守著他們的將士,就有不好的預。
那個穿著蒼龍衛將士服的人上前,道:“主子有令,讓卑職在這等候定國侯。”
定國侯心里不好的預更大了。
謝清晏還道:“大哥終于有了點良心,要救我們了?”
謝盼安云里霧里,“那大哥都伏法了,怎麼把我們扔在郊外?”
這怎麼說也應該扔在定國侯府吧?
那將士面無表,“主子要反,這是最后一次,他救你們。定國侯和定國侯夫人生養他的恩,算是還清了。”
“以后再無瓜葛。”
“這是五百兩,你們上的毒已解,以后要去往何,都隨你們。”
他扔下銀兩就走了。
定國侯一屁坐到地上,甚至那五百兩都沒有拿起來。
小離真的要和他們斷絕關系?
定國侯夫人明明那麼恨他,此刻卻像瘋了一般,道:“我生他養他,以為這樣就能還清?他一輩子都欠我們的。”
“他是我兒子,就算死了,也得謝家祖墳。”
謝盼安只剩害怕,“大哥要反,那我們不就不能回京了嗎?”
就算謝厭離說了斷絕關系,外面的人又怎麼會放過他們,他們都變大反賊的親屬了。
謝清晏更是憤怒,“大哥真絕,反功了,榮華富貴沒有我們的份,失敗了,我們還得過日子。”
他這就想去找蒼龍衛。
“回來。”定國侯喝住他,“你敢去找蒼龍衛,小離就敢殺了你。”
謝厭離不會讓自己留下有可能的肋。
定國侯閉了閉眼,道:“先找地方落腳,看清楚再決定。”
要是謝厭離贏了,那他們就是謝厭離這一邊的,要是謝厭離輸了,或許他們能用謝厭離換一些好。
五百兩,還要,不夠活著的。
……
京城。
幾天時間,街頭巷尾都傳遍了沈辭羽要做太子,還要篡位的謠言。
沈辭羽急得不行,剛好,老皇帝召了他進宮。
此時,書房。
沈染、沈舒語、沈柳依還有沈墨之和沈逸嵐都到齊了。
老皇帝的臉一直不太好,幾天時間好像又老了不。
才瞧到沈辭羽進來,一個茶杯砸了過去。
“逆子。”
他氣得胡子都在抖。
沈染坐在沈柳依旁邊,小臉上沒什麼緒,實則在看熱鬧。
誰這狗皇兄給下毒,第一個背鍋的就是他。
沈辭羽一把跪下,“父皇,兒臣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覬覦太子之位,定是有人暗害兒臣,想讓皇家不寧。”
老皇帝不語。
他又不是沒看出沈辭羽的野心。
沈辭羽是想甩鍋的,余瞧到糯糯的沈染,立刻便道:“九皇妹明明被困大將軍府,這麼順利就回來了。”
“不會是,想和謝厭離這反賊里應外合?我拆穿了你和謝厭離的關系,你便拿我下刀。”
這話落下,書房安靜一片。
老皇帝的視線也落在沈染上,似在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