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衛營。

黑鋒騎全力進攻，和蒼龍衛打得不可開。

玄冥打過很多次仗，以三千人迎戰黑鋒騎一萬人，也沒落下風。

但戰爭僵持住了。

沈辭羽一直在最前線指揮提升士氣，似乎必須要以最快速度拿下他們。

營。

沈染幫謝厭離換藥，手腳，狗男人偏要換，最后包扎得七八糟。

謝厭離這幾天都要抱著，有離開的想法，他便要上場打仗。

樓見月說他要靜養，再作下去以后會落下病，沈染氣呼呼，卻也不敢逆他的意。

“你瘋瘋的，以后要是有什麼病了，我……”

沈染罵他都找不到詞兒，想踹他，又怕他傷后弱，真痛了。

謝厭離看著兵防圖，語調悠悠，“公主便要納十個太監。”

沈染：？？？

瞅他，眼前男人還回視，一本正經。

半晌，嘀咕道：“什麼都不記，就記仇了。”

還記得每晚欺負，一會兒蒙眼，一會兒縛手，一會兒到桌子上。

要不是傷重，真的懷疑那個夢會為現實。

謝厭離瞧著兇的人兒，沒忍住抱懷里，幽深的眸凝上，好像怎麼都看不夠，又像一不小心，眼前人兒又會消失了。

放下手上的布防圖，大概是到濃，他下擱沈染腦袋上，低聲道：“還記得公主說過，公主喜歡臣。”

那個小本本他現在都放枕頭底下。

“主子。”

這會兒，雙方休戰，玄冥在門口等著了。

兩軍戰，排兵布陣經常會變，謝厭離雖然傷重，但該安排的還是得親自安排。

沈染忙了幾天，只想做甩手掌柜，立刻站起來開溜。

反正，不離開蒼龍衛營，謝厭離便不會那麼瘋。

玄冥進來時，謝厭離又恢復了那張冷戾的臉，舉手投足氣場威嚴，好像剛剛的溫都是錯覺。

……

沈染被大舅母陸芫拉到了姜家軍軍營。

姜墨營帳。

“小染，謝將軍好點了嗎？”

謝厭離幫過姜家那麼多，陸芫自然是激他的，只是他醒來后，除了沈染和玄冥玄戈，幾乎誰都不見，無人清楚狀況。

沈染點了點頭，嗓音很輕，“靜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陸芫和姜墨聽后，松了口氣。

謝厭離是蒼龍衛主心骨，他沒事，黑鋒騎便不問題。

沈染來了，姜墨也不需要什麼都藏在心底，他坐到沈染旁，語重心長，“謝厭離是打算親自做皇帝，還是扶持皇室中人當皇帝？”

“小染，你考慮過麼？”

他比以往沉穩許多，那張憨厚的臉褪去青，也想得更長遠了。

沈染一頓。

之前想讓父皇退位，扶持太子哥哥，沈墨之仁慈，能對大家都不錯。

但后來發覺，沈墨之實在不適合當皇帝，要是他上位，會很頭大。

只是除了他，無人再適合。

這事兒也愁，小臉都皺苦瓜干，又開始掰的小香囊。

陸芫和姜墨對視一眼，知道沈染心里也沒底。

姜墨嘆了口氣，道：“小染，你有沒想過，你當皇帝？”

沈染手一頓，瞪圓了眼。

姜墨分析道：“如果謝厭離要做皇帝，你的父皇要是還在，一定不會相讓。”

“改朝換代，你以后是前朝公主，會有諸多不利。”

“甚至你和謝厭離一起，都不會被人祝福。”

他在為沈染考慮，很嚴肅地道：“但你上位，不會有這些問題，他還是權臣，你還是沈家的脈。”

“我要做皇帝，那不是天天要早朝？”

沈染鼓起腮幫子，越想越不愿，“還要批改奏折，沒有時間打扮，也沒時間吃好吃的。”

“天天要對著那些丑趴趴的大臣，看他們吐唾沫星子，還得天天端著個架子。”

就算再聰慧，其實也還是個小姑娘。

陸芫聽著，也愁，“小墨，當帝哪有那麼容易？從來沒這樣的先例，大臣不會同意。”

姜墨想到這阻礙，也沉默了。

好像是死局。

但謝厭離醒來了，沈染得和他談談，之前一直想和狗男人聊，卻總遇到意外。

心里作了打算，又道：“我一直想問你們，知不知道賀伯伯的事？”

生怕他們不知道誰是賀伯伯，沈染解釋，“就是祖母有沒有和你們提過，母妃的青梅竹馬？”

姜墨搖頭，他不八卦這種事兒。

陸芫一頓，卻道：“聽過。”

沈染連忙看過去，糯糯的模樣十分認真。

陸芫回憶道：“之前娘提起過，說他很好，很喜歡阿鈺，為了什麼都愿意做。”

“小時候有人欺負阿鈺，他轉眼就把人打重傷，后面阿鈺學武，他都在一旁守著。”

沈染默了默。

賀朝喜歡母妃，那是一定的。

因為母妃想，他便選擇全，甚至一心幫。

只是這樣的人，明明該有些偏執，但看起來卻表現得爽朗灑，似乎看開了。

怪怪的。

但也沒什麼頭緒，只當自己多想，聊了一會兒，還約好以后要去看外祖母，便離開了。

營帳。

玄冥早走了，謝厭離懶散地靠著，正翻看沈染的小本本。

才進去，瞧到這明黃的本本就頭大。

想搶又搶不過，怪氣人的。

沈染躊躇一會，打算和謝厭離好好談談。

但還沒開口，謝厭離忽然抬眸，幽深的視線落上，像料到會問什麼一般，淡淡地道：“臣想讓公主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