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厭離蓋上小本本，讓沈染過去。

才挪到他旁，就被他單手抱懷里了。

男人的臂彎結實有力，既錮住，又保護著，薄還親了親的額頭，占便宜。

沈染在回來的路上想了好久，這會兒還想丑拒，語氣委屈，“做皇帝很累的，要天天早朝。”

“公主不想上朝那天，臣便代公主早朝。”謝厭離輕聲哄著，低沉磁的嗓音比以往。

沈染瞅他，“那我不就是昏君嗎？”

“那臣也是佞臣。”謝厭離嗓音平緩，“誰敢說陛下的不是，臣便殺誰。”

沈染：“……”

瞪著鹿眸看謝厭離，不敢置信，“又昏又暴，應凰的百姓比在世還慘。”

“公主能考慮到百姓，可見已經是合格的君王。”謝厭離嗓音緩緩。

“百姓并不在乎皇帝是男是，是我還是你，只要他們能過上好日子，那便是他們崇敬的皇帝。”

“公主當帝，并不難，實在不想管，還有臣。”

這低聲輕哄著，要讓外人聽了，大概都不敢相信，做皇帝還得哄著做。

沈染沒有一開始的抗拒了，但想想好日子好像到頭了，還是嘀咕，“但我也不想批改奏折，聽大臣念叨。”

“臣改。”謝厭離瞧著的，黑的眸底盡是寵溺。

沈染聽著，好像做皇帝也沒那麼壞。

用余瞅他，鹿眸亮亮的，反倒謝厭離神平靜，好像面對任何事都能波瀾不驚。

又抬起下，地道：“那你造反不就白造了？”

“最后我當皇帝，你還是臣子，你圖什麼？”

明知故問。

謝厭離又把摟了一點，那雙幽深的眸便這樣注視著，嗓音堅定有力，“圖你。”

沈染笑如花，抬頭親了親他的下，聲道：“那我封你做皇夫。”

這邊小公主還在鬧，營帳外響起腳步聲，玄戈的嗓音傳來，“主子，殿下，宮里探子匯報，皇上醒了。”

玄戈都不敢進去，怕又被罰。

沈染頓了頓，和謝厭離對視一眼。

都沒待謝厭離開口，低聲道：“我想回去和父皇談談。”

謝厭離薄抿，臉上看不清神，只是抱著的手更了。

“我想父皇退位，不想打仗。”

沈染輕聲道：“只是進宮聊聊，父皇之前答應過我的，只要你來搶親，能為我涉險，他便退位。”

大概謝厭離的眸鋒芒太盛，沈染都不敢直視，又嘀咕道：“你抓到沈辭羽，都能開城門了，前后沒有三天。”

“這都不讓我回去，還說會幫我改奏折呢。”

“指不定騙人。”

哼哼唧唧，好像惱了。

確實前后也沒三天，這種事一定是沈染和皇帝聊更適合。

謝厭離收斂了眸里的戾氣，沉聲道：“哪怕多一天，臣都會打進皇宮。”

沈染連忙點頭，生怕他反悔，親了他的俊臉一下，這就要外出。

都沒走到營帳外，謝厭離的嗓音又悠悠傳來，“離那些太監遠點。”

沈染：“……”

……

前方還在打仗，蒼龍衛已經護著沈染，從道回了京城。

沈辭羽還在前方指揮，又不得人心，他不在，老皇帝醒來了都沒人給他通傳。

沈染很快就進長生殿了。

殿。

老皇帝靠在床上，又蒼老了許多，但眼底的暗黑倒是淡了。

李公公伺候著他，抹了抹眼淚，“好在謝將軍讓人配了解藥，不然皇上就醒不過來了。”

他是真的一心護主。

老皇帝嘆了口氣，看著明黃的床簾，不發一言。

他的妃子給他下毒，孩子要他的命，而將他救醒的是他一心要殺的謝厭離。

大反賊謝厭離。

有些諷刺。

他忽然想起姜佐，以前他都喚姜佐姜大哥，要是姜佐還在，知道有人毒害他，只怕立刻就全朝廷徹查了。

但他把姜佐毒殺了。

只是怕，萬一姜佐哪天有了叛心。

沈染進來時，他抬起眸，疲憊地道：“這次，父皇輸了。”

他并不是輸不起的人，只是走上了那條路，不能回頭，不能后悔。

他是帝皇，坐到了那張冰冷的龍椅上，便不能認錯。

房很安靜。

沈染瞧到他這樣子，也沒有哭鼻子，好像寒心了便不會再為他難過。

坐在一旁，道：“那父皇要讓位嗎？你不讓，謝厭離就要打進來了。”

說得如此直接。

老皇帝不是看不懂形勢的人，懼謝厭離也是知道朝廷無人能打過他。

沈辭羽沒有那能力，他又老了不能領兵，謝厭離打進來只是時間問題。

又何苦為難百姓？

“小九想何人繼承皇位？”老皇帝似在問的意見。

沈染眨了眨眼，道：“我。”

老皇帝：？？？

他瞧著沈染認真的表，的小姑娘不像開玩笑。

沈墨之不適合，沈辭羽更是不行，其他的都不氣候，沈染確實聰明。

但……

老皇帝語重心長，“你是小姑娘，要登上帝位，比任何人都難。朝臣會反對，會死諫，你真能住朝臣的聲音，坐穩位置？”

“能。”沈染很堅定。

不是只有自己，背后還有謝厭離。

大概是第一次瞧到沈染那麼認真，小臉堅定，甚至整個人都不了。

老皇帝竟然也想試試，“好。”

又看向李公公，沉聲道：“備退位詔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