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

沈染拿到了退位詔書，吩咐羽林衛開城門。

忙完了，便回宮，卻發覺七皇兄沈寒墨在詠荷殿門口等著。

沈寒墨是個不起眼的傻子，長得清秀但話，母妃昭嬪不寵，為人低調，雖然和爭皇位無緣，但在宮里也過得安生。

起碼皇后都不屑算計他們。

“九皇妹。”沈寒墨瞧到沈染便走過去，還抱著的小黑貓，說：“你的貓貓又往我的宮里跑了。”

小黑貓瞧到沈染，掙扎著要逃出沈寒墨的魔爪。

沈染連忙抱過，道：“最近宮里，你別走，知道嗎？”

明明比沈寒墨還小，但七皇兄的智商只有七歲，只能把他當孩子哄。

沈寒墨連忙點頭，“父皇怎麼樣了？我都很久不見他了。”

“醒了，好的。”沈染安他，大概是比較見面，沈寒墨還把的貓找回來了，沈染進殿，打算給他倒杯茶。

沈寒墨跟在后，語氣還是傻傻的，“九皇妹手上拿著的是什麼？”

沈染倒了茶，余看到手上明黃的詔書，剛想答話，卻整個人一頓。

很古怪。

以前也沒看到沈寒墨對那麼好奇，通常都躲著人，以至于對他的印象都還停留在崇文館那時候。

他經常生病，什麼都不會，總躲在角落。

從沒主和聊過一句。

沈染垂眸，地道：“那是你父皇寫的詔書。”

“七皇兄，你的母妃最近還好嗎？”

說著，從袖拿出一包末，倒茶里。

“很好。”沈寒墨道：“父皇不喜歡，還說長得不好看，格過于無聊，剛好在院子里清凈。”

沈染回頭，剛想讓沈寒墨喝茶，只見沈寒墨給撒了一把末。

立刻屏息也吸進去不，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暈過去前只想揍這個狗皇兄。

竟然有人裝傻子裝了十九年！還是沖著來的！

沈寒墨拿過手上的詔書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還算皇妹有幾分本事，真得那老東西退位了。”

他抱起沈染，往冷宮的柴房走去。

……

冷宮柴房。

門又開了，沈柳依和沈墨之看著沈寒墨抱著沈染進來，都傻眼了。

“七皇兄，你這是干什麼？”沈柳依一整天都是懵的。

沈墨之沉了臉，“小七，你不是傻子？”

沈寒墨把他們都關了起來，自個兒坐在一旁，清秀的臉高深莫測，“是與不是，重要麼？”

沈染醒來時，已經到了三更，被柴房里的禾草扎醒，剛坐起來，對上四張臉。

沈染：？？？

都不需要他們說話，沈染掃視一圈，已經明白了。

的視線落到沈寒墨上，語氣明顯很惱，“你為什麼要關著我們？”

“自是有用。”沈寒墨直視著窗外。

沈染說：“是賀朝？”

沈寒墨看向，有些驚訝，“義父都說你聰慧，不要在你面前說話暴太多，現在看來是真的。”

沈染擰眉頭。

之前就覺得很奇怪，賀朝哪來的那麼多眼線，好像宮一舉一他都清楚。

現在想想，傻子沈寒墨是他的人不就很好解釋了。

沈寒墨因為不正常，還找過宮外的高人看病，邊的丫鬟太監也都是心挑選的心腹，這不就很容易手腳。

賀朝要是如表面那樣灑，便不會多年不娶。

更不會再不踏進京城，但看到那一刻起，又全力幫助。

他就是很古怪。

“賀伯伯想干什麼？”沈染瞅沈寒墨，鹿眸都是敵意。

沈寒墨笑，“放心，皇位依然是九皇妹的，只是你需要看一出戲。”

神神，如同賀朝的格一樣。

沈染能猜到他心里有怨，卻不知他會做到哪一步。

但現在想也沒用，坐在地上都覺得屁，更氣了，“你抓我來就算了，為什麼不在地上鋪棉被？”

那委屈的模樣，要是謝厭離瞧到了，得殺人。

沈寒墨都懵了，這九皇妹學過變臉麼？

但賀朝說過，不能苛待沈染。

他站起來，開門出去，又再鎖上門，顯然去拿棉被了。

沈寒墨一走，三雙眼睛盯著。

“小九，賀朝是誰，為什麼要關著我們？”沈柳依也覺得渾的，低聲道：“還有什麼皇位？”

忍不住看了沈墨之一眼，這太子還在這里，總覺得大逆不道。

沈墨之自然都聽到了，只道：“江山還姓沈，我便沒意見。”

他還看向沈染，低聲道：“小九，謝厭離還在城外，他會同意麼？”

在他眼里，謝厭離都造反了，卻把江山拱手相讓，太不可思議。

沈染點頭。

這都還沒說什麼，沈寒墨就拿著被子回來了。

他鋪好了，沈染和沈柳依就挪過去坐著，總算舒服一些，沈舒語也想坐綿綿的被子，但實在這兩人目不善，不敢。

沈寒墨只守著他們，什麼也不說。

但沈染有要求，都有求必應。

想吃燒，立刻有人送來。

想去茅廁，又有宮跟著。

一連三天，沈染有了不好的預，賀朝想謝厭離打進來。

沒辦法涂畫小本本，只能閉眼細想，過了好久，忽然道：“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可惜，這里幾個笨蛋，都是幫不上忙的。

……

此時，城門外。

沈辭羽被玄冥逮住，作為俘虜押回京。

應凰二十一年，京城城破，謝厭離帶領蒼龍衛進城，不傷及一人，直接進宮。

可門外，黑鋒騎和羽林衛全部圍著，并沒打算放行。

三天了。

謝厭離沒收到沈染的消息，眸冷得嚇人，只道了三個字，“撞宮門。”

同一時間。

賀朝在詠荷殿住了三天，這才去了長生殿。

羽林衛都在宮門前防守，沒人攔他。

他長驅直，走到老皇帝的床前。

似有所，老皇帝睜開眼，渾濁的眸看向他，沉聲道：“賀朝。”

“二十年沒見，你像個喪家之犬。”賀朝瞧著他，依然是隨的語氣。

老皇帝：“你來干什麼？之前是你幫的小九？”

賀朝笑，“本來可以一輩子都不來，但你沒給我這個機會。”

“你是來尋仇的。”老皇帝很肯定，畢竟是皇帝，倒也臨危不，“你想殺我？”

賀朝的氣勢從來不輸，“你這樣活著，比死更配。”

病痛纏，再無皇位，眾叛親離。

賀朝道：“但老夫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你的所有孩子，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