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殿。

進屋后，沈染把袖箭收起來了。

庭院的火也被人撲滅，但所有人都被黑人用刀守著，不得離開一步。

賀朝看著庭院外，被打破計謀，緒也沒什麼變化，“阿鈺沒給你留過話。”

要是留過，沈染早說了，也不至于一開始都不認識他是誰。

沈染卻坐下來，正兒八經地道：“留過的，雖然從沒提起，但那些話一直就在生活里。”

想起母妃，眼眶紅紅，“之前你護我去晏城，我發覺你很喜歡吃筍，筍炒，你總會把筍吃完。”

“以前在宮里，母妃經常做這道菜，不吃筍，但經常做。”

“我之前不懂，但后來明白，在懷念。”

的嗓音很很，賀朝卻覺哪里痛了一下，著腰間玉佩的手了。

沈染又道：“母妃每次帶我溜出宮，都會在賀字號的店鋪買綢，宮綢那麼多，還是要在那里買。”

“從來沒提起過你，但也從沒忘記。”

說的都是真的。

只要思念過一個人，總會留下蛛馬跡。

賀朝卻終于轉頭，看向這個眉眼都像姜鈺的小姑娘，道：“殿下詭辯，那不是更該報仇。”

他不是好糊弄的人。

沈染搖了搖頭，“賀伯伯放不下，你覺得不長久，這世間沒有信任，你后悔當初的全。”

“但賀伯伯不是一直都喜歡母妃？”

“賀伯伯不是信任我，才會被我拿箭架著？”

“六皇姐和太子哥哥也相信我，即使我走到你這邊，他們都不曾罵我一句。”

賀朝垂眸看著眼前一直想說服他的小姑娘，明知在想計策，想救人，但偏偏就想聽聽能怎麼編下去。

他說：“老夫殺他們，只為報仇，殿下所說之事，并不在意。”

銅墻鐵壁，但卻又在給機會。

沈染的鹿眸依然看著他，道：“好，我們談報仇。”

“父皇已經退位，他最的權力江山都在我手上，那不是已經功了嗎？”

的嗓音很低，卻咬字清晰，“賀伯伯殺了他們，父皇現在可能會很痛苦，但時日長了，痛苦便會淡去，那為何不換一種方式？”

“不如讓太子哥哥助我，將沈舒語送去和親西蠻皇，讓他看到，他所做不到的，我都能。”

“我能讓四海升平，能讓臣子為我所用，也會讓他下罪己詔。”

“所有人都會知道他錯了，他的錯會出現在史書上，直到死他也會活在痛苦里。”

賀朝的眸似乎深了深。

沈染垂眸，嗓音更了，“賀伯伯，殺其他人并不能傷到沈爍，但卻會為你的污點。”

這一計，就是以真心換真心。

說的都是想的，賀朝對母妃很好，對也不薄。

賀朝眼眶紅了，忽然笑了起來。

果然是阿鈺的兒，都像阿鈺。

他年時就是世，著他狠，得他格也不太好，都是阿鈺讓他做一個好人。

“殿下果真能當一個好皇帝？”賀朝沒有回答的話，倒是反問。

沈染歪了歪頭，道：“我總不能又昏又暴？”

那模樣一瞬又像一個小姑娘。

賀朝嘆了口氣，仿佛退了一步，“那殿下如何保證，謝厭離不會變，會護你一輩子？”

“萬一名利有了，他變了呢？”

沈染頓了頓，說了半天，怎麼又沖來了？

賀朝道：“倒不如老夫用你威脅，趁他還喜歡你，等他來救你時，設好埋伏。他不在了，你再無威脅。”

賀朝的武功很好，是真的做得出來。

沈染都懵了。

終于把賀伯伯勸下來了，現在到有難了。

母妃喜歡的人真特別。

飛快地想著對策，賀朝只是因為當年全了母妃，后面母妃自縊，他心里落下病。

他怕會走上這條路。

不能害了謝厭離，也得保住自己，還想賀朝能放下。

想了半會兒，就在賀朝拿出一顆藥，似是要吞下，用來威脅謝厭離之時，道：“等等。”

“我有個辦法可以向賀伯伯證明，他不一樣。”

……

宮門外。

耶律硯在宮里找了許久，都沒發現沈柳依的蹤跡，甚至所有皇子公主都不見了，他就知道不對勁。

立刻潛了出去，想接近蒼龍衛。

謝厭離漫不經心地等著，只待門破，把他的夭夭逮回來。

三天不見，他整個人的氣都有點低。

“謝厭離，謝將軍。”

不遠傳來悉的嗓音，謝厭離往前一瞥，便看到耶律硯。

他們有盟約，謝厭離讓人放行。

耶律硯神匆匆，才到謝厭離跟前，便道：“宮所有公主皇子都不見了，還出現了一些黑人，我出來時，他們正往冷宮走去。”

他沒貿然過去，是怕打草驚蛇。

“夭夭也不見了？”謝厭離的嗓音似乎冷了一度。

耶律硯點頭。

似是不愿再等，謝厭離改了排兵布陣，一刻鐘后，宮門破。

他往冷宮趕去。